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媧造人

女媧與伏羲以及金母一家三口，生活在下都，日子雖然美滿，但也難免寂寞，一家子遂動了到大地上遊玩的心思，然在大地上走了一圈，她們不過是看到樹木花草，瓜果蔬菜，卻沒見到能跑能跳的神靈。

「小媧，該吃飯了。」金母來到醴泉，呼喊坐在醴泉邊思考的女媧，回家吃飯。

「小媧，你在想什麼呢？」見女媧沒理會自己，金母便走上前，拍拍女媧肩頭。

「啊！金母，你什麼時候來的？」被金母一拍，女媧頓受驚嚇，也因此身心得以從那遙遠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

「你想什麼，這麼入神？」金母再次問道，雖說女媧的神力沒有伏羲強大，但至少也是位強大的神靈，若非想的入神，斷然不會發覺不了金母走近，以至於被嚇到。

「金母，你覺不覺得，這世界就我們一家，未免太孤單了些？」女媧言道。

「孤單？」金母思索一陣，言道：「好像是，就像我們到大地上，都看不到其他神靈，很冷清，還沒有我們下都熱鬧。」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想造出更多的你，讓大地充滿生氣，你說好不好？」

「更多的我，那你還分得清誰是我嗎？」金母擔憂道，到時候到處都是自己，那該怎麼辦？

「額，也是呀，那我就造出，跟你樣貌不一樣的神靈。」女媧心中有了想法，她要將華胥氏之國所有的神靈都造出來，那樣，下都就會成為第二個華胥氏之國，就像沒有遭遇滔天洪水一樣。

「想法是好，不過也要先吃了飯，不然可沒力氣捏泥像。」

「你對，走，回家吃飯。」

在飯桌上，女媧向著伏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伏羲一聽，覺得非常好，如今大地已是鬱鬱蔥蔥，唯獨缺了一批能跑能跳的神靈，若是造出一批來，大地便不再孤寂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女媧氣憤地，再一次將一個大泥像一掌拍扁，泥像雖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惜她既不會跑，也不會跳，更不會大喘氣。跟女媧一開始的構思，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就是豐滿的夢想，與骨幹的現實之間的差距。

「小媧，你別生氣，總歸會有辦法的。」金母在一旁安慰道。

「是呀，妹妹，一定會有辦法的，金母不就是你造出來的嗎？」伏羲亦是鼓勵道。

「金母，」女媧一怔，轉頭看向金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令得她有點發毛，女媧問道：「為什麼你能活，而她不行？」

「這個，我也不知道，」金母搖搖頭道：「不過我感覺，她好像缺了點什麼。」

「缺了什麼？」女媧焦急地問道。

「不知道。」金母搖搖頭。

「我要是沒記錯，當天金母活的時候，自西方降下一股陰氣，泥像應該就是缺了這股陰氣，所以才活不了的。」伏羲聽金母說缺點什麼，立即就想到這個，當然，不是因為他比女媧聰明，而是當天，女媧整個身心都被放光的金母吸引，沒注意到天上的景象。

「陰氣，在天上？」女媧抬頭看向天空，只見天朗氣清，根本就沒半點陰氣，陽氣倒是有不少。

自此後，一家三口吃了飯，就會看著天空，找尋陰氣，那四個小傢伙也是有樣學樣，蹲在地上，仰望天空，畫面無比和諧。

「咦，快看，西邊有一縷陰氣。」女媧與金母，順著伏羲所指之處，果然看到一縷陰氣在西邊擺動，宛若絲帶在空中飛舞。

「它怎麼不下來？」當日陰氣可是從天而降，今日這陰氣卻不知為何，竟不會從天而降，端是奇怪。

「待我上九天，拿它下來。」伏羲語畢，瞬即騰飛而起。陰氣似乎感覺到危險，在空中逃竄起來，靈活的宛若一條游龍，伏羲竟是抓它不住。

「哥哥，我來助你！」女媧見伏羲焦頭爛額，當即飛身相幫，可兄妹倆再怎麼努力，都不能制服這縷小小陰氣。

「小媧，我也來幫忙。」金母雖知自己神通不及女媧與伏羲，不過多一位神就多一份幫助不是。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當金母一騰飛上得天空，陰氣竟自動向金母靠近，似絲帶一般環繞著金母，表現的極為親昵。

「小傢伙，別太調皮了。」金母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陰氣，陰氣安靜的，仿若受驚孩童，正在受著母親的撫慰。

「怎麼會這樣，難道因為金母體內有陰氣的緣故？」兄妹倆不禁這般想到，其實事實也正是如此，陰氣與陰氣之間自然表現出親昵。再者在金母體內可是一大團陰氣，這一小縷陰氣見到金母，簡直就像孩子見到母親，哪有不恭順的道理。

「小媧，來，試試看，能不能讓泥像活過來。」金母說著，便將陰氣遞給女媧，說來也奇怪，陰氣一到地上，便變得乖巧聽話，到了女媧手上也不吵不鬧。

女媧隨即將這一縷陰氣，自胸口灌入早已捏好的泥像之中，一家子滿心期待地看著泥像變化，等待著看她能跑能跳。

可結果，卻讓他們大失所望，泥像還是泥像，不能跳，不能跑，也不能大喘氣，死死地站在原地。

「沒道理呀，按理說應該會活的，怎麼會呢？」女媧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泥像栩栩如生，陰氣也有了，什麼都不缺了，怎麼還不能活過來？

