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一級守護

開學的第二周，學校里的學生會，各類社團都向新生招收新人。每天都有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拿著表格到宿舍里遊說，顧菁還沒想好報什麼，室友已經幫她報了校學生會、書法社、話劇社、排球社。

顧菁目瞪口呆：「報那麼多幹嘛？」

「又不是報上去就肯定能上的嘛，都要經過兩輪面試的。」

「這樣啊……」

「萬一都上了，你也都有棄權的權利。」

「也對。」

如今的顧菁已不復年少時的青澀，經過歲月的洗禮，她已經能夠自信地站在台前。

學生會和社團的面試，她對自己的表現都很滿意，可第一輪就被刷掉了。當她站在宿舍門口的公告欄上看到這個結果時，有些不相信，又隱隱有些失望。

室友周婷就站在她的旁邊：「咦？我怎麼都進了，對方問我對組織部的理解，我根本就說不出來啊。」

「應該是我回答的不好吧。」

顧菁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晚上的時候，室友陳連連卻給她帶來一個令她震撼的消息：「顧菁，你知道為什麼你學生會、社團第一輪面試就被刷了嗎？」

「我今天聽一個學生會的學姐提……她說外宣部部長余蕙學姐跟所有人打過招呼，要封殺你，無論你報名了什麼，全部Pass！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和……前組織部部長有關。」

前組織部部長？顧菁嘆了一口氣，孟荻這個笨蛋還真的從學生會退了呢。

顧菁把之前和余蕙的恩怨隨意一提：「既然這樣就算了，我還有份家教要做，再說我們課程也緊，不進就不進吧。」

室友當下就義憤填膺：「我靠，這余蕙也太陰險了，怎麼會有這種人！」

顧菁怕孟荻找余蕙的麻煩，這件事根本就沒在他面前提過。

她以最快的時間適應了大學的生活，學習、工作兩不誤。

孟荻很體貼，晚自修若是沒課就去接家教后的顧菁，替她拿包，還給她買夜宵。

顧菁掏出那隻孟荻給她買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挺早的，我們去看書？」

孟荻乾笑：「看什麼書，我們現在好好吃一頓，逛一逛。」

顧菁眼眸一眯，逼問他：「上學期沒掛科？聽說這個周末就補考了。」

孟荻伸手按在顧菁的臉上：「小菁菁，你怎麼這樣不可愛，我就掛過一次而已，僅此那一次。我後來都有好好上學，這幾天班裡在統計，我估計能拿個二等獎學金。」

顧菁笑了出來，眉眼之間都是欣喜：「真的？」

「你這是什麼表情，看不起我呢？」孟荻撇嘴，「我也可以很厲害的。」

顧菁要了兩串肉丸子，往孟荻的口裡塞了一個：「賞你的，好好努力，給我賺零花錢。」

「那有報酬嗎？」孟荻的眼睛亮閃閃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

顧菁被孟荻吻得暈乎乎的回了宿舍，卻看到三個室友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顧菁把關東煮分給她們：「你們怎麼了？」

還是周婷先開了口：「你看了……你看了可也不要生氣。」

她站起身，把電腦前的位置讓給顧菁，紅色的大標題特別醒目——小清新逆襲白富美？小三成功上位！

樓主的署名是：知情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帖子的內容無非是說顧菁耍心機搶了校花的男朋友，不要臉等等。裡面羅列了各種外宣部部長和前組織部部長的姦情，有圖有真像，每一幅圖上都P上字，一起畫過宣傳畫，一起主持過元旦匯演，一起吃過飯……最後一幅圖孟荻牽著顧菁，配字，最後他選擇了別人，她黯然傷神。

余蕙長相甜美，影響力又大，是A大名副其實的校花。自然一大幫人為她說話，下面跟帖幾百樓，不是安慰余蕙的，就是大罵顧菁是小三，不要臉。

顧菁心底一片冰冷，明明是炎熱的夏天，牙齒都冷得發顫。

周婷見她臉色發白，關心道：「顧菁，你沒事吧，我們已經給你罵回去了，你要不要寫點什麼？」

顧菁確實很生氣，腦海里冒出很多話都想一古腦地寫上去，可漸漸冷靜下來，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過是一個帖子，改變不了什麼。」

「名聲會不好聽，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會誤解你。」

「是我的朋友，便會相信我，就像你們一樣。」顧菁笑了一下，「名聲不好聽也沒什麼，總不至於影響我目前的生活，教授總不會不讓我上課，孟荻總不會和我分手，所以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這件事就像高中時，媽媽那個巴掌，當下難受，時間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菁這邊是算了，孟荻知道后，氣得要去揍人，還是室友把他給攔住了：「你別激動，難不成你現在要衝到女生宿舍打人啊？」

