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們貌似不熟

「可……」

葉晨說不出反駁的話，他目前是最沒有立場關心凌菲的人，只好嘆息一聲離開了醫院。

莫優望著他的背影失神，或許凌菲的選擇是正確的，葉晨的確像個孩子，即便比他們年長兩歲，卻始終沒有成長。

葉睿澤守在病床前，緊握著凌菲的手貼著自己的臉。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得到幸福這樣難，也不清楚凌菲究竟是怎樣的人。

他們從小一同長大，他以為自己看懂了她，事實上，她始終活在自己的生命外。

「傻丫頭，你要是不想嫁可以直說，為何要傷害自己呢。你既然嫁給了我，我會用生命守護你，絕對不會放手。對不起，我就是這樣霸道的人啊。」

凌菲昏迷了三天三夜，葉睿澤寸步不離守了三天三夜，期間凌家的人來過，他沒有讓他們見到凌菲，潛意識裡這些人對凌菲會造成威脅。

他每天和凌菲講話，就是想要喚醒她的記憶，因為醫生也說不明白她的情況，他真的怕了，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

凌菲感覺自己有些意識不清，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太沉了，根本就做不到。葉睿澤的聲音像是一種指引，傳遞出的除了哀傷還有一份信仰。

可惜，凌菲聽不到了，這份愛註定要錯給他人。她既羨慕又慶幸，對於愛情誰都會渴望，包括自己。

葉睿澤說了很多，凌菲聽到最後奮力向前追逐，她有預感自己要快消散了，這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寶貝，醒醒好不好，我不逼你了。」

「好。」

凌菲奮力睜開一條縫，疲憊的意識有一瞬間恍惚。她能感受到葉睿澤的存在，心中強烈的不甘驅使她走出黑暗，一點點清晰起來。

葉睿澤聽到她虛弱的聲音，激動到快要暈過去了，彎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寶貝，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水。」

凌菲的嗓子有些干，說出來的話更是有氣無力。葉睿澤趕忙去給她倒了杯水，坐回到床邊用小勺餵給她。動作輕盈到彷彿凌菲是個易碎的寶貝，必須小心再小心。

凌菲內心悲喜交加，悲的是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喜的是自己陰差陽錯得到一份感情，雖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至少現在很美好。

「老公，你都有黑眼圈了，快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葉睿澤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三天的提心弔膽確實讓他有些吃不消。不過，自己的精神食糧已經回來了，晚一時半刻也沒關係。

他給凌菲擦擦嘴，「我沒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給你檢查。」

凌菲搖頭，「身體無力，別的倒是沒什麼，對了，我那天怎麼回事。」

「你突然暈倒，我送你來醫院，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你家裡人來過，不過我沒有讓她們進來。」

自己竟然昏迷了那麼久，定是身體出了問題，如此看來凌大小姐的死因絕對不一般，既然自己佔領了人家的身體，就有責任查清真相。如果是人為造成的死亡，怎樣都要討回公道。

葉睿澤見她不語，以為她是累了，給她蓋好被子后安撫她先睡一覺，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寶貝，你先睡會兒，李叔一會兒過來送飯。」

「我討厭醫院。」凌菲想到曾經一起並肩戰鬥的隊友，最後在那間冰冷的手術室里永遠沉睡，心底突生一絲絲哀傷。「我們回家吧。」

葉睿澤原本想要她在醫院觀察一陣，可是凌菲臉上的恐慌打消了他的決定。

「回家。」

凌菲強打起精神，任由葉睿澤將自己抱起來出了病房。她的頭還有些微痛，不知道這具身體之前是不是有這種狀況，但眼下還是要弄明白。

「老公啊，醫生有說我的病因嗎？」

葉睿澤稍稍怔愣，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凌菲最近很不對勁，不僅性格大變而且很多行為都很奇怪。難道是醫生說的神經異常？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她，需要認真考慮。

「你最近太過焦慮，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真的是這樣？凌菲表示懷疑，實在是自己能隱約感覺到哪裡不對。

「好吧，我還是有些困，快走吧。」

「阿澤，菲菲。」

兩人剛出醫院，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走了過來，笑著同葉睿澤打招呼，凌菲意識不太清醒，摟著葉睿澤哼哼兩聲，隨後不滿地問了一句。

「你誰啊？」

女人嘴角的笑容啥時僵住，尷尬地咬咬唇。「菲菲，你不認識我？」

「我們貌似不熟。」凌菲露出頭瞥了一眼，隨口說了一句。話音落下，她又覺得有點熟悉呢。大眼睛眨了幾下，總算是腦海中的記憶里搜索出了這個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姐姐啊。」

