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過去的一些疑點

姜以思指了指那些畫作，「雖然你走的是抽象派風格，但是那些畫像，怎麼看都有點像柳悅。」

孟宇舟慢慢站了起來，也跟著走到了小房間門口。

「這兩年，我也畫了幾幅。」他低聲道。

姜以思指著靠近門口的那幾幅，「就那幾幅對不對？真的很像柳悅，你說說你，到底是在畫那個救你的小女孩，還是畫柳悅？」

孟宇舟沒有作聲。他發現自己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而且……」姜以思指了指最初的幾幅，喃喃道，「我怎麼覺得你最開始畫的那幾幅也像柳悅？」

孟宇舟瞥了一眼當年那些稚嫩的手筆，淡淡道：「我畫的是七八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讓你看出柳悅的影子？」

「也對。」姜以思搖搖晃晃地坐回了沙發上，「宇舟，你到底怎麼確定當年那個小女孩，就是楊安娜？」

孟宇舟將門關好，也走回了沙發旁，緩緩說道：「我跟她在大學時認識，一次機緣巧合，她看到我小時候的照片，說見過我，跟我說了一些那天晚上的細節，這和我那晚遇上她，是對的上號的。」

「包括你們……就是被那個瘋女人綁架的細節嗎？」姜以思忍不住問道。

聽到姜以思的描述，孟宇舟剋制不住身體微微一顫。那天晚上的記憶，包括那個瘋女人，都是他的噩夢。

他儘力讓自己的呼吸放平和，「那些細節她沒說，她說當時太害怕了，忘掉了。這個我信，人的大腦總會選擇性遺忘一些自己想遺忘的事情的。比如我……」

他有些失神，「我明明記得那晚被綁架的細節，和她安慰我的話語，可是我卻怎樣也想不起她的臉。」

他在後來也有想辦法拿到過楊安娜小時候的照片，她小時候乖巧可愛，任誰看了她的照片都會說她長大了是個大美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她小時候的照片，卻完全想不起當時關於那個女孩子的臉的任何細節，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這也是他這麼些年，總是畫不出更具體畫像的原因。

「這樣的確說得通。那晚的事情只有你們家和小女孩知道，如果楊安娜不是那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事情。」姜以思眨了眨眼，「後來你有去調查嗎？」

「當時爺爺和父親為了儘快壓下這件事，處理得很乾凈，那時的我沒能力去查，等到我有能力的時候，當時的痕迹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了。」孟宇舟扭頭，「你在懷疑安娜？」

「不，不，我哪能啊。」姜以思擺了擺手，「只是看到那些畫，總讓我想起柳悅，導致我有了一種錯覺，也許那個女孩子，是柳悅。」

孟宇舟微微一怔，隨後收回視線，「你是喝高了吧，柳悅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類似的事情，她對我，也沒有關於小時候的印象。」

「也對。」姜以思大咧咧地靠在沙發背上，「你也不能怪我腦洞大，誰讓你這兩年越畫越像柳悅了。」

孟宇舟沒有作聲，也靠在沙發背上，睜眼看著空白的天花板。

為七歲時遇到的小女孩畫畫，已經成了他改不掉的習慣。即使楊安娜已經陪在他身邊，他還是忍不住拿起筆，一筆一筆地勾勒著那個模糊的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著些什麼。

從兩年前開始，他畫畫更多了，可是今天經過姜以思提醒，他才猛然發現，他畫的人，的確越來越像柳悅。一時間，連他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想畫的是記憶中的那個輪廓，還是……柳悅。

「宇舟，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很少見你這麼不從容的樣子。」姜以思笑了一聲。

「人總會遇到難題，我也不例外。」孟宇舟淡淡道。

「不管你的難題是什麼樣的，但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如果你還是想讓小薑餅留在你身邊，你得好好處理安娜這事，人可是安安靜靜跟在你身邊兩年了。」

「我明白。」孟宇舟揉了揉太陽穴。

「哎，我怎麼覺得我的問題比你難呢。」姜以思幽幽地開了口。

「我耳塞在哪裡，我準備休息了。」孟宇舟伸手去抓耳塞。

姜以思及時阻斷了他戴耳塞的動作，「休想，你給我吐完了苦水，怎麼著也該我了。」

孟宇舟收回了手，淡淡道：「董小姐單身，不討厭你，這難道還不足以支撐你去表白嗎？」

姜以思揉了揉頭髮，「兩年前我不是在發生天台那次事情的時候，跟她說了嘛，可是她不信。」

「那種環境下，換誰也很難相信。」

「哎，我也懂，只是我這兩年事業也在上升期，於哥讓我好好保持單身人設，否則我的人氣就崩盤了。」姜以思苦惱道。

「我看過你的報告，你的經紀人說的沒問題，如果你公開，勢必會流量下降，到時候即使是我也保不住你。」孟宇舟冷靜道。

「就是因為這事，我現在不敢邁出那一步。」姜以思氣到又喝了一杯酒。

「但按照董小姐的個性，她即使接受你，但如果你沒辦法公開她，那在她的心中，你跟之前那個騙她感情的，姓薛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你又來扎我的心了，我才不要跟那個姓薛的一樣。」姜以思哭喪著臉，重新倒回沙發上，「我明明長著一張帥哥臉，怎麼想談個戀愛這麼難！」

「.…..」

孟宇舟默默轉頭，不打算回復他。

待到他隔了半分鐘再轉頭時，卻發現姜以思已經睡著了。

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月光皎潔，像是給整個S市籠了一層薄紗。他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個景緻。頓了頓后，他把這張照片發給了柳悅，想了想后，又添了一句話：

「今晚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