孟荻咬牙切齒：「這個賤人！」

孟荻這邊還沒開始動作，鄭祥和已早他一步，發了條以「誰是小三，誰心裡清楚」為標題的實名長貼。

他把孟荻和顧菁從小學到高中時的合照全都翻出了出來，運動會，英語口語大賽，元旦聯歡會，配圖P字，誰不會？他甚至還把自己的漫畫本找出來，把所有以顧菁孟荻為素材的漫畫都拍照上傳。

鄭祥和在帖子中說：「我與他們一起長大，孟荻對顧菁的好，我們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們不知真相被小人挑唆著壞人名聲，何必呢？大家都散了，洗洗睡了吧！」

鄭祥和畫畫功底強，這個帖子上的圖當下就萌翻了不少人，輿論開始倒向顧菁這邊，接著高中初中時的同學也不知怎麼都出現了，出現在A校的BBS上，一時之間余蕙被痛罵。

顧菁洗完臉回來，被室友拉過去看長貼，心中感動萬分。她以為鄭祥和會討厭她，可碰到困難時，他仍舊是站在她這邊的。

帖子被鎖，最後一樓是孟荻的留言：「我的女朋友只有顧菁，從頭到尾我只承認她一個，除此之外我從未承認過其他女生，也未曾和其他女生有過曖昧關係，甚至沒有任何讓人誤會的言行。某些糾纏不清的人，請自重，某些說風就是雨的人，請看清！」

顧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心裡的委屈也消失無蹤。

她的手機在此刻響了起來，顧菁想也不想地接起來，竟是曲子非。

「顧菁，你才入學沒多久，居然就這樣有名了。」

「呃……」

「我一直等你長大，沒想到竟是我想錯了。」

顧菁一愣，卻聽到曲子非輕聲笑：「原來你們在一起那樣久，久到再也插不進去別人了么？」

顧菁的腦子本就十分混亂，此時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堅定地應了一個「是」。

次日早上，孟荻陪顧菁吃早餐時，都能覺察到周圍有人在看著他們。孟荻戳戳她的臉：「別介意，這些人一定是看了學校論壇的那個帖……」

「我都知道了。」

「啊？你都知道了！你不會生氣吧？」

顧菁正在喝粥，聽他這麼一問，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瓷勺，正經道：「生氣！當然是生氣的，不過……誰讓你那麼優秀呢，前組織部部長，哎，你真的退了啊？」

「學生會那趟回水渾水，我可不想摻和了。我看帖子里說，余蕙故意為難你……你什麼社都進不去是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沒事的，要不我們一起進畫社好了，祥和是社長。」

「好。」

其實什麼都不要緊，只要她在乎的人都站在她這邊，就夠了。

能夠重返校園，顧菁已經很知足了，至於她是不是八卦里的主角，只要沒有影響到如今的生活，就無所謂。她加入了畫社，除了上課、家教，得空了就到畫室跟鄭祥和學畫畫。

其實她畫畫的功底很差，第一天來到畫社，鄭祥和很嫌棄地說：「其實吧，你這樣的到我這兒，第一輪面試也過不了關的，不過看在孟荻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地收下你了。」

顧菁露出一個淺笑：「鄭祥和，我要跟孟荻說，你欺負我。」

鄭祥和一臉憂鬱：「嫂子，你別這樣子……啊，對了，最近孟荻在做什麼啊，怎麼總見不到他？」

「不知道啊，明明是他讓我加入畫社的，但除了第一次，他從來沒來過。」

「在玩遊戲吧，我這兩天去他宿舍都看到他坐在電腦前。」一旁的一個畫社成員隨意地說了一句，顧菁眉頭一皺，似乎這段時間孟荻精神狀態也不怎麼好，昨天晚上和她一塊兒學習的時候就趴在桌上睡過去了。

