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鬧劇

黑霧散去，曙光來臨。

伴隨著雞鳴狗叫，小酒館打開了門扉，光芒撒了進來，驅散了黑暗。

不過此刻所有人的心裡並不好受，因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屍體，準確的說，是一具沒有任何血肉，渾身乾癟的乾屍。

「三，去報案吧，畢竟命案需要登記縣衙」郭老錢面色難看的看著屍體，出聲囑咐。

「誰也不許去，命案昨天晚上就有了，為何今天才去，我看你們就是想跑路」白老大大吼一聲，擋在門口，梗著脖子，雙拳緊握，一雙大眼虎視眈眈的瞪著眾人。

一副誰想跑，就跟誰拚命的架勢。

他的話出口，眾人齊齊看向孫三和郭老錢。

出了命案，就想跑路，這是人在正常不過的了，也就是說，這時候誰想先出去，誰就有最大的懷疑。

「這個憨貨」郭老錢氣的牙疼，只想出手拍死這個二貨。

「學長不要動怒」齊雲攔住他抬起的手，面色平淡的看著白老大「你在街上隨便喊個人，就說這裡發生了命案，這樣就不耽誤事了」

「對對，先找人報官」

立即有人附和，白老大撓撓頭，鼻子悶哼一聲，「就你知道，這方法老子我早想出來了，對了，你小子別得意，你的身份還不清楚呢」

說罷，他沖著大街上吼過來一群人，只不過懾於他塊頭大威勢，沒人敢靠前罷了。

不過聽到小酒館內發生了命案，還是有人跑去縣衙稟告去了。

「身上氣血全部被吸干，如此歹毒的手段，不可能是人為，只可能是邪祟作亂」

齊雲仔細的看著這具乾屍，淡淡的說道。

「邪祟？哼，我看你們就是胡說八道」白老大一扭頭看到齊雲在哪裡品頭論足，十分不滿。

他現在就認定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絕對有問題。

「你不來，酒館內沒有絲毫事情，偏偏你一來，就發生這麼多事情，你說，是不是你乾的」

「白大勇！」郭老錢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手一揮，一把抽了過去。

「叫俺作甚」

啪的一巴掌，白大勇將近兩米碩大的身軀，直接空中旋轉數圈，橫身飛了出去。

轟隆隆

五六張桌子砸的四分五裂，灰塵四盪，噼里啪啦的不絕於耳。

「老鱉犢子，你敢...」

話沒說完，又是一巴掌抽了過來，他身軀再度旋轉橫飛，地面的石板都被砸裂開。

「你個憨貨，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唉喲」

「老子不修理你這根雛苗，你還翻天了」

「嘶，嗷...」

「你才老鱉孫，老子當年威風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裡面」

「別打臉，嗷...」

「還特么狼叫，你是人還是個畜生」

「我錯了，嗚...」

「還特么學狗叫，我抽你丫的，叫老子爺爺」

「爺爺，我錯了」

「乖孫子，老實點，別整天咋咋呼呼，跟個二貨似的」

煙霧散去，白大勇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滿地的狼藉，到處坑坑窪窪，牆門紛紛龜裂，跟糟了兵災的現場，眾人不由的倒吸冷氣。

尤其是看到鼻青臉腫的白大勇，眾人更是驚呼起來。

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紫一塊紅一塊，青一塊白一塊的，好似進了大染缸一樣，再看到他碩大的臉，眾人更是渾身哆嗦了一下，好似見到鬼一樣。

碩大頭跟牛頭似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各種腫，腫出天際。

本來挺大的眼珠子，因為臉太腫了，鼻子也太翹，一小子變成了眯眯眼，更何況兩個大鼻孔還掛著鼻血，比廟裡的牛頭馬面也不遑多讓。

「白大勇，店裡的東西你得賠，你看看你砸壞多少東西」

孫三一看大塊頭吃癟，想起之前自己被欺負的時候，立即跳出來，耀武揚威的大叫起來。

「你說什麼」一把抓起孫三這個小個子，直接拎到半空，口水直接噴到他臉上「白大勇是你叫的，老子是白老大，你得這麼叫」

「不對，老子被打敗了，以後叫老子白老二，你聽見沒」

白大勇隨意晃了晃孫三，在空中旋了幾個圈，嚇的孫三連連求饒。

砰，孫三屁股落地，一股鑽心的痛，先是一愣，而後整張臉擰成麻花狀，嗷的一聲竄了起來。

「老頭子，快給我拔了」

郭老錢剛除了口悶氣，心情還算不錯，眼睛孫三速度飛快的竄了過來，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見他身影轉，撅起老大的屁股。

「去你姥姥的，老頭子我，不好這口」一腳就踹了下去。

嗷...

