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背後伸出的手
接受了新身份，王程在漆黑一片的大街上快速行走著。
雖然只有隔街的距離，但，他還是被一人發現了。
「嗨，亞瑟。」
亞瑟嚇了一跳，目瞪口呆望著迎面走來的樓下賣菜大姨。
「你好，喬蒂阿姨。」
「哦~嚯嚯嚯，」喬蒂捂著嘴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這孩子，真會說話。」
明明第二天一大早五點多就要出來擺攤，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溜達，刻意出來嚇唬人是嗎……
亞瑟嘴角一抽，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問道，「這麼晚還有事？」
「不，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睡不著覺，出來走走。」被叫了一聲阿姨，喬蒂的心情聽起來顯然不錯，「不過亞瑟啊，你這麼晚出來是要做什麼？」
亞瑟笑道：「哦，我找我父親有點事。」
「是這樣啊，」喬蒂拖長音調，好似在想些什麼，「好吧，那不打攪你了，我在附近溜達溜達在回去。」
「好的，不過要注意安全，這條街區晚上治安不太好，」亞瑟揮了揮手，與喬蒂道別，「那我先走了。」
「嗯。」
就這麼，亞瑟快步登上了通往霍奇所在房間的樓梯。
他的家，也在二樓。
可，就在剛走到過道里之時，亞瑟突然停住腳步，縮在漆黑一片的陰影里，回頭往後看去。
喬蒂。
她，這麼晚不睡覺出來溜達，真的是因為失眠嗎？
事實上，有一個問題一直藏在亞瑟心裡沒有解開。
桑托斯究竟是怎麼殺的自己？
因為半點線索也沒有，亞瑟心中始終籠罩著一片烏雲。
想在不被懷疑的前提下，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死掉，方法一共也就那麼些。
安眠藥，在食物中下毒……當然，這兩種都可以被歸類為一種。
下藥！
這個世界上是有安眠藥這種藥物的，它由數種草藥搭配而成；呈粉末狀，銷售不受限，在任何一家藥鋪都能買到；而且藥效極強，兌上水喝一杯就能呼呼大睡一整夜，除了價格稍微有點貴，買一袋幾乎要花費普通工薪階層近乎一個月的薪水外，在沒有任何缺點。
而恰巧，喬蒂的丈夫溫頓.戴維德主要從事的工作，就是經營一家藥店。
藥店很大，和霍奇開的掃把廠一樣，幾乎壟斷了整個雷切爾克和周圍城市的藥物行當，擁有數家分店。
從他手裡搞點安眠藥或者其他藥物出來，實在太容易了。
「而且溫頓.戴維德這個人五十多歲了，從來沒有因女人傳出過什麼緋聞。這傢伙，喜歡的只有金錢。」亞瑟想著，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沒有誰不喜歡錢，特別是像溫頓這樣的，對錢的喜愛，更加近乎於瘋狂；而在整個雷切爾克中，霍奇就屬於有錢人中的那一個。桑托斯平常挺能討霍奇歡心，他的零花錢，當然也不會少。
於是，一個大膽的猜測，與亞瑟腦海中誕生了。
「倏——」
他趕緊向喬蒂步行的方向掃了一眼，見她還沒有從街道里消失，就立刻貓下腰靜悄悄的跟在了她後面。
……
喬蒂在繞路。
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雷爾切克的土著，亞瑟立即就從街道變化當中，發現了這一問題。在加上喬蒂時不時謹慎的回頭看，姿態十分小心，就更加讓亞瑟確信，喬蒂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瞞著自己。
「這個計劃竟然有這麼多人參與，真不愧是有商業頭腦的桑托斯。」藏在一顆燈柱后，亞瑟冷哼一聲譏諷想道。
自己沒死這件事，目前絕不能讓除了自己父親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像喬蒂這樣的參與者，就更別提了！
「不過，要想打暈喬蒂，還要在等等，這裡的路燈太亮，不是最好的時機。」
猶豫再三，亞瑟還是重新把拳頭放下。
他要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
約半小時后。
喬蒂像只準備去廚房偷點東西吃的胖老鼠，臨進樓道前還左顧右盼了會，確定沒有人跟著她，這才放心的抬起腳，向樓上走去。
「繞了半天，結果還是回到這裡，不過也好，這裡的路燈大多都壞了，現在動手，剛好！」
亞瑟心神一動，快步從身後躲藏的草叢中走出，貓著腰跟了過去。
說來奇怪，擁有豐厚家產的霍奇卻一直不願和亞瑟一起，一家搬到城裡更舒適、體面的地方，這麼多年來一直住在這條年紀比亞瑟還大的老式街區里。
它隔著隔壁繁華的新街區雖只有兩條街，但由於這裡常年空氣潮濕設施老舊，住在這裡的居民早就搬的差不多了，幾乎沒什麼人還住在這裡。
借著黑暗的掩護，亞瑟像貓兒一樣無聲的前進著，而走在最前面，馬上就要進入樓道的喬蒂，根本沒發覺背後有一道黑影正在朝他靠近。
就這樣，十米，九米，八米……
然，就在亞瑟即將要出手之時，一雙從他背後伸出來的大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
神秘莫測的力量，令亞瑟立即就失去了意識。
……
搞砸了！
這是亞瑟清醒后的第一個念頭。
竟然被抓住了，難道是桑托斯乾的？
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亞瑟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黑漆漆的棺材里……
「叩，叩。」
敲了敲棺材板，連發出的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
「當時自己明明半點蹤跡都沒暴露，為什麼還是被發現了，」亞瑟邊把一隻耳朵貼在棺材板上，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邊想道，「不過，桑托斯把自己抓回來卻沒把自己殺掉，反而繼續把自己丟在房間里，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推理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其實桑托斯並沒有因為產業繼承這類問題謀殺自己。不，不可能，他是最有動機的！況且，不是他，就沒辦法解釋他為何進來時要拿根繩子進來檢查，自己有沒有死了。」
就在亞瑟思考著，究竟哪裡出了差錯時，他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歌聲。
「Oh，My-love……」
一道陌生的女聲。
她不存在與亞瑟熟知的任何一位街坊鄰居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