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如同一早設想的那般,碧笙走時,馬涼真的連半個挽留的借口都編不出,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繫神筆,早就廢了。

好在碧笙只是搬出了馬涼家,卻並未離開瀛都,那些金珠夠她置辦一處住宅,她開了間畫鋪,裡面賣的大多是馬涼的畫。

阿若依舊像以前一般,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馬涼亦裝糊塗,只是有時偷偷去看碧笙,見她無恙,便安心了。

那日,馬涼依舊偷偷去看望碧笙,卻見阿若走進畫鋪,兩人進了內室,怕矛盾再起,馬涼輕輕跟了進去。

兩人果真起了爭執,這次的情況卻同往常不大相同,阿若苦苦哀求著什麼,聽不真切,卻只聽清碧笙一句呵斥「做人切莫貪心!」

「誰?」碧笙猛對門外喝道。

馬涼慌忙躲避,卻錯了方向,跑進更裡面的通道,耳聽得開門聲,驚恐地推開身旁的門就躲了進去。

卻看到阿若坐在裡面直愣愣看著他,馬涼轉身欲再逃,阿若又站在門口,對著他僵硬一笑,萬分詭異。

「啊!」馬涼大叫一聲,自床上彈起,窗外漆黑正夜,身邊的阿若被驚醒道「相公,做噩夢呢?」

馬涼擦著額上的冷汗,只道還未從她們二人爭執的陰影中出來,這才發了惡夢,他親吻著阿若的臉龐,呢喃「往後莫再同碧笙吵架」。阿若沒有回答,似是睡去。

那之後,馬涼時常做噩夢,那些夢真實地好似親身經歷,可有些夢醒後會清晰地記得細節,有些夢只感覺心悸,卻仿若被人抹了去難知夢中情景,只餘一身冷汗和空蕩蕩的一顆心。

同阿若去東惑山踏青,卻忽發大火,本該深埋在土中的火草被人盡數挖出,大半部分飄搖在土壤外,大風一刮,火勢迅猛,燎起半面山峰,火借風旺,風領火勢,火草在熊熊烈焰中柔軟地跳舞,艷麗而凄美。

而山上的行人仿若看不見大火,他們自若地在火中邊走邊聊,有人歡快地射殺獵物,有人艱難攀峰采著草藥。

阿若也看不見,在大火中採摘鮮艷的花朵道,這花嬌嫩多汁,回家研磨成顏料,必能讓畫活靈活現。馬涼沖不進火中拉她,大叫讓她快跑,火勢卻蔓延過來,灼熱的氣息攀附上他的衣角。

這場夢后,清晨鄰家姑娘笑著同馬涼打招呼,馬涼還覺得不真實,辨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另一個噩夢,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無一絲真實感。

他去東惑山,萬物依舊,無絲毫烈焰熏灼之跡,於是又找了山口一片空地,挖開土壤,見火草嫩紅的尖端,即刻填土埋掉,走時還不忘踩兩腳將土踏實。

馬涼覺得一切都不對,細究源頭,皆是自阿若有靈識始,萬物漸漸脫離軌道,生活如夢似幻。

從她無心的一句話,自己開始懷疑整個世界,每個可怕的夢境都有她的參與,自夢中醒來也都在她的身邊,若這是一場巨大的幻局,何德何能,入局的竟會是自己?

是與神筆相關亦或者菩提草有異?

馬涼果斷選擇了後者,在又一個被夢嚇醒的夜晚,他的手掐上了阿若纖細的脖頸。

他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滿目是淚,逼問阿若「我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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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屆掌閱文學大賽短篇入圍作品集:情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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