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決賽
只聽一聲嘹亮的鳳鳴響徹整個擂台,因為結界的阻擋,觀戰的眾弟子聽不見聲音,但當他們看見半空中陡然出現的青色鳳凰虛影,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歸藏真人撫須而笑:「這個仙筠島的女娃也頗有幾分天賦。」
當那隻青色的鳳凰虛影完全成形的時候,傅塵冰的臉色也迅速蒼白了下去,她勉強穩住自身,口誦真言,並指一點,青鳳厲嘯一聲,向溫霽飛撲過去。
離劍宗的弟子不由為他捏了把汗,即便有結界阻隔,他們也能感受到那鳳凰展翼的威勢。
溫霽神色平靜地望著向他飛撲而來的青鳳,這是一個十分玄妙的法術,但以他的目力還是發現了些許小問題。興許是傅塵冰的修為不夠,強行使用這種高深的術法,尚不能發揮出完全的力量。這隻青鳳應該是藉由冰魄神弓吸取的靈力凝結而成,整個鳳身都是光華流轉,但是細細看來就能發現鳳尾部分光芒黯淡,甚至連尾羽都不完全,顯然是傅塵冰的修為不足所致。
溫霽一掐劍訣,手中靈闕劍平刺而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靈闕劍光芒大盛,道道劍光帶著熾熱的焚風幻化成一條碩大的火龍,從劍身上騰飛而起,迎向飛撲而來的青鳳。
「哇……」眾弟子看得如痴如醉,離劍宗的帶隊長老二心真人面露微笑,微微頷首,顯然對溫霽施展出來的絕技很是滿意。
傅塵冰面色蒼白,心如死灰,青鳳虛影是她最強的手段,此時她體內的靈力早已消耗一空,無力再做出任何抵擋了。而溫霽,觀其氣息,顯然是遊刃有餘的。
火龍青鳳在空中膠著了一會兒,漸漸同歸於虛無。溫霽持劍在手,凝眸直視著傅塵冰。傅塵冰輕嘆一聲,開口道:「我認輸。」
紫衣神官宣布了溫霽獲勝,離劍宗的弟子頓時歡呼雀躍,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溫霽向她撫劍一禮,正欲轉身下台,忽聽她在身後叫道:「溫師兄且慢!」
溫霽腳步微頓:「何事?」
傅塵冰虛心求教:「不知剛剛那條火龍是何招數,還請賜教。」
「火龍舞。」
傅塵冰抱拳一禮:「多謝。」說罷,便轉身下台,她雖然落敗,但依然氣度從容,不卑不亢,頓時博得了不少弟子的好感。
至此,進入決賽的人選已全部確定,百花派陳雪簌和離劍宗溫霽,還真是從第一天開始就呼聲最高的兩個人。眾弟子都覺得明日的試煉一定精彩絕倫,有那心思轉得快的,已經開始考慮怎樣才能佔到一個好座了。
優曇大師看向自己優秀的後輩:「明天你有幾成把握?」
陳雪簌沉吟片刻,沒有託大:「五成。」
優曇大師笑了:「你倒是慎重。」她伸手一指,「若你是傅塵冰,面對他的火龍,該當如何?」
陳雪簌毫不猶豫道:「他未盡全力,這火龍看似威勢極盛,其實只是一個半成品。」
優曇大師讚賞道:「你怎知他未盡全力?」
「這位傅師姐應當是知微境巔峰的修為罷,本就修為有差,如何能逼他使出全力?」
「不錯。」一音大師流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應當與你一樣,都是通玄境修為。」
那邊廂,洛辰也在問他的師弟:「明天你有幾成把握?」
溫霽認真地想了想:「五成。」
洛辰失笑:「這回你怎麼不託大了?」
溫霽有些奇怪地瞥了他的師兄一眼:「我什麼時候託大過?」
洛辰一窒,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剛才歸藏殿主對我透露了些許,你別看陳雪簌與柳颯的那一場雖然很激烈,但她還是隱藏實力了。」
「我知道。」溫霽點了點頭,「她的實力我應該最清楚不過。」
「哦?」洛辰來了興趣,「你怎麼知道?你們交過手?」
溫霽認真道:「感覺。」
洛辰:「……」饒是健談如洛辰,這會兒也有些詞窮,他頓了一會兒,拍了拍師弟的肩,「好好休息罷,明天定然是一場苦戰。」
……
柳颯前一日與陳雪簌比試受了內傷,自己關在屋內調息了整整一夜,今早出門才發現已經晚了。
今日試煉的擂台早被群情激奮的眾弟子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柳颯奮力向前,擠了好一會兒,還是在外圍打轉,滿眼都是烏壓壓的後腦勺,這還看個什麼雪簌師妹啊……
他正心急間,忽然看到高台之上,七位紅衣殿主都已經就坐了,公冶道人就坐在歸藏真人的旁邊,更妙的是大師兄風離乾就侍立在側。柳颯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掐了個引訣就飛到了高台之上,頗為狗腿地向幾位殿主行了一禮。
紅衣殿主們哪裡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都露出善意的笑容,公冶道人面無表情,既不應承也不趕人,就當看不見他。柳颯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跑到他師兄風離乾身邊站好。
隨著一聲鐘鳴,試煉大會的決賽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下開始了。陳雪簌與溫霽分別從兩個方位登台,互施一禮。
「百花派,陳雪簌。」
「離劍宗,溫霽。」
這二人一個著杏衣,一個穿青衫,都是姿容絕美,氣質出塵。這簡簡單單的行禮動作,由他們二人做來,卻無端令人覺得仙氣飄飄,美得像一幅畫一般。
眾弟子似乎對被這唯美的畫面震撼了,唯獨柳颯覺得溫霽那小子礙眼得很,一臉不爽。
就在他不爽的時候,場中的試煉已悄然開始。
杏衣翩躚,青影零亂,姿容傾絕的二人,你來我往間,不像是比試,倒像是在共譜一曲曠世的奇舞。
或者說,他二人本身的風采,已掩蓋住了其餘的一切。
場下眾人看得如痴如醉,卻不知場上的比試已進行到了極其緊要的關頭。
陳雪簌面色不變,手中印珈凝而不發——溫霽的心算能力確實出乎她的意料,無論她如何動作,他似乎總能料敵先機。既是如此,不如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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