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次過後，碧笙只道終於擺脫了麻煩，不必再東躲西藏，喊著馬涼給她找住的地方，馬涼住的房子雖然不大，可父母去后，他們的屋子一直空著，收拾出來，碧笙在馬涼家住下。

馬涼總感覺事情這般結束太過輕易，難以從危機感中抽離，一段時間的安穩過後，馬涼恍然覺得那段驚險的時光如此不可思議。

而這段時間，馬涼則把碧笙當神一般供奉，雖還是同以前一樣的生活，可他卻更加發奮，努力畫畫賣錢，給碧笙賣好吃的糕點，好看的衣裙，和所有自己覺得好的東西。至於那一盒子金珠，自己是再沒時間彈來玩，於是給碧笙無聊時彈來消遣，他對碧笙掏心掏肺的好，大抵只要碧笙想，他能把月亮摘下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這殷勤碧笙無比受用，於是馬涼意外收穫了一個秘密，神筆還可以用最後一次，但這一次必須畫三遍，畫面才能化實，此後神筆沉寂。

馬涼不是沒有打那張藏寶圖的主意，可他也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究其到底不過一普通人，願望不過娶妻生子，於是這最後一幅畫，他畫了一個姑娘。

這姑娘彷彿早就在他心中，是他夢回千百萬遍的情人，即便畫了三張紙，也是一個模樣，分毫不差，三張紙重疊的那一刻，姑娘從畫紙上走出來。

眉眼低垂的姑娘，依稀有幾分碧笙的影子，馬涼脫口道「弱柳迎風，美玉無瑕」

可這姑娘卻是個傻子，雙目獃滯，你讓她坐她便坐在地上，你讓她站她半天爬不起來，馬涼後悔至極，可一個大活人總不能燒了罷，扶起她道「若早知如此…」

那姑娘眼珠動了動卻看向他，馬涼試探喚道「若…」果真如此，這姑娘聽到的第一個字是一把鑰匙，往後便喚阿若。

碧笙看到阿若，眼中飛快劃過一縷情緒，馬涼未曾捕捉到，他牽著阿若，溫柔扶著她學步，邊走邊告訴她這叫走，帶著她在院子轉圈，告訴她這叫向左拐。

誠然馬涼不是一個好人，卻也不惡，懂是非辨形勢，會向惡勢力屈服，可也待人溫柔，他深知碧笙不會屬於他，那是起碼的自知之明，待她好是真想待她好，只是又不敢冒犯，哪怕碰觸都是玷污，如果她要走，他有什麼理由挽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