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當流入惡豸青色的腹中，那烏青暗紫的顏色漸漸地淡去，同時，肚皮漲得更大更圓。
足足吸掉近千匹天馬的n，惡豸肚皮上的青色才完全褪去，從而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只是更加圓滾滾，發出鋥亮的光澤。
隨著惡豸腦袋越來越重，老牛逐漸無力支撐，渾身冒汗，楚陵連忙從他手裡接過來，繼續餵食惡豸馬n。
只是天馬見到了陌生的面孔，尤其是這些懷孕的母馬，有些戒心，好幾回他差點挨踢了。
畢竟，偷了人家的馬n，害得小馬駒挨了一頓餓不說，以後吃的馬n味道也會怪怪的，挨踢理所當然。
惡豸恢復了曾經的氣色，但依舊閉著兩個眼睛，並沒有醒來。
「大人，馬n已經喝光了，可是惡豸還是沒有醒啊！」老牛忍著惡臭開口道。
氣色轉好，足以說明喝馬n是有效的，還沒醒來，只怕是仙荷毒性太大，還需要更多的馬n，可天上的馬n已經喝光，還能去哪裡找n來喂它呢？
人間倒是有n，可現在兩界相隔，如何下凡取n？
「大人，你看惡豸的肚皮在動，是不是……它要拉了？」
楚陵低頭一看，自己抱在懷裡的惡豸，那一個粉撲撲圓滾滾的肚皮，果然劇烈地扭動起來，起起伏伏，如一道道波浪，不停翻滾，彷彿扭得腸子都打起了結。
「惡豸不是負責吃屎嗎，怎麼還會拉屎？」他大為不解。
「大人，來不及跟您解釋了，先回除穢司，可不能讓它拉在這裡！」老牛道。
兩人抱起惡豸，召喚祥雲，頃刻間離開了御馬監，飛回除穢司。
「惡豸的肚皮容量驚人，可以輕輕鬆鬆吞下一座高山，一片大海，可是它不能將這些穢物消化吸收，終有一日要排出體外，本來大概一年一次，要帶著它去往下界，將那些拉出來的東西留在人間，可不能放在天上……」老牛路上解釋道。
楚陵一臉問號，人間難道這麼倒霉，居然要接收天上凶獸的大便！
「不過，惡豸拉出來的東西，到了人間，不再是穢物，反倒成了人人爭搶、價格不菲的好東西！」老牛繼續道。
看著他一臉神秘，楚陵疑惑道：「難道惡豸吃進去的是屎，拉出來的是金子？」
老牛笑道：「非也非也！比不上金子那麼值錢，不過也是個家家戶戶都需要的東西！之前說過，天上的糞便大多又干又硬，經過惡豸吞食，再從它后竅排出，變得更加乾燥烏黑，硬得像風化的黑石頭，可用來點火，取暖做飯，都離不開此物，人間稱之為煤！」
「什麼？！你是說，惡豸拉出來的全是煤？」楚陵驚訝地問道。
「沒錯！」老牛臉上有些得意。
帶著惡豸去下界拉屎，不但不是幹壞事，而且是在給人間送去寶貴的資源，只怕許多地方得知此事，都會求著惡豸前去拉上一坨。
「一般我們帶惡豸去往下界，要先找一個溝壑峽谷，讓它拉個痛痛快快，將一整個峽谷都塞滿，然後用仙鏟在上面蓋上幾十丈厚的土，不驚擾到人間。」
兩人回到除穢司，拿好仙鏟等必備之物，老牛引路，前去萬丈懸瀑落九天。
落九天位於天河盡頭，此處是南天門外，唯一可以來往兩界的地方，水流湍急，浪花翻湧，雪白的聖水，傾瀉入茫茫無際的雲海。
只是天河十分兇險，從這裡下界要冒不小的風險。
「大人，我們沒有天庭的批文，無法從南天門下界，只能走這條偏僻路徑，但是……」
看著老牛一臉為難的樣子，楚陵問道：「有什麼困難，你說吧！」
「但是我只是一個地仙，下了界可就無法飛升回來了，所以……」
「那你在這裡等著我好了，我自行前去。」
楚陵明白了老牛的擔憂，不願強人所難，從老牛懷裡接過了昏睡的惡豸，以及那把仙鏟，縱身一躍，便飛入茫茫的天河懸瀑中。
「大人，我還沒告訴你，這次要去的地方是……」
老牛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懊惱道：「幹嘛不先說地名啊！玉帝早說了，下界很多窪地，需要填補，所以這一次要前往御批的巴蜀，將那個坑坑填上，可千萬別去錯了哇！」
萬一去錯了地方，沒去巴蜀，只怕除穢司又背上了一個違背天條的罪名！
一躍入天河懸瀑，滿耳都是水聲，眼前是白色的浪花激蕩，楚陵接連喝了好幾口水，哪裡還聽得到老牛的話！
等他再一次浮出水面，發現已經來到了地界人間。
游到岸邊，他緊緊抓著惡豸的須子，將它也從冰冷的深潭裡拖上了岸。
四周是一片赤黃的土地，若不是幾株孤零零落葉凋零的枯樹，還以為穿越到了洪荒時代。
風卷著塵埃吹過，十分嗆人，還有些微微寒冷，人間已是深秋。
楚陵不禁感慨，自己上天短短不到一天，想不到，人間已經變幻了季節。
他不知道的是，人間已經變幻了不止一個春秋。
惡豸濕漉漉地躺在地上，肚皮翻滾的更加厲害，已經是呼之欲出，山雨欲來了！
楚陵鬆開手中的須子，忽然發現其中一根斷了一截，不由有了幾分內疚，只怪自己下界時沒抓牢惡豸的腦袋，只得揪住須子不放手，不料竟然弄斷了一截。
「老兄，對不住了，弄斷你的須子，以後萬一長不出來，我多賠你幾個糞堆，當作謝罪！」
望著周圍洪荒世界一般的黃土地，到處塵埃飛沙，一片荒涼貧瘠，看來這裡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如就讓惡豸拉在這裡吧。
周圍溝壑縱橫，他找了一個十分寬大的峽谷，足有幾百里長，寬度也達到了數里，簡直是世間獨一無二最合適的糞坑！
於是，楚陵抱著惡豸身體，蹲在一處懸崖邊上，下面就是那大峽谷。
他小心地將惡豸后竅對準了峽谷，然後穩穩地抱住了身體，輕輕一拍肚皮，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