第二百九十三章 令人喜歡不起來
最讓慕綰卿覺得糟心的是,她對這所謂的鳳凰火,沒有絲毫的了解,唯一所剩不多的了解,都是來自無為道長的。
除此之外,便是上次因著她在眉心畫了個花鈿,知道了鳳凰火是無為道長數年前的預言,導致都沒有女子敢在眉心隨意亂畫花鈿。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慕綰卿抿了抿唇,這種全然把不到脈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喜歡不起來。
偏偏她還沒有能夠商議,值得信任的人。
慕綰卿又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在軟榻上躺下了。
依照無為道長所言,這鳳凰火暫時給她帶來的,便是痛楚,應該也就是先前在恆王府那般的疼痛。
且,這疼痛似乎還會一點一點加劇。
只有陸時寒能夠緩解她的痛楚。
可是無為道長的話說的含含糊糊,如何加劇,為何會加劇,又要如何緩解?
慕綰卿抿了抿唇,不行,她必須得要抽空見一見無為道長。
慕綰卿手指微微動了動,只是她周圍如今有國公府的人盯著,也不知那人的本事如何,想要將消息傳出去倒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道要等著下一次見著陸時寒,請陸時寒給她傳話?
慕綰卿蹙了蹙眉,腦中卻突然想起另外一茬來。
「初陽!」
聽見慕綰卿的叫聲,在外間候著的初陽快步走了進來:「小姐叫我?」
慕綰卿目光在初陽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才輕聲開了口:「聽聞,你會馭獸術?」
初陽應當已經得了消息,聽慕綰卿這樣問,倒也沒有絲毫詫異,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會一點點,學了一點皮毛而已。小的時候認識一位馭獸高手,在他那裡學了一些,只是幾年之後,他因病去世,奴婢也就沒有法子再繼續學下去了。」
「此前投入恆王爺門下的時候,恆王爺本想要尋一個馭獸高手好生教導奴婢的,可是如今魏國會馭獸術的人實在是不多了,高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一直也沒遇上,就擱淺了。」
慕綰卿點了點頭,倒是有些好奇:「既如此,那你為何會投入恆王爺門下?」
「教奴婢馭獸術的人同蘇府老太爺有些交情,便在臨終之前將奴婢託付了過去。」
慕綰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初陽笑了笑:「恆王爺已經吩咐過奴婢了,讓奴婢一切聽從小姐的調遣,小姐喚奴婢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慕綰卿頷首:「恆王爺可有同你說過我如今處境?」
「提過一下,說國公府派遣了人盯著小姐,小姐諸事不便,讓奴婢幫襯著些。」
慕綰卿嗯了一聲,嘴角卻是忍不住微微翹了翹:「是,我有事想要問一問無為道長,你可否給我傳遞個消息?若是能夠直接到無為道長那裡,便直接傳給他。若是不行,就讓恆王爺代轉一下。」
初陽應著,卻是輕笑了一聲:「奴婢還是傳信去恆王府,讓恆王爺代為轉達吧。不然,恆王爺是會生氣的。」
慕綰卿挑了挑眉,瞧見初陽眼中的揶揄,倒是很快就明白過來初陽話中是何意,只輕聲嘖了一聲:「了不得,到底是有恆王爺撐腰的人,連我都敢調笑了。」
初陽忙不迭地擺手,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小姐這可就說錯了,給奴婢撐腰的,可不是恆王爺,而是小姐您啊。」
「畢竟,恆王爺已經同奴婢說過了,以後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只聽小姐一人吩咐就是,哪怕是小姐讓奴婢轉過頭去對付他,奴婢也定然義不容辭地遵從。」
慕綰卿又笑了一聲,因著那鳳凰火突然出現而產生的情緒倒是一點一點淡了下去,逐漸消弭不見。
不過是鳳凰火罷了,既然無為道長說,只有在陸時寒身邊才能夠消除,那便是有法子可以解決的,只要能夠解決的,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初陽當著慕綰卿的面,便招來了好幾隻……蟬?
慕綰卿瞧著停在桌子上叫個不停的小東西,忍不住圍著它們轉了一圈,眼中滿是好奇。
初陽卻似是明白她心中疑惑一般:「尋常人傳遞書信大多用飛鳥傳書,也正因為如此,才容易被人發現。像蒼蠅、蟬甚至土裡的蚯蚓這些東西,更為不起眼,尋常人根本料想不到,才足夠安全。」
慕綰卿忍不住嘖了一聲:「如此說來,便幾乎沒有你們大談不到的消息了?」
「也不一定。」初陽笑了笑:「如宮中,亦或者有許多地方,便是為了防止會馭獸術的人用這種法子打探消息,一般會在屋子周圍撒上防蟲蟻鳥獸的葯,蟲蟻鳥獸那些皆無法靠近,自然也就無法探聽消息了。」
「便是國公府,國公爺的房中周圍都是做了防備的。」
慕綰卿若有所思。
初陽卻徑直道:「咱們院子里,奴婢都悄悄灑了一些葯,小姐放心。」
慕綰卿頷首,復又問著:「那你這消息經由這些蟬傳出去,到了恆王府,又如何讓恆王爺知曉?」
「恆王爺……」初陽頓了頓,才笑著道:「恆王爺身邊,有會一些馭獸術之人,只是會的都是一些基本的東西,解讀一下蟬語倒是不在話下的。」
慕綰卿明白過來,就瞧見初陽旁若無人一般地走到那幾隻蟬面前,嘴裡不停地發出奇怪的聲音,不一會兒,那幾隻蟬便扇著翅膀飛了起來,離開了。
慕綰卿嘆為觀止,這東西倒是比她那紙鶴好用多了。
「小姐可還有什麼其他事情要吩咐的?」
「沒有。」慕綰卿搖了搖頭:「你下去吧。」
初陽退了下去。
馭獸術倒是十分有效,且效率也極高,不到一個時辰,慕綰卿便得了消息:「恆王爺回了話,說他知曉了,等他安排好,他會來接小姐去恆王府見無為道長的。」
慕綰卿點了點頭,關注點卻在另一件事情上:「怪不得,此前我剛剛說了什麼,不一會兒陸時寒便知曉了,原來原因竟是在你這裡嗎?」
初陽愣了愣,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奴婢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