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閩口港一絕:芥蘭炒牛肉
梁解意回到冷凍廠，看到宿舍樓下沒人。她跑上樓，也沒找到爸媽和哥哥。
今晚月朗星稀，陽台上的那些花兒散發著陣陣清香。她走過去，本想聞一聞花香，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朵曇花忽然盛開了。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她激動得狂喊，「媽媽，曇花開了。」
為了等這朵曇花盛開，她媽媽宣蘭是盼啊盼啊。因為害怕錯過花開，她媽媽把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陽台上。
也不知道媽媽跑哪去了，她喊了好幾聲，還是沒見到媽媽的影子。「好美呀。」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點輕輕地摸了摸花瓣。
梁朔風跑海邊去找他爸爸了，他爸爸一個人坐在海邊抽煙。
「爸，今天賣了不少冰塊。」梁朔風說話語氣有些老成。
梁直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兒子，「是啊。」忙了一天，這會兒他終於能踏踏實實抽根煙休息一下了。他運算能力好，不用在本子上算，只在腦子裡這麼過一下，大概就能算出今天的收支是不是平衡。雖然看著熱鬧，也很順利地接了好幾單，不過扣除製冰塊的成本和工錢，似乎沒能賺到什麼錢。
「爸，我跟你商量件事。」梁朔風坐到爸爸身邊。
梁直側耳傾聽。
「爸，今天第一天這樣也算開門紅了，要不我們今晚慶祝一下？」梁朔風搓著雙手，甚是興奮地提議。
梁直反問:「慶祝？」
梁朔風眼珠子一轉，點子就蹭蹭蹭地從腦袋裡冒出來了。「我媽不是老嫌棄你不夠浪漫嗎？那今天咱廠開工第一天這麼順利，是不是該慶祝一下？關鍵吧，是要讓我媽感受到一點閩口鎮這裡的檔次。」
梁直聽兒子這麼一說，覺得有些道理了。他鼓勵兒子繼續說:「那你認為要怎麼慶祝？」
「爸，咱吃點好的吧？」梁朔風笑嘻嘻的。
梁直是親爸，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吃貨。他提出了這麼個建議，分明是自己想吃點好的，非得拿他媽媽當借口。不過既然是親爸親兒子，梁直也就不直接啪啪打親兒子的臉了。
「你覺得吃點什麼好呢？」梁直隨便問問。
梁朔風馬上說:「老高飯館炒的芥蘭牛肉一絕，大家都說好吃。」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咽了咽。
梁直哈哈直笑。
「爸，你別笑啊。爸，雖然我媽不是個吃貨，但是你拿出點表示，我媽肯定覺得你心裡有她。」梁朔風變著法子地勸道。
梁直指著兒子，笑著問:「你小子是不是想吃，拿你媽媽當什麼借口？」
梁朔風急得直說:「天地良心，爸，我這可是為了你，為了咱家和和美美呀。爸，你再不哄哄我媽，她又得亂想了。」
梁直聽了兒子的話，沉思起來。兒子說的是實話，他是得哄哄宣蘭。
「要多少錢？」梁直問兒子。
梁朔風馬上說:「10塊錢。」
「這麼貴？」梁直驚訝地問了問，然後開始在自己上衣口袋裡掏錢。這個口袋掏了掏，那個口袋掏了掏。一張五塊錢，還有幾張一兩元的零錢。
他把錢拿給兒子，「行，去買吧。」
梁朔風收了錢，高興地一路飛奔去老高飯館。
林芳芳走了以後，張有米想了想，換到另一個有光亮的角落，這裡更隱蔽些。
過了沒多久，梁朔風也來飯店買炒牛肉。才幾天的功夫，老高飯館的這道芥蘭炒牛肉已經聲名遠播，鎮上的人都在誇老高廚藝好。但是一盤炒牛肉10塊錢，本地人能買得上的屈指可數，捨得買得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數的人只是聽來吃過的漁民說，然後一傳十，十傳百。
梁朔風今天白天來碼頭商店買枇杷罐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撥到港的漁民從飯館出來，吃得飽飽的拍著肚皮，嘴邊還沾著油，誇著好吃。他一好奇就進了飯館，當時老高正在炒牛肉，火很旺，他顧著顛勺沒注意到梁朔風。香味從廚房裡飄出來，把他饞得半死。他站在那裡看著，時不時舔一舔嘴唇。
老高飯館是夫妻店，老高是老闆也是廚師，老高的老婆是老闆娘也負責收拾桌子干雜物。老闆娘見梁朔風面生，問他:「你要吃飯嗎？」
梁朔風指了指老高那邊，說:「我要買一盤芥蘭炒牛肉。」
老高用刀利索，迅速地切了一些辣椒絲，放在剛剛出鍋的一盤炒牛肉上面。賣相加分，讓人看了更想大快朵頤。
老闆娘看他還是個中學生，又從沒見過他，所以有些不相信。
「孩子，一盤牛肉10塊錢，你有了解過嗎？」
梁朔風拿出錢，「我有。」
老高一聽，往外面看過來。他好奇地問:「你是哪只船的？」他把梁朔風誤以為是外地漁民了。
「這麼小就跟著大人出海啦？你多大了呀？」老闆娘好心地問。
梁朔風不了解這裡的民風，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這麼問。他說:「什麼哪只船？我爸是冷凍廠的兩老闆。」
哦，原來是梁老闆的兒子。這下他們夫妻倆明白了，難怪這孩子買得起炒牛肉。鎮上的孩子他們幾乎都認識，哪家猛買得起哪家買得起，他們心裡是有數的。如若是窮人家的孩子來買，就算真的帶著錢來了，他們也不敢賣。因為怕哪個虎娃偷了大人的人來買，要是被大人知道了是要被大打一頓的。
老高倆夫妻雖然是做生意，求的就是生意興隆。但他們有自己的原則，不是什麼錢都願意賺。
「你稍等，我再炒完一份就給你做。」老高用大勺子舀了大半碗的油放進炒鍋，準備開始掌勺再炒一份。
梁朔風喜歡吃，也喜歡看廚師做吃的。他忙說，「沒事，你炒唄。」
老闆娘一邊收拾剛剛客人吃過得那一張桌子，一邊問梁朔風，「聽說冷凍廠生意很好，你以後是不是可以繼承你爸爸的冷凍廠了？」
她只是隨便聊聊，怕他無聊。
梁朔風說:「我才不要做什麼冰塊，我以後是要當廚師的。」
老闆娘訝然，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所以她趕緊問:「你不讀大學嗎？你家這麼有錢，肯定培養得起你讀書。」
「我又不喜歡讀書。」梁朔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