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不會離開
墨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令狐卿還沒有休息,他已經得到青衛傳回來的消息,知道沈七七答應嫁給楚流雲,並且會護送聘禮前往宣陽國,對於墨炎來說是打擊極大的事,作為墨炎唯一的摯友,他想見到墨炎,確定墨炎的感受。
令狐卿為墨炎管理王府,他在王府被沈七七燒毀的花園種上了各種的花卉,如今是盛夏,花卉開放的不多,反而是葉子蔥蔥蘢蘢,綠意盎然,在夏夜裡看起來分外清涼,就連夜風吹來的都是葉子清新的氣息,令狐卿一身蔥綠的長衫站在綠葉里,神態瀟洒隨和,如同站在綠葉中的仙子,他的美和墨炎不同,令狐卿的美從來都是雌雄難辨,他的手指翹起,眼波流轉,會比女人更加嬌媚,他以前作為東坡先生現身就是比女子還要好看。
「墨炎,你一身的沉重,就連我好不容易栽種好了的葉子都要被你熏壞了,是不是心情很不好?」令狐卿沒有回身就感覺到墨炎站在身後,沒有半點感覺,一點風都沒有,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沒有任何變動,可令狐卿就是知道墨炎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
「令狐卿,你倒是有閑情雅緻,把我這個王府打理得欣欣向榮,我要給多少酬勞給你才行?」墨炎心情確實不好,但置身在一片綠色的海洋,他的神思還是不自覺地放鬆了,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令狐卿,他知道應該如何幫助自己放鬆心情。
「讓紅拂回去沁園,把沁園送給紅拂,只要那裡真正屬於紅拂,紅拂有了歸宿,她和你就不用有無謂的糾纏。」令狐卿迴轉身子,他的身高比墨炎稍微矮兩三寸,拉開距離就不會發覺,令狐卿望向墨炎,墨炎的手裡正旋著一片綠葉。
「你知道了?」墨炎聽出令狐卿話里的內疚,他對令狐卿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在令狐卿面前,他無需掩飾自己的情緒。
「青城說了,我在這裡等你了兩個時辰,沒有等到你,倒是等到了青城,其實也是你的意思,你要青城先來告訴我,你的心裡已經知道,能調換點心,把裡面的密信都換掉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紅拂,紅拂是我的妹妹,你不忍傷害她,也不忍我傷心,才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甚至不想追究紅拂的責任,墨炎,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可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會管好紅拂,要是需要解釋,我可以去和長公主解釋。」
令狐卿清楚墨炎對待紅拂的方式就是以後不會再見紅拂,這種懲罰對於紅拂來說,簡直比死還要難受,紅拂厚著臉皮留在王府就是想見墨炎一面,只要能見到墨炎,紅拂願意忍受任何委屈,甚至恥辱。
「不用,煙兒已經知道了,其實紅拂也不是完全辦壞事,既然事情到了這步,我就改變方法,楚流雲比我想象中的難對付,朝中應該有他的內應,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來到天月的時間太巧妙了,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墨炎望著遠處的竹叢,手指撕下最靠近自己的樹葉,飛向距離他大約一丈的樹榦,伏在樹榦上的瓢蟲來被葉子分成兩半。
「血色瓢蟲,這種蟲子不是我們天月的蟲子,你都忽視的蟲子是怎麼進來的?」墨炎盯著地上的瓢蟲,蟲體被樹葉剖成兩半,地上是蟲子紫色的血水,被餵食的毒飼料太多,血從紅色變成了紫色,當變成黑色的時候就無葯可解了。
「我去問問紅拂,墨炎,要是紅拂不願意離開,你要怎麼辦?」令狐卿對墨炎忠誠,可也不願意自己的妹妹過於傷心。
「那我就把王府送給你們兄妹,我自己再去找地方,天月很大,總能有我住的地方,我不想說謊,你也知道,如果我說我把紅拂當成自己的妹妹,紅拂會傷心,煙兒會不滿,還不如如今就斷個乾淨,以後我不會再見紅拂,你轉告紅拂,沁園我送給她了,如果她覺得住在王府舒服,我也可以把王府送給她,煙兒的事,就算了。」
墨炎拍拍令狐卿的肩膀,令狐卿心裡很感動,墨炎沒有追究紅拂的責任,責備的話也沒有,甚至把沁園送給了紅拂,他對自己做出了巨大的忍讓,他對得起令狐卿了,是令狐卿對不起墨炎而已,他和墨炎對視,兩人的眼神里有對彼此的理解,令狐卿對墨炎點點頭,他必然不會辜負墨炎,墨炎也相信令狐卿是他此生最值得珍惜的朋友。
紅拂住的地方叫做臨水閣,在窗外有一個不大的水池,水池裡養著幾尾紅色的錦鯉,紅拂的名字有個紅字,她也特別喜歡紅色的事物,就連沁園種著的梅花都是紅色的,她穿著的衣裳也是以淡紅為主。
令狐卿把墨炎的意思轉告給紅拂,紅拂聽了久久不言語,手指尖纏繞著紅色的絲帕,她用盡心思,換了點心,毀了密信,墨炎和沈七七還是沒有翻臉,不過是短暫的誤會,如今還是和好如初,她花費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換來了墨炎不想再見到她的下場。
「紅拂,回去沁園吧,你在那裡生活的時間長,對那裡熟悉,回到那裡你的心情會很很多,哥哥會為你準備好一切,你要是想嫁人,我會為你物色好合適的人,如果你想嫁人,你想一個人清凈過日子,哥哥也可以陪著你,紅拂,放棄墨炎,他不是你的良人。」
令狐卿不忍見到紅拂難過,可他也不會給妹妹無謂的希望,他的話已經很婉轉了,希望妹妹行醒覺,他和墨炎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哥哥,我累了,你能出去嗎,我想睡覺。」紅拂低下頭看著地板對令狐卿說話,令狐卿覺得此刻紅拂心裡應該很難受,只有時間才是最好的治療葯了,他走到紅拂身邊,把採集到的香葉放在紅拂的手裡,紅拂最喜歡他種出的香葉,有安神靜心的作用。
紅拂等到令狐卿出去,她冷笑著在屏風后換上一身男子的裝扮,全身都是黑衣,她點起到迷魂香,悄然從房間的後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