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44不悔

聽到這陣許久未聞熟悉的聲音，落千煌微微一怔，旋即抬頭望向她。

看著那張絕美、同老師馬劍星認真時一眼堅決的眼神，他悠悠一嘆，道：「是你啊，蓮華！！」

再相見已是物是人非，轉瞬四年，二人再相逢已不再是從前的少年，不管是他還是馬蓮華皆已成人。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逸無雙，一個高挑妙曼、姿容絕色，都是氣度無雙之人，都沒了往昔的稚嫩。

面對馬蓮華那欣喜而激動不想再放手的眼神，落千煌此刻也不知作何選擇。

「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看著眼前依舊'淡然'的男子，馬蓮華美眸間劃過一絲哀怨，鮮艷誘人的朱唇輕合，喚道。

「蓮華，我們……」良久，落千煌眼中不忍之色一閃，心裡輕嘆，微微搖頭，正要說出拒絕的話。

但馬蓮華卻彷彿看出他心中所想，蓮步輕踩，腰肢婀娜，三兩步來到他身前，貼近他身，纖指一點，堵住他要說的話：「別說了，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但我不想聽！！」

她臻首抬起，美眸閃爍，緊緊凝視著落千煌的眸子，決然問道：「千煌，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心？」

這個問題一出，落千煌靜默，眸子與她美眸相對，凝視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偏閃了一下。

雖然兩人相處很短暫，而且僅有幾次相逢，但他卻清楚對方的心意，對於敢愛敢恨的馬蓮華，若說他沒有動心，那都是騙人的。

但對於性情淡然的他而言也僅此而已，不會過多糾纏。馬蓮華卻不同，在看到他一個躲閃的眼神揪著的心終於放下，攥緊的素手張開，對落千煌展顏一笑。

這一抹笑顏人間難覓，附近不分男女，無論老幼都被她笑顏驚艷，所有視線禁不住向她彙集。

而後，只見馬蓮華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行為，她明了落千煌的想法，抓起他的手，往附近一間賓館跑去。

「蓮華！？」落千煌沒有抗拒，被她拖著一起走，但見到她前行的方向，這附近最大也是最豪華的賓館，他皺起劍眉，喊了她的名字一聲，要叫醒她。

「你不用勸我，千煌！」馬蓮華回首，芳顏微喜，但眼神深處卻忍不住泛起一絲哀傷，臉上浮現一抹決然，堅定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我的決定，我有預感，今日與你一別將是永遠，但我不後悔。」

說道間，他們已經到了酒店門口，站在外面，馬蓮華看著落千煌，感受著他身上散發著一種離自己越來越遠，宛如天人永隔的飄渺氣息。

她旋即眼神一黯，旋即欺身而上，張開嬌柔、秀麗的粉臂擁住他腰間，道出了埋在自己心中四年的話語：「請別拒絕我，千煌！！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不要，不要再拒絕我了，至少也給我留下一絲念想……」

聽到這些，落千煌默然，沒有去打擾她，任其擁抱著自己，清淚浸濕衣襟。

過了許久，當馬蓮華拭乾眼淚，站回身間，面對他時，落千煌眸子閃爍了一下，才悠悠開口，問她：「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馬蓮華聽出他話外之意，臻首鄭重且用力地點了點，「我，不後悔！！」

「……那，好吧！！」馬蓮華堅定決然的眼神讓落千煌內心泛瀾，遲疑一下而後答應。

「太好了，那我們進去吧！！」得到確切的答覆，馬蓮華面色一喜，完全沒有女子的矜持，貼近前來，挽住他的手，以她為主，落千煌沒有抗拒，一起進了酒店。

……

當一夜之後，在馬蓮華醒來前，落千煌不忍看到她失落、哀傷的表現，先行離去。

床上馬蓮華早已清醒，卻沒睜開眼，內心哀泣，掀被而起，她拿起抽屜里的剪刀，將床單的那一抹落紅剪下，小心安放好，撫了撫小腹，接著離開了這裡。

一個情債了結，卻又結下一因，他終究是無法徹底擺脫這個世界的因果，但無論如何，對他而言，前塵舊事皆已了結，一切都到了尾聲。

這一日，他登上武神山，與山上一人進行此界最終一戰。

竹林間，一張石桌，兩座石凳，兩個氣度相異，旺盛的氣息卻相近的人終於再見面。

「你來了？！」

「嗯，我來了！！」

見到他的那一刻，落千煌心中是一陣平靜，而對方也是同樣。

兩人完全沒有即將大打出手，生死相搏，一決高低雌雄的表現，如兩位闊別已久的友人，相互問候。

看懂武神宗眼中之意的落千煌坐到了他對面，平靜地舉起放置在桌面上的一杯清酒，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對上他的眸子。

「自見到你那時起，我就已經預見會有今日這一天的到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會這麼早到來！！」

武神宗面帶微笑，斟起自己釀的清酒，飲近杯底，放落桌面，看著他認真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落千煌沒有接話，平靜相待。

「一百年前，當我敗了小櫛灘的祖父站到絕巔，來到這裡我便希望未來會有人出現，打敗我，讓我嘗到失敗的苦味，可惜……」

他的話說到這，又瞥了落千煌一下，聽到這些，落千煌依舊默然，無聲以對。

「這一百多年來，我也曾遇見過一些有望達到鼎峰，站在我這一序列的武人，小櫛灘的父親和她、自稱邪神的小子、兩個並列傳說，只差半步的年輕人還有死在你拳下，妄圖制霸天下的傢伙！」

自武神宗口中一一喚出的姓名、人物莫不是魔神級達人，甚至於兩位只差他半步的傳說……梁山泊的長老風林寺準人和八煌斷罪刃首領煌卧之助。

也唯有這些人才能如他眼，被寄予希望，但卻都無法觸及他之境階，讓他能放手盡興一戰。

而今日，斬殺了元汗突破自我的落千煌出現，讓他真正提起心來，罕見地與他聊了百多年來因無敵於世而引發的心念。

「今日即是你無敵終止之日！」落千煌對此毫不所動，站起身，眸子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凝視著眼前的男子，道。

「終止嗎？呵呵呵……或許吧！」武神宗笑了笑，悠悠起身，蟄伏於體內，恍若史前巨獸一般的恐怖氣息瀰漫迸發。

兩人間，此界最終之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