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心

母女倆在吃早餐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好像是有人在開大門。

她們互相看了看，皺了皺眉頭，「誰呀？」心裡都疑惑起來。

梁解意趕快站起來，去外面看了看。原來是她哥哥回來了，他開了大門，慢慢地推摩托車進來。

「哥，你回來啦？」梁解意高興地叫起來。

梁朔風一臉疲憊，有氣無力地回答:「嗯。」

宣蘭也走出來，看到兒子的一瞬間，氣也跟著冒了上來。想她過得精緻又講究，怎麼偏偏生了個這麼邋遢兒子。

「媽，我回來了。」梁朔風有些膽怯。

宣蘭板著臉，盯著他的雞窩頭，「你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我兒子還是乞丐的兒子？」

梁解意忍不住笑出來，她覺得哥哥還真是像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想起有幾次哥哥無辜地問媽媽，「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疼兒子？」然後媽媽就很淡定地告訴他，「你不是我親生的，你是我從垃圾堆里撿的。」

以前每次媽媽這樣說，哥哥總會還一句，「我才不信。」接著，他就會捋一捋自己的頭髮，學著電影里張學友那樣往頭髮抹摩絲，弄得滿頭光亮，嘴裡叨叨著螞蟻要爬上他的頭還得拄拐杖，否則就會摔個底朝天。

梁朔風把摩托車停在一邊，委屈巴巴地說:「媽，我肚子餓了。」

「你怎麼了？」宣蘭並不是真的不關心自己的兒子，「怎麼搞成這樣？」

梁朔風氣得往摩托車上踢了一腳，「破摩托，害我撞進了垃圾堆。」他手指著某個方向，非常生氣地說:「就在那邊，有病吧，突然冒出來一個那麼大的垃圾堆。」

說著，他自己都快被噁心到了。他聞了聞自己，天，真的臭死了。

一聽這話，梁解意笑得前俯後仰。「哥，這下你可真的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了。」

宣蘭說他，「你踢摩托車幹嘛？踢壞了叫誰買新的給你？」

梁朔風湊過來，媽媽和妹妹都「嫌棄」地敬而遠之，她們倆都往後了幾步，怕被他身上的臭味熏到。

「媽，摩托車真的壞了，你給我點錢去修摩托車吧。」梁朔風伸出手跟媽媽拿錢。

宣蘭打了一下他的手，「沒錢。」

「媽，你偏心。妹妹的鋼琴都多少錢了，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買了。還有，妹妹的書包也比我貴，妹妹的衣服比我多得多。」梁朔風像個小可憐，怪搞笑的。

宣蘭說:「你要是像你妹妹一樣乖，我也一樣疼你。」

梁解意故意跟哥哥炫耀，「哥，你看，這是媽媽剛給我買的新手錶呢。」

梁朔風一臉幽怨，嘴裡嘟喃著:「偏心，偏心。」

「哥，我要去上學了，你去不去？」梁解意笑著問他。

「去啊。」他說。

「去什麼去？搞得滿身臭烘烘，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去，去洗乾淨了。」宣蘭命令梁朔風。

梁朔風說:「那你自己去吧。」他對妹妹說。

梁解意回屋裡背了書包，出來的時候對媽媽說:「媽，飯盒我自己買回來就行了。」

宣蘭說:「不行，你自己挑的能有什麼眼光。去上學吧，這事交給我就行。」

「什麼飯盒？以後都要吃學校食堂了嗎？」梁朔風問。

「對啊，哥。」梁解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挑挑眉，「好好洗乾淨。」

宣蘭叮囑梁解意，「不準跟那個張有米太過親密，你要記得，你只是在這邊讀幾年書就要離開了。你跟他們根本不是同一種人，你將來是要考大學到外面的，他們能讀完初中都了不得了。」

梁解意哼哼哈哈地應了應，就快步跑出冷凍廠了。她出來后，看到張有米已經在等她了。

「你到啦？」她飛奔過去，跳到後座。

「你輕點，小心自行車散架了。」張有米說。

他騎車載著她，經過了長長的海岸。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灰濛濛的。

「好像要下雨。」梁解意擔心道，「我沒帶雨傘。」

「放心吧，我帶雨衣了。」張有米說。

「你有幾件雨衣？」梁解意問他。

「一件，怎麼了？」張有米問。

梁解意問:「那你捨得讓給我嗎？」

張有米毫不遲疑地回答:「給你就給你。」

「你也放心吧，要是真下雨了，我們一起用雨衣，我不會不管你的。」梁解意笑著說。

她的笑聲好清脆，就像銀鈴一般。

「你今天帶飯盒了沒有？」張有米問。

梁解意搖搖頭，還晃晃雙腿，「沒有。」

自行車跟著晃了一下，張有米膽戰心驚地喊道:「你別動，等下兩個人都掉海里去。」

梁解意調皮，故意又晃了晃雙腿。

張有米氣得半死，「梁解意，你給我乖一點。」

梁解意這才安分一些，「好啦，我不動了行不行。」

張有米沒回答，她還以為他生氣了。她連拉了拉他的衣服，這時才發現他今天穿的這件上衣偏短偏小。

「有米，你這衣服是哪裡偷來的？」她哈哈大笑。

「什麼偷來的？瞎說。」張有米並不生氣。

梁解意看了看他的衣服，說:「這麼小的衣服，你看，你的腰都露出來了。」她趁他不注意，往他腰間捏了捏。

張有米怕癢，渾身酥軟，一下子沒握住方向盤。整輛自行車連同他們兩個人，直直地向著海邊衝過去。

「啊......」梁解意嚇得大喊大叫。

好在張有米及時剎住車。

她又一次被掛在了岸邊，花容失色。

張有米對她說:「下來。」

她驚慌失措地跳下來，不敢再胡來。

等張有米把自行車拉回安全地帶，他瞧了她一眼，看她嚇成那樣，反過來安慰她，「別怕，有我在。」

梁解意再次跳上後座，心有餘悸，好一會兒都不敢出聲。直到跟張天秀匯合的時候，她還在後怕。

「解意，你怎麼了？」張天秀覺得不對勁，關心道。

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說:「差點，差點......」

張有米替她補充說:「下回別調皮了，小心真的掉進海里。」

梁解意使勁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