凄慘的慘叫聲，如同地獄的冤鬼，孫三的聲音都變的尖銳起來，徹骨的聲響，嚇得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怎麼回事？」郭老錢不解，疑惑的看向地上翻滾的孫三。

一手捂著臀部，一遍尖銳的叫著，一聲賽過一聲，嗓音都變形了。

「學長你真是，唉...」齊雲手一抖，摁住孫三的身子，而後從他的身後，用力一拽，一根長約七寸的木刺飛了出來。

其上還沾有紅白之物，讓人不忍直視。

「啊...」孫三也因為木刺離體，身上哆嗦了一下，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頓時眾人一呆，身上止不住的惡寒。

就連始作俑者的白大勇，也是打了激靈，冷氣從腳心竄到頭頂，汗毛乍起。

齊雲連退好幾步遠，臉皮一陣抽動，他在考慮，是不是不該幫這小老鼠。

緩解了一會兒疼痛的孫三，臉上掛淚，滿臉哀怨的看著郭老錢。

「咳咳」沉寂了許久，郭老錢率先打破沉默，掩飾著尷尬「三啊，你先去上點葯，那個...那個是我老頭子我不對，你...你先去上藥哈」

「掌柜的，我夠不著」

「噢噢，我忘了，大塊頭，你...你去...你去幫他」

「叫老子...」

「嗯？」

「叫俺白老二」白大勇瓮聲瓮氣的說著，而後一指孫三，「這癟三，還想讓俺幫忙，我不幹」

「你惹得事情，你不幹誰干」啪的一巴掌抽在白大勇飽經蒼霜的大腦袋上，又是一陣的慘嚎聲。

「告訴你，你不把他弄好了，我抽你丫的」

看著郭老錢威脅的眼神，還有那摧殘自己的雙手緊靠在大腦上，白大勇屈服了。

「我...」白大勇咽了口唾沫，轉身走向孫三「我...我不是怕你，老子犯了錯，老子認，不久是上藥嗎？我上...」

「我不同意」

誰知孫三不幹了，看著牛高馬大的白大勇，想起摧殘自己的木刺，他渾身就是止不住的顫抖。

「不同意你就留血，留死了」

「留死我也不會被他摧殘的」

「你別給臉不要臉」

「郭老頭子，你...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蛋，想當年，要不是靠著我，你能混到這個地步，好啊，你敢威脅我了，我...我不活了，留血留死我算了」

孫三大哭，痛徹心扉，嘶吼著大罵郭老錢的不是。

看著這麼個猥-瑣的小個子，所有人心中湧出一陣好奇，看看面前的老掌柜，有看看躺在地上的店小二。

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怪異的看著二人，下意識的遠離了一些距離。

白大勇也是一僵，踟躕不前。

「我...」郭老錢還想再罵。

齊雲連忙出聲「學長，別罵了，越罵越黑，要不你去給他上藥吧」

「十兩銀子」

「哎呦，我的屁股」

「二十兩」郭老錢咬牙切齒。

「哎呦，我命苦啊」

「三十兩，別太過分，小心吞不下」

「我只是小傷，白老二，快，快給我上藥，我還得幫忙呢」

眾人不由一呆，而後又是一驚，離郭老錢更遠了。

齊雲看著那些人，緩慢的向一旁挪去，尤其是在昨天晚上的那個女婦身上流轉。

他發現雖然那個人也在害怕，但是眉眼間卻透露出一絲笑意。

在他投來目光時，卻悄然掩飾過去了，但他堅信，絕沒有看錯，這個女人有問題！

「學弟」耳邊傳來郭老錢的聲音。

「嗯，學長有何吩咐」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嗯，發現了」

「那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守護現場」

「店都成這樣了，你守護個什麼勁」

「我勁多，責任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