顧菁在高中時代就整日聽老師訓班級的同學，不可沉迷遊戲之類，這樣想著便有點擔憂，當下就要放下畫筆去找孟荻，想著今天是周五，晚上回去訓他也是一樣的。

顧菁勉強把手中這幅素描畫完，就聽到一旁的鄭祥和嘖嘖兩聲：「顧菁，要不是孟荻死活讓我教你，我真不樂意。你比我帶的一個三年級小孩畫得還差……」

「喂，鄭祥和，你委婉點不行么？」

顧菁提早回到了出租房，把剛買的菜清洗乾淨。她還在炒菜的時候，孟荻已經匆匆趕回來了，他只來得及和顧菁打了聲招呼，便把手提拿出來。

顧菁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孟荻，你想吃什麼？」

孟荻頭也不抬：「油悶大蝦。」

「好。」

顧菁見孟荻正對著電腦噼里啪啦地做什麼，悄然無息地靠近，孟荻已經警覺地蓋上了屏幕，哈哈兩聲：「飯做好了？」

「幹嘛呢？神神秘秘的。」

孟荻乾笑了兩聲：「寫論文唄。」

顧菁顯然不信，瞪了他一眼。

可接下去的兩天他整日都坐在電腦前，除了吃飯的時間，哪兒都沒有去，連晚上都要熬到十二點。

顧菁半夜醒來，發現旁邊的枕頭是空的，心裡的疑惑更重。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客廳，孟荻果然還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手指噼噼啪啪地敲著鍵盤。

「孟荻，你最近天天熬夜到底在忙什麼？是不是在玩遊戲？」顧菁泡了杯牛奶遞給他，「你這樣每天熬到三更半夜，身體怎麼受得了？」

孟荻喝了一口牛奶，眼睛也不看她：「我知道了。」

「你現在要不要去睡覺？」

「還不行……」孟荻一口氣把牛奶喝完，把空瓶子塞到她手裡，「我還要再熬一會兒。」

顧菁氣結，聲音也抬高了幾分：「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明天還要上課你知道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先去睡覺，我……」

「十分鐘，十分鐘以後你還不關電腦，今晚就別睡了！」顧菁見孟荻頑固不靈，也忍不住朝他發火，她在床上坐了十分鐘，真的不見孟荻進來，惱得直接把門鎖上了。

她很少這樣對他發脾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地想著，孟荻是什麼時候迷上網游，是不是以後都會這樣，自己又要想什麼對策才好。這樣迷迷糊糊想了一夜，天也大亮了。

顧菁開門出去，就見到孟荻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因為睡得極不舒服，睡夢中的眉毛都是擰在一塊的。顧菁輕輕地走過去，半蹲在他前面，眼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也不知道昨晚他是幾點睡的。

一想起這個，她又惱了，伸手重重地捏住他的眉心。孟荻唔了一聲，伸手揮了揮：「別鬧。」

「起床了，要去上課。」

「我可以不可以請假不去啊？」

顧菁恨恨地去擰他的臉頰：「孟荻，你再這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我說到做到。」

「好啦，我起床就是了。」孟荻的聲音啞啞的，坐了起來。

兩人隨意去吃了早飯，顧菁又說：「你不是很喜歡打籃球么，應該多去打打球，不是整天迷戀網游。」

「好，我知道啦，親愛的管家婆。」

孟荻下午一下課就被顧菁勸著去打球，他有不少的球友，很快幾個人就組了隊。

顧菁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書，偶爾抬起頭來看看孟荻，她微微眯起眼，看著被他的汗水折射的陽光。

在她的印象中，孟荻就是應該肆意洒脫，歡歡騰騰的，他整日宅在家裡對著電腦安安靜靜的樣子，她還真的是看著不習慣。

孟荻玩了一會，似是累了，跑過來坐在顧菁的身邊喝礦泉水。他滿足地嘆了一口氣，戳了戳顧菁的手臂，嬉笑著臉：「小菁菁啊，我有點知道你為什麼讓我出來多運動了。」

顧菁好奇地看向他，以為他會說出點大道理出來，沒想到孟荻臉色微微一紅：「其實吧，你就是喜歡我身上的肌肉吧，好像長期不運動，肌肉會退化掉。」

顧菁：「……」

孟荻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比劃了個姿勢：「看！你晚上回去可以摸摸我的。」

顧菁把他推開：「你少不要臉了。別影響我看書，再去玩會兒我們就回去吃飯。」

孟荻特別委屈，想靠在她身上蹭，顧菁做了個阻止的手勢：「你身上都是汗，不許過來。」

顧菁見孟荻沒說話，瞥了他一眼：「打球是個消耗力氣的好方式，晚上你就不會想太多東西。」

孟荻的臉都垮下去了：「小菁菁，你有沒有覺得你特別討厭。」

顧菁皺眉：「會么，我現在反倒是覺得你很討厭，我非常討厭你玩網游。」

孟荻：「好吧，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