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帝報仇不過夜

不過就在這時，房門卻猛地被人一腳踹了開來。

這可嚇壞了正在談事的曲江和福伯。

「曲江，今天要是老子不打斷你的腿，老子就不姓楊！」

「楊...楊大人冷靜！」福伯反應最快，直接攔住了楊繼盛道

曲江看著怒火中燒的楊繼盛，也是急忙退後了幾步。

難道他這便宜岳父本事通天，這麼快就知道他要納小妾的事了？

但楊繼盛可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拽住他的領子就大吼道：「你還學會告黑狀了？

知不知道，今天除你和那唐汝輯外其餘學子都被奪了功名，終身不能參加科舉！」

曲江被這話問的有些回不過神，這會試前幾的功名還能被奪？

「楊伯父，這事可不能亂說。」

「我亂說？

現在公文都貼都貼道貢院門口了，你還覺得是我亂說么？」

曲江現在心裡那叫一個恨啊...

因為普天之下有權利這麼做的只有嘉靖帝一人！

自己不就對他說了幾句真話么，這小心眼的糟老頭報復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保住唐汝輯他倒是理解，畢竟人家有個當工部侍郎的爹，鑽石級嚴黨！

而保住自己那就有點噁心人了，嘉靖帝這是想讓他成為孤臣啊。

這官場除了師生關係外，最能快速攀關係的就屬同年及第了。

這事一出，別說同年了，怕是天下讀書人都會罵他陰險，而更可怕的還是這些炮灰舉子背後的靠山和家族。

要知道他能得到這個會元也是因為沾了徐階的光，更何況那些被奪了功名的炮灰呢？

楊繼盛見曲江愣神，大吼道：「小子，這事現在京城已經傳開了。

我趕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撥人沖著我楊府去了。」

「楊伯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對了福伯，現在你就回楊府將我在恩師這事告訴鬧事的人。

等那些人都散了，直接將楊伯母他們送去老宅那邊。」

楊繼盛聞言不由皺眉道：「你們曲家不是耕讀傳家么，在京城哪來的老宅？」

「楊大人有所不知，少爺的曾祖父當年擔任過國子監祭酒，所以在京城有幾間鋪面和一套老宅。」福伯道。

「那你小子最近還在我家白吃白喝？」

曲江看著更加惱怒的便宜岳父，急忙解釋道：「楊伯父有所不知，曾祖父當初留下過遺訓，說這些產業只能由在科舉中出彩的後人繼承。

我也是因為中了會元，才能接管這份生意。」

「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解決？」

曲江聽到這話其實也是愁的慌。

他倒是想再來個禍水東引，將那些人的仇恨都引到嘉靖帝那去。

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怕是不會輕易上當。

就在他快要愁暈的時候，徐府的管事突然出現在門前道：「楊翰林曲會元，我家老爺請兩位去前廳敘話。」

楊繼盛聞言整理下衣冠，但臉上的怒容卻沒有半點消減。

倒是曲江暗暗鬆了口氣，既然徐階這時候叫他前去問話，說不定是已經想出了辦法。

等他們二人一進正廳，楊繼盛就立馬躬身道：「還請恩師救救離淵！」

徐階聞言沒搭理楊繼盛，站起身來道：「離淵，你可知道聖上這麼做的用意？」

「知道，聖上是想讓我做個孤臣...」

其實曲江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孤臣好聽不好當啊。

夏言是孤臣吧，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海瑞【1】是孤臣吧，但自正德年間中舉到現在還是個從九品的小官。

這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啊！

不過徐階聽到這話卻嘆了口氣道：「哎，妖孽到這個地步，為師今後可怎麼教你！」

要知道這正廳中此時可不單是他們三人，除了下午見過的高拱外，連張居正和李春芳等人都在。

曲江沒有答話，低頭站著。

倒是李春芳為他出言道：「恩師，這事也怪不得離淵，您老就幫他一下吧。」

「太岳，你怎麼看？」

張居正見徐階問自己，沉思了一下道：「我也舉得恩師該幫離淵一把。」

聽到兩人這話曲江有些無奈了。

他剛剛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難道兩人還看不出來嘉靖帝其實沒有害他的意思？

徐階此時臉上也儘是無奈，指了指曲江道：「你們也為官快三年了，看問題卻連離淵都不如！

聖上這麼做，除了想讓離淵當孤臣外還將狀元的位子給了他。

你們一個個都幫他求情，難道是想讓老夫將離淵的狀元之位拱手讓人不成？」

「恩師此話當真？」此時的楊繼盛顯然是樂的忘了規矩，居然這話都能問出口。

徐階倒是沒有怪他，笑著點頭道：「離淵最初覲見時各位大臣都在場，應答沒有任何的紕漏。

要是離淵那是也選擇了金制的錦鯉，那這科的舉子可就不只是被奪功名，而是要殺頭了！

對了，鬧事的那些人是受嚴東樓那小子挑唆。

只要等朝臣們將離淵的答話傳出去，那些人自己就會散的。」

曲江還真沒想到這事會和嚴世蕃扯上關係。

按理說嚴嵩謹慎的很應該不會插手科舉才對啊，怎麼這事還能和他兒子扯上關係？

「恩師，我覺得嚴首輔他不會插手科舉...」曲江道。

「呵呵，還是嫩了點！

他是不會插手科舉，但是他那個寶貝兒子可會。

這事得讓高祭酒和你說，老夫聽了后也是頭疼。」

曲江見徐階將問題拋給了高拱，心中更是疑惑。

「老夫已經查出，除了唐汝輯那小子是自己作答外，其他幾人的文章都是提前由人代寫的。」

「太好了，高部堂這事可有證據？」

曲江看著激動大喊的張居正，實在不知道他這樣的直腸子今後是怎麼當上首輔的。

徐階沒等高拱回答這個問題，出聲道：「離淵這事你怎麼看？」

海瑞(1514年1月22日-1587年11月13日)，字汝賢，號剛峰，海|南瓊山(今海|口市)人。明朝著名清官。海瑞一生，經歷了正德、嘉靖、隆慶、萬曆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