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太子府
太子重病,聖上派人來診治,也算是理所應當,然而蓉綉卻也知道,聖上倒是巴不得太子身死,這究竟是不是真心還未可知呢,說不準這就是聖上為了探知真相,才有意派來的人。
想到這兒,蓉綉不得不去面見太子了。太子府中,可說是亭台樓閣,無一不精細,蓉綉緩緩走過前堂。一陣小風緩緩吹拂而過,卻見雲珮正在遠處,和太子府的宮娥說著話。
原本蓉綉是要走過去一看究竟的,可是她還是停了腳步。雖然偷聽不是什麼好事,但她下意識便感覺,自己應該在一旁聽聽。卻聽那小宮娥笑道:「憑藉雲珮姐姐這般的人才相貌,只需要到太子面前轉上一圈,恐怕也就能成為太子心尖上的人了。」
雲珮只是勾唇一笑,搖搖頭道:「我自己什麼樣子,我心裡頭清楚得很,只盼著太子不要討厭我。那就是最好的了。」
看來雲珮似乎是對太子有意,可是太子分明喜歡的乃是永安公主,只是一時無法在一起罷了,只怕是雲珮的痴心,卻要錯付了。
「雲珮姐姐,總之明晚太子府中有酒宴,到時候你扮作舞姬出現,便能夠得到太子親睞,你就能夠得償所願了。」小宮娥吃吃笑道:「秘密我都告訴你了,你可不要錯失良機啊。」
雲珮的頰上浮起了兩朵紅云:「好了,別沒有正形了,想來我家姐姐要找我了,我先走了。」
說罷,雲珮就轉身離去了,腳步匆匆,也未曾見到蓉綉。蓉綉卻將自己藏在影壁之後,待雲珮走了,才接著往後廳走去,卻不想剛才的小宮娥朝著身後招呼道:「好了,你們該出來了吧?」
復有幾個小宮娥從後頭走了出來,一個個笑得燦若春花。
「還是你聰明,將那個雲珮哄得團團轉。」
「就是,鈴兒妹妹就是聰明,我看到她這雙眼睛。也要相信她說得話了。」
「那雲珮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想在太子面前得臉,簡直笑死人了,看看她到時候會怎麼出醜。」
蓉綉心中漫過一絲寒意,說來雲珮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
雖說想攀扯太子確實不配,可是就算是待在太子身旁服侍,那也是能夠配得上的,這幾個人竟然是有意欺騙雲珮的。
蓉綉從影壁之後緩緩走出來,那幾個宮娥登時色變,為首的宮娥只好瞧著蓉綉,一臉尷尬道:「不知道蓉綉娘子什麼時候來得?」
「剛剛從前院走過來,我頭一次來太子府邸。一時間不認識路,只好找來找去。」
蓉綉面上是溫柔笑意,所有的心緒都暗藏心中,並未展露出來,這幾個小宮娥也鬆了一口氣,鈴兒更是殷勤道:「蓉綉娘子,我帶你去后廳。」
她帶著蓉綉行過了迴廊,正要往花廳的方向走去。蓉綉陡然頓住了腳步:「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鈴兒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她有些驚駭地回頭瞧著蓉綉,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蓉綉娘子這話是怎麼說得,我只是和她們隨意開個玩笑罷了。」
「玩笑?」蓉綉冷笑道:「你分明是想利用雲珮的信任。故意嘲弄於她,一個小小的宮娥,還是在秦州太子別院,就有這樣的心思了,當真是其心可誅!」
鈴兒被蓉綉身上的氣勢所迫,往後縮了一步:「不錯,就算是我騙了她又怎麼樣?她不過是個尋常百姓,就想和太子扯上關聯。如此心比天高之人,即便是太子見了,也不會歡喜的。」
「她能不能得太子歡喜,是她的事情,你用此等手段陷害於她,那就是你的不是!」蓉綉又往前走了一步:「太子的酒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同我說清楚。」
「其實太子這幾日,想著結交秦州名宿,因此才有了這酒宴。」
鈴兒乃是太子身邊的宮娥,這些事縱然不甚通曉,也知道個大概。然而此舉在蓉綉看來,可說是愚蠢至極。若真有此等酒宴,一旦讓聖上知道,那便是滅頂之災。
「蓉……蓉綉娘子,我可以走了吧……」鈴兒怯懦地瞧了蓉綉一眼:「我剛才……剛才只是……」「你不必再說了。」
蓉綉眸光之中的銳利少了些許:「以後切不可再做此等事了。」
還未到花廳。便見幾個太子府的內臣從花廳之中走出來,他們面色都十分凝重,顯然是太子說了什麼,才讓這些內臣此等反應。蓉綉只好進入花廳之中。卻見太子正慵懶地坐在案幾後面,專註地瞧著幾本書簡。
「蘇卿去哪兒了?」太子頭也未抬,便已經知道是蓉綉前來。
「他在秦州城中,查看民生如何。」蓉綉行過一禮,在旁邊坐下:「聖上傳來消息,要派太醫前來,你若是貿然大宴內臣,只怕聖上會起疑心。」
「這件事你比我明白得多。」太子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不大宴內臣,聖上就不會說我什麼?他只會更加疑心於我,只要我在酒宴之上大病一場,想來聖上就放心了。」
他突然抬眸,瞧著蓉綉道:「我卻對你有個小小的要求,那便是你得幫我裝病。」
病這種東西,是裝不出來的,若想達成太子的目的,那唯有找到一種合適的毒。暫時讓太子生出病容,但即便如此,那也有些太難了。蓉綉低頭沉吟片刻,站起身來道:「太子只管放心,只是太子須得御下嚴格一些,免得再鬧出什麼事來。」
說罷,蓉綉就離開了,她心中已經暗暗有了盤算。這已經是聖上疑心最為深重的時候,只要能夠破開這一關,那日後也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秦州可算是民風淳樸,若真是從此處發跡,那也不是什麼壞事,現如今蘇成奚身上並沒有一官半職,雖然有太子府厚待,但蘇成奚卻絲毫不受其牽絆,反而頗有幾分躬耕田畝的隱逸之情,無論是太子府內臣,還是刺史府的人,他一律皆是隨性相見,半點不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