凌瑤嘴角一抽，目光轉到葉睿澤身上。「瑤瑤，你身體好點了嗎？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凌菲仔細打量凌瑤，問我的問題看葉睿澤做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帶著一種敵意。困意襲上心頭，凌菲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道：「老公，我好睏，回家吧。」

「好。」兩人自動忽略面前的電燈泡，葉睿澤抱著凌菲大步離開。

凌瑤氣憤地跺跺腳，望著兩人的背影咬牙。該死的凌菲，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強勢了，敢這樣無視自己。

「某些人就是不自知，對自己的妹夫有企圖，簡直是不知羞恥。」

莫優特意請了一天假，從葉睿澤那裡得到凌菲安全的消息，她這才趕過來瞧瞧，沒想到竟然看到這個女人。

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表面溫婉大方，背地裡陰險無比，也就凌瑤那個小白花會相信她。

凌瑤瞪她一眼，「與你何關，毫無女人味的女漢子，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呵，總好過你這種水性楊花的人好。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凌瑤，讓我知道你還在利用她，或者對葉睿澤有所企圖，別怪我不客氣。」

莫優不想浪費時間，凌瑤根本沒有資格威脅她。他們莫家可是A市的大家，小小的凌家算什麼。

凌瑤回到家之後，受到家裡人的熱烈歡迎，繞是節操八百年前就碎了一地，此時還是不太適應。

「少夫人，我讓人準備了一桌你喜歡的食物，早點養好身體。」

凌瑤點點頭，「謝謝李叔。」

李叔盯著她喝湯，等她用好之後，猶豫地看向葉睿澤。葉睿澤知道他們有話說，點點頭。「說吧。」

「少爺，少夫人，凌家的人來過了，沒有見到少夫人，說是明天還會來。」

凌瑤摸摸下巴，琢磨著怎麼應對陌生的凌家人。每次提到凌家人，她這心裡就不太對勁。一方面覺得凌瑤的死很蹊蹺，一方面又很迷惑葉睿澤的態度。

葉睿澤給她擦擦手，食指點在她的臉頰上，正好戳中大大的梨渦。

「擦手不是動手動腳好嗎？」

葉睿澤笑道：「越來越可愛了。」

「呵呵。」凌菲默默翻白眼，「老公，你是不是對我的家人有意見啊。」

葉睿澤一愣，「怎麼會這樣問？」

直覺，凌瑤也說不出具體原因。

「其實，我感覺他們也很陌生。婚禮那天進場前，我暈倒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那個時候身體就不太好，能夠接近我的人只有凌家人，所以……」

「你……」葉睿澤真的是被她的話嚇到了，聯繫到醫生說的話，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菲菲，你的家人對你很好，不過有些時候不能看表面。」

這是在提醒她要注意凌家人的意思嗎？凌菲更加迷惑了。不過剛剛凌瑤的眼神中帶著隱晦的凌厲，似乎是因為葉睿澤啊。

她托著下巴盯著葉睿澤看，禍水啊！

葉睿澤一抬頭正好撞進她的眼裡。兩人相視一笑，凌菲搖搖頭，這個可憐的凌大小姐，家庭和愛情都如此混亂，讓她情何以堪。

「對了，優優回學校了？」

葉睿澤道：「應該快了吧，她是為了你請假的。她這個人很仗義，你和她做朋友不吃虧。」

那必須的，凌菲想到莫優穿警服的樣子，無聲嘆息一番，自己恐怕再也沒有資格穿上那身衣服了。

葉睿澤發現她唉聲嘆氣，心裡波動極大。「你怎麼了？」

「沒什麼。」凌菲側頭嘟嘴道。

葉睿澤以為她是太無聊了，抬手揉揉她的頭髮，笑著道：「你要是無聊，等身體好一點就回去上學吧，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的。」

「上學？」凌菲蹭的站了起來，驚呼一聲，隨後擺手旮笑道：「我說大哥，你是不是開玩笑呢，我可不喜歡上學。」

說完之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身望著天花板嘆氣，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你說你激動什麼，看看，又暴漏自己的缺點了吧。

葉睿澤挑眉，這丫頭怎麼性格突變了。他腦海中閃過什麼信息，剛要抓住就被凌菲打斷了。

凌菲坐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嘟嘴撒嬌。

「老公，我能不能不去上學？葉晨也在那裡，我們見面多尷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