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年前就愛上你了
話音落下，她忽視掉他眼中的疑問，主動伸出手，拉起他寬厚溫暖的手掌。
轉過身，牽著他推開了那扇白色的門。
喧鬧的宴會，流光溢彩，音樂聲浪漫舒緩，舞會已經開始。
水藍色的高跟鞋踩著堅定的步伐，往舞池而去。
「梁緣，你要做什麼？」穆衡緊隨在她身後，西裝褲下的腿隱隱作痛，被他按耐住。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周圍的場景都是這麼熟悉，恍如一場隔世舊夢。
眼前的人……
在他微眯起眸子，來不及細思時，她停下了腳步，將他的手放開。
掌心突然空了，心裡劃過一絲落寞。
梁緣轉過身，與他站定在舞池中央，兩人相對而立，四目相交。
她眼中閃爍讓人看不透的神色。
穆衡正要開口問她，自己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心裡究竟是什麼感想。
就聽她緩緩開口說道：「庄小藝說過，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不會忘的這麼徹底。」
梁緣輕柔的聲音在音樂聲中聽起來不大真切。
但是穆衡卻實實在在的聽清楚了。
她說：「如果五年前是我誤會了什麼……」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她說不下去。
對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裏面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和難受。
從她毅然踏進這座名為「盛世華堂」的大飯店，回到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她就很清楚自己根本放不下這五年來的感情。
當看到他在這裡出現，所有人、事、物，都在腦海里重疊。
這一刻，她就像著魔一樣，想看清楚他的心，看看五年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是不是都在自作多情。
梁緣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此刻內心澎湃的情緒盡數壓下，然後抬起頭，深深地看著眼前英俊如神邸的男人。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差點晃花了穆衡的眼睛。
梁緣微微伸出手臂，曲線優美的藕臂，在燈光下微微泛著柔光。
她開口，輕聲道：「先生，願意跟我跳支舞嗎？」
試探的語氣，含笑的表情。
穆衡整個人在瞬間僵住。
畫面，如此熟悉。
在他的大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穆衡忍住心裏面的驚駭，緊皺著眉看著她，黑眸晦暗不明地落在她一張素凈的臉龐上，「你……」
梁緣靜靜地看著他，唇角那抹弧度仍未消散，她的手半舉在空中，維持著這個姿勢。
穆衡不知不覺已然伸出手去，將她的手握住，而後自然而然的擱在自己的掌心，另一隻手則順勢靠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沒有任何話語，兩人隨著音樂聲在舞池中緩緩而舞。
穆衡因為腿上有傷，動作並不算利落，何況，從五年前他就很少參與這類活動，舞技倒退不少。
梁緣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在一個傾身相貼的動作時，她仰起臉，湊近他耳邊，語氣輕輕的說道：「你那時候嫌棄我舞跳得不好，後來我認真的去練習，可是你卻不在了。」
穆衡想要伸手抓住什麼，但下一秒，她就退離了他的胸膛。
一個單舉手臂旋轉的動作，她微微一躬身，結束了這場短暫而難忘的共舞。
梁緣再度站定在他的面前，因為剛才的一舞，面色微微潮紅。
她輕呼了一口氣，有些自嘲的看著他：「從今天開始，你和高薇的事情我不想再參與，請你不要來纏著我，也不要再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
說完，梁緣轉過身去，率先朝著外面走去。
穆衡心裏面已經被震撼所替代，他根本沒有去在意她說了些什麼，黑眸緊緊地定在她的臉龐上。
看著她的背影，他只覺得一陣心慌意亂，就像她這麼一轉身，就再也不回來了。
他鬼使神差地喚道：「丫頭！」
梁緣背脊猛地一僵，腳步頓住。
半晌，她才機械的轉過頭，看著身後的男腳步匆忙地朝自己追過來，她這時候才注意到，他走路時左腿有些不自然。
不，這不是重點。
他、他剛才說什麼了？
轉眼間，穆衡已經走到了梁緣身前。
他再一次出聲，語氣帶著不確定，「丫頭？」
這下，換梁緣震驚了。
「你……」記起來了嗎？
她想問，可是對上他一雙探詢的黑眸時，她就明白了。
他並沒有想起來。
確實，穆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脫口而出的叫她丫頭。
感覺剛才那一刻，有種奇異的感覺，很強烈，迫使他就那樣喚了她。
他只是想要把她留下來。
雖然五年前的有些事情他沒有了印象，但是一個大膽的猜測卻悄然在腦海里成型。
看著梁緣，他緩緩問道：「我，是不是五年前就愛上你了？」
「這個答案，要問你自己。」梁緣搖搖頭，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往樓上走去。
穆衡愣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握緊了拳，緊跟著上了樓。
梁緣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幾乎是下意識快速進入化妝間，反手想要把門關上。
他卻先她一步，閃身進入化妝間，然後任由門關上。
屋子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穆衡站在房門的位置，將出口攔住，阻絕了梁緣想要離開的念頭。
梁緣冷冷瞪了他一眼，「我要換衣服，請你出去好嗎？」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穆衡黑眸深邃，緊緊地鎖著他。
剛才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曾經發生過。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跟你跳那支舞嗎？」梁緣忍住自己的顫抖，讓語氣盡量聽不出起伏，說道：「只有這樣我才會徹底死心，不管是五年前也好，現在也好，我終於認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有多麼愚蠢！也只有這樣，我才會徹底放棄！」
「……」穆衡心裡沒由來的慌亂，黑眸急切的看著她。
「既然你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高薇，那你就沒有資格再說愛上我這樣的話，我也更沒有必要繼續留在你身邊！」
梁緣緊緊地攥緊了手掌，將指甲掐進掌心，抑制住內心的情緒，聲音冷然：「現在，請你出去。」
「我特么說的是喜歡你，什麼時候說過喜歡高薇了？」穆衡終於按耐不住，忍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