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家相公可好用?11
綏陽伯夫人沉著臉進屋,卓妧吩咐婆子繼續打才跟著進去。
「早就跟你說,懲罰下人不要弄得人盡皆知。」綏陽伯夫人一臉怒氣,這個女兒做事情越來越沒有分寸。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綏陽伯夫人咬著牙問。
「昨日,舞陽侯府宴會,我好不容易弄到了請帖,卻被人嘲笑。」想起昨日的事情,卓妧就氣的想殺人,「都是因為我昨日的衣服,跟伊清舒那個賤人的一樣。伊清舒那個賤人就處處看我不順眼,帶著人嘲笑我。」
想當初,她無論是作為綏陽伯府大小姐,還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誰敢輕蔑嘲笑她,但是現在,就是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今日不同往昔,」綏陽伯夫人嘆口氣,「妧兒,你現在不是綏陽伯府的大小姐,也不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你只是綏陽伯府的一個遠親。」
綏陽伯府的遠親,即使綏陽伯夫人表現的與她多親近,外人還是把她當成,一個寒門學子的夫人,一個從鄉村長大得鄉野婦人。
無論她穿多麼華貴的衣服,無論她應酬時多麼像一個名門閨秀,都改變不了京都權貴對她的排斥魚輕蔑。
這三年來,卓妧被這種排斥、輕蔑、羞辱折磨的幾乎要瘋了。
「娘,我明明是綏陽伯府的大小姐,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明明是鄭國公世子夫人?」綏陽伯夫人不得不狠心去揭女兒的傷疤,「你明明應該是流放犯人,因為跟人交換變成了翰林夫人,卓妧,你不能再自欺欺人。」
「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卓妧無法接受現在的身份。三年來,她一直認為自己還是綏陽伯府的大小姐。
綏陽伯夫人見她這樣,也心疼的厲害,但有些話該說還得說。
「妧兒,好好過你現在的日子,抓住女婿的心,趕快給他生個孩子。這次西北戰事,皇上下旨葉元錚做先鋒,很有可能國公府要東山再起了。」
低頭擦眼淚的卓妧,聽到綏陽伯夫人的話,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綏陽伯夫人,「娘,你...你說什麼?」
綏陽伯夫人眉頭皺的更緊,「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你說...你說國公府會...會東山再起?」
「是。」
「呵呵...」卓妧忽然笑了起來,痴傻了一般,「那我豈不是個傻子?白白的把自己的一切給了別人?」
「卓妧,這是你自己選的。你不想想,三年前,如果是你跟著世子去流放,能不能活到現在?你現在的日子差嗎?為什麼就不能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這三年來,綏陽伯夫人一直在想,教導這個女兒的時候,她也是盡心儘力,費盡心思。她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娘,世子回來了我怎麼辦?」卓妧又哭了起來。
綏陽伯夫人給她擦眼淚,「別管怎麼說,江春桃是我跟你父親的親女兒。她要在世子的後院站穩腳跟,就得有娘家支持。到時候我們好好跟她講,她畢竟跟世子共患難的,讓她跟世子說說情,這事兒說不定就過去了。」
「那我呢?」卓妧受不了自己位置被別人佔了。
「你還是翰林院編修趙修文的夫人。」綏陽伯夫人溫聲慢慢勸解,「你夫君在翰林院也呆了三年了,你父親正想著疏通疏通,給他安排個職位。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卓妧握著帕子的手緊緊的攥著,她怎麼能安心?
外面婆子鞭打丫鬟的聲音還在繼續,綏陽伯夫人聽著煩躁,正想讓停,就聽外面她的大丫鬟高聲道:「姑爺回來了。」
綏陽伯夫人一聽,連忙讓卓妧擦眼淚。卓妧不情不願的擦了眼淚坐好。
外邊,趙修文看了眼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兩個丫鬟,皺了下眉但什麼也沒說,挑帘子進了屋,先給綏陽伯夫人行了禮,然後規規矩矩的坐下。
「今兒沒什麼事兒,我過來看看妧...桃兒,順便幫伯爺給你帶個話。」綏陽伯夫人開口先笑,態度和藹。
「岳母請說。」趙修文很恭敬。
總的說來,綏陽伯夫人對這個撿來的女婿還算滿意。自己女兒是什麼性子她很清楚,但三年來這個女婿沒抱怨過一句,後院也算是乾淨,一個妾室也沒有。
至於那幾個通房,在綏陽伯夫人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葉元錚做了先鋒,你應該知道。」
趙修文手微微握起,面上卻一點情緒不顯的頷首,「知道。」
「他如果凱旋,定是要和...和妧兒回京的。你也不必害怕,妧兒怎麼說都是我綏陽伯府的女兒,她要站穩腳根還要綏陽伯府的支持。你們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就是。」
趙修文心中冷笑,先不說春桃心中有沒有怨言,那葉元錚被人換了妻子,心中能沒恨?怎麼能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心裡雖這麼想,不過他還是恭敬的答:「是。」
綏陽伯夫人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又笑著道:「伯爺昨兒還說,你在翰林院呆了三年了,也該動動地方了。他正在籌劃這件事情。」
趙修文臉上帶了喜色,起身恭敬的對綏陽伯夫人行禮,「多謝岳父岳母。」
綏陽伯夫人擺手讓他坐下,「桃兒從小嬌寵著長大,脾氣大了些,你擔待些。」
「桃兒很好。」趙修文滿目柔情的看著卓妧。
綏陽伯夫人笑的很開心,又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你那溫良賢淑的桃兒要回來了,有什麼感受?」綏陽伯夫人走後,卓妧對著趙修文冷嘲熱諷。
趙修文沉著臉握了握拳頭,最終壓下心中的怒火,道:「我有事情,去書房了。」
他轉身走了,卓妧拿起手邊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對著外邊厲聲喊:「打,給我打,給我往死里打!」
外邊本來要停下的鞭打聲,又響了起來,趙修文走出院子老遠都還能聽到。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後悔,每當看見卓妧那狠厲瘋狂的臉時,他就會想起任勞任怨,溫柔體貼的春桃。
但若是沒有換妻,他不會留在京都,更不會任職翰林院。現在綏陽伯還要疏通關係給他謀職位,說起來他不虧。
只是每當想起失蹤的母親和孩兒,還有被流放的春桃,他的心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