「我來試試。」伏羲言罷，將泥像中的陰氣攝出，隨之自泥像頭頂灌入，顯然他以為泥像之所以不會復活，是因為灌入陰氣位置錯誤的關係。

說實話，這個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當天金母體內的陰氣，便是由頭頂灌入，然推測合理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泥像依舊沒有活過來，伏羲不信邪，又從別的位置灌入陰氣，結果都是一樣。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伏羲一頭霧水地搖搖頭。

這個問題，一家子思考了整整十年，都沒有想出來，到底為何泥像不能活過來，一家人躺在地上仰望星空，說著閑話。

「哥哥，金母，你說，天上的星星一共有多少顆？」女媧問道。

「不知道。」伏羲搖搖頭，天上的星星實在太多了，就連他這位神也數不清楚，要是非要數清楚，非得眼暈不可。

「我也不知道，」金母言道：「我只知道，月亮比所有星星都要大。」

「是呀，比所有星星都大，可這是為什麼呢？」女媧無精打采，隨意問了句。

「可能月亮裡面的東西比較多吧。」伏羲隨口答了一句，就是這一句誕生了一個偉大的種族。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女媧從地上蹦起，高興地大叫起來。

「小媧（妹妹），你明白什麼了？」伏羲與金母皆是一臉疑惑，剛剛還無精打採的，怎麼伏羲（自己）隨口說了一句話，就高興成這樣？

「哥哥，金母，我知道泥像為什麼不會活過來了，太大了，泥像太大了。」女媧十分高興，以至於說話沒頭沒尾。

「什麼泥像太大了，你說清楚點。」

「哥哥，你想想，當日金母活過來的時候，自天降下的陰氣，是不是一大團，仿若烏雲一般？」伏羲點點頭，眼中充滿疑惑。

「一大團陰氣支撐金母這樣的身軀，那一縷陰氣，是不是不足以支撐大的身軀，而要將泥像做小一點呢？」伏羲點點，已然明了女媧心中想法，頓覺有理。

「快，去試試。」金母催促道，顯然她也明白了女媧的意思。

只見女媧在地上小小抓了一團泥，在手上捏動兩下，那小泥像就成型了，較之大泥像精緻許多。接著手一勾，大泥像中的陰氣便是飛出，直沒入小泥像之中。

一時間寒光大作，將這個黑夜照亮，宛若白日。待得寒光散去，小泥像真的活了過來，能喘氣，能跳，也能跑，更會開心地叫女媧媽媽。

「哈哈哈……」看到這小傢伙，一家三口皆是高興大笑，這件困擾他們十年的事，終於解開了，原來是因為泥像太大的緣故。

說起來，金母能活過來，也算得上是機緣巧合。陰氣在空中時時刻刻都在凝聚，當凝聚到一定量，天空承載不下去的時候，陰氣便會自天降下，可以看成是泄洪吧。可無巧不巧，泄洪出來的陰氣正好灌入到女媧剛捏好的泥像之中，而更巧的是，泥像大小剛好與陰氣體積相吻合，遂金母誕生了，真可謂是無巧不成書。

有了這小泥像的成功，女媧自然歡喜，叫金母不停抓捕空中的陰氣，自己則是不停地捏著泥人，只等陰氣灌入，迎來小傢伙，至於伏羲，則是做起了後勤工作，在家中做飯、洗衣、帶孩子。

「終於捏完了。」天上陰氣被金母抓的一縷不剩，女媧也終於能歇一歇了，雖然很累，但看著在地上歡快奔跑的小傢伙們，內心卻是無比滿足。

「媽媽，媽媽。」小傢伙們叫著，爬上女媧的身子，腳上，手上，肩膀上到處都是。

「妹妹，他們沒有神通，我想不能稱為神靈，該有個特殊的稱呼。」伏羲與小傢伙們朝夕相處，自然察覺到他們沒有神通。

「讓我想想。」女媧思索良久道：「就叫『人』吧，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人族，是我女媧造出來的人族。」女媧托起他們，舉向天邊的太陽。

自此之後，人便與伏羲一家，生活在下都，但漸漸地，他們發現一個問題——人畢竟是人，不是神，他們不僅沒有神一般的神通，也沒有神一般的漫長生命，頂多一兩百年便會死去，而因為這一批人是同一天造出的，所以在一夜之間，盡數死亡，人族宣告滅族。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喪命，女媧哭的稀里嘩啦。

「妹妹，你已經哭了三天了，小心身體，還是回家休息吧。」伏羲勸慰道。

「是啊，小媧，不要哭了，反正陰氣還在，人我們可以再造。」金母言道，在人死後，陰氣自人體內飛出，現在正在金母手中。

「對，我女媧要再造人，這回不僅造女人，還造男人，我要讓人族世世代代，永不滅族！」受到金母話語激勵，女媧止住淚水，說下豪言。

百年來陰氣已在空中積攢不少，再加上金母手中的這些，女媧有把握造出五千女孩，五千男孩。

不過，過程順不順利，這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