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火山
「吱吱,王,不好了,不好了。」逃跑白鼠邊跑邊叫,或許現在不能稱它為白鼠,而該稱它為紅鼠,它如今渾身火紅火紅的,仿若著火一般。
「吱吱,出什麼事了?」一頭著實威嚴的紅鼠問道。
「吱吱,外面來了兩個神,將老五打死了。」逃跑紅鼠哭訴道。
「吱吱,什麼!竟敢在火山殺我族神,定叫他以命償。」王怒不可遏,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今天竟有神打上門來,而且還見血了,若不將之宰殺,以後以何面目為神。
「吱吱,以償命!以償命!」周圍紅鼠紛紛響應,同仇敵愾,氣氛一時高漲。
「吱吱,王息怒,他們有水,我們不能殺出去。」逃跑紅鼠見王要帶族神殺將出去,當即勸阻道。
「吱吱,水。」王眉頭一皺,氣憤道:「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這口惡氣它可咽不下,若是咽下了,日後還有誰對它信服,尊它為王。
「吱吱,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逃跑紅鼠言道:「他們說有要緊事上崑崙,必定要進火山,到時我們就給他來個瓮中捉鱉。」
「吱吱,好,就依你之言。」王當即採納逃命紅鼠的建議,這著實為一條良策。
火山之外,山洞之中。
伏羲整整修養了一個月,才算將傷養好,如今正在篝火下,吃著剛烤好的肉,這可是多年來第一頓肉食呀。女媧帶著迷人的笑容,向伏羲款款走來,手中還拿著一件剛做好的白衣裳。
「哥哥,來試試我做的衣裳。」這衣裳可謂是難得之物,自洪水滅世以來,他們兄妹就沒見過有皮毛的神,也就沒有皮毛做衣,只能以樹葉代替。因為制衣手法不太嫻熟,女媧壞了好多火浣鼠皮毛,才終於做成一件像樣的,就連這件,上面還沾染不少女媧的血跡。
「就一件嗎?」伏羲問道,在他想來,那般大的火浣鼠,用它的皮毛,怎麼也能製成兩件衣裳,怎的只有一件。
女媧微微臉紅,言道:「小媧只能做出一件,」說著,走上前「哥哥試試,看看合不合適。」
伏羲推辭道:「不用了,我穿樹衣挺好,你自己穿吧。」
「哥哥……」女媧剛想說些什麼,便被伏羲打斷,伏羲言道:「我是哥哥,聽我的。」
「嗯。」女媧點點頭,嘴角多出一道弧線,她知道,哥哥不是不想穿,而是不願穿唯一一件用皮毛做的衣裳。
女媧褪下樹衣,穿上衣裳,當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本就年輕貌美的女媧,如今更是美麗動人,看的伏羲眼睛都直了。
「咯咯,哥哥,我漂亮嗎?」
「漂,漂亮,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伏羲顯然被迷了魂,有些痴傻。
「咯咯咯……」聽到伏羲誇獎,女媧歡喜不已「哥哥,為這件衣裳起個名吧。」
「嗯,這是我妹妹做的第一件衣裳,當有名。」伏羲略一思考道:「既是火浣鼠的皮毛製成,便叫作火浣衣吧。」
「火浣衣,」女媧一聽,頓覺大妙,言道:「我必披著你,登上崑崙巔。」
隨著伏羲兄妹踏入火山,火山一陣騷動。「吱吱,他們來了。」「吱吱,來了。」「,吱吱,來了。」
「啊,著火了!」女媧驚呼一聲,本白如冬雪的火浣衣,竟成火紅之色,仿若燃燒,女媧剛要將之棄下,便被伏羲阻止道:「莫慌,不是著火,而是變色,你摸摸,沒有變燙。」
女媧略一感覺,驚奇言道:「怎麼會這樣,實在太神奇了。咦,好像更乾淨了。」女媧清楚記得,在肩頭位置本該有她幾點血跡,如今卻消失不見了,衣裳已然是纖塵不染了。
「火浣衣,好名字,好衣裳。」伏羲大讚,這衣裳當真配得上這名字。
「吱吱!好個混賬,殺我族神不說,還將皮毛做衣裳,百死莫贖。」
「吱吱!百死莫贖!」一時間,紅鼠將伏羲與女媧團團圍住,一頭頭皆滿眼憤怒,欲要將伏羲兄妹碎屍萬段。
「莫說做衣裳,我們還將它的肉烤來吃了呢,你待如何?」女媧氣憤道,你們想要殺我哥哥,我將它做衣裳、當吃食有何不可?
「吱吱!該死,該死!」王怒然發下號令道:「殺」一時間,四方皆動,紅鼠潮水般向著伏羲兄妹湧來。
「看我厲害!」只見女媧解下腰間葫蘆,掰開葫蘆塞,手在胸前一展,清水隨即被揮灑出去,宛若銀蛇在空中飛舞。
「怎麼會這樣?」令女媧詫異的一幕發生了,水確是潑灑到它們身上,可本該觸水即亡的火浣鼠,如今竟安然無恙,清水所過之處,火焰還更盛幾分。
「吱吱吱……」火浣鼠們嘲笑著他們的無知,若非有所依仗,它們怎敢這般貿貿然衝殺上來。它們是火山的神靈,火山便它們的守護者,在火山之中,就算專克它們水,也不能將之奈何。
「快跑!」連水都不能奏效,伏羲哪還能淡定,疾呼一聲,叫女媧快跑。
「吱吱,別讓他們跑了。」王一聲令下,火浣鼠即刻身體緊挨,組成密不透風的城牆,讓得伏羲與女媧逃無可逃。
「先殺女的,為老五報仇!」火浣鼠衝殺上來,伏羲與女媧雖拚命抵擋,終究擋不住火浣鼠大軍,女媧被拋了起來。
「吱吱,處以極刑!」火浣鼠層層疊起,女媧就像被迸發的噴泉衝起,不斷升高,直欲衝天。
「啊!啊!」女媧驚叫著,心頭滿是懼怕,高,實在是太高了。
「妹妹!妹妹!」伏羲踩著火浣鼠一直向上跑,想將女媧救下,可他兩條腿奔跑的速度,終究趕不上用四條腿跑的火浣鼠。
女媧被推到極點,火浣鼠立時由上而下,一層層退去,仿若退潮,當所有火浣鼠落地后,女媧還在高空,且直直下落。
「不!」伏羲雙眼欲滴血,他知道,若女媧落地,必粉身碎骨,十死無生。
「吱吱吱……」火浣鼠們看著直直下落的女媧,以及無助絕望的伏羲,暢快大笑,這就是殺我族神的代價,你扒它皮,剪它毛做衣裳,我便叫你粉身碎骨,不能穿衣。
「啊!」只聽伏羲大吼一聲,身子似箭般射向空中。
「妹妹,你沒事吧。」伏羲攬著女媧的腰,柔聲問道。
「沒事,可我們就要死在這兒了。」女媧略帶遺憾,隨即眉頭一展道:「不過,能跟哥哥死在一起,小媧不怕。」說到這,她一雙美目,溫柔地注視著伏羲,靜靜地等待死亡。
「誰說我們會死,」伏羲言道:「我們還沒成夫妻,怎麼能死。」
「嗯?」女媧不明所以,難道從這般高空摔下,會有不死的道理,等等,高空,哥哥怎麼能到高空?
「哈哈哈……臭老鼠,想殺我們,下輩子吧。」伏羲大笑,抱著女媧洒然而去,不留一絲塵埃。
「吱!可惡!他怎麼會飛,怎麼會飛!」王衝天咆哮,滿是不甘。
原來,伏羲在女媧即將身隕的巨大壓力下,竟是覺醒了飛行能力,以至於能帶著女媧洒然而去,氣的火浣鼠直跳腳,怒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