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一刀兩斷
陸挽清揉了揉額頭,無力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也知道,我出國留學那幾年發生的事情我基本都已經不記得了,那次車禍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都還沒有好,我經常會想到一些自己根本沒有印象的畫面……」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神情,陸薇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她知道,陸挽清這個人平時跟她一樣看起來沒心沒肺,但實際上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在外人面前,她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懦弱,但不哭不鬧並不是代表心裡不在乎,相反,越是因為在乎,才越是表現得不放在心上。
這,也算是受傷之後的一種自我偽裝吧……
或許在這種時候,她最需要只是安靜的想想,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上完葯之後,陸挽清拿起手機想要給宋之謙打個電話。
既然已經走到了不能挽回的這一步,就分的乾脆利落一點,讓他把留在自己家的東西該拿走的拿走,該扔掉的扔掉,兩人從此再無交集。
電話的嘟聲剛響了兩下,陸挽清恍惚聽到了宋之謙的手機鈴聲在不遠處響起。
本以為是舊疾複發出現的錯覺,沒想到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走廊對面半掩的房間里也同時傳出了男人的聲音。
「你還打電話來做什麼?」語氣格外的生硬冷漠。
陸挽清下意識打量了一眼對面的房間,透過門縫隱約竟看到了宋之謙跟李芯二人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我……我是想告訴你,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你就不要住在我家了,家裡的東西你記得全部拿走,鑰匙過兩天我會來找你拿。」她不服軟的以同樣冰冷的語調回了他一句,不等他做出回應,便飛快的掛斷了電話,靠在牆邊,沉沉的舒了一口氣。
還不等她轉身回房,便聽見對面的房間里傳出了女人尖銳刻薄的罵聲。
「陸挽清這個賤人怎麼還有臉給你打電話來?怎麼?你們舊情復燃難分難捨打算複合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那種沒用的廢物……呵,我甩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跟她複合?」
「你知道就好,我肚子裡邊的小傢伙都已經四個月了,你是孩子他爸,從今以後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
接下來的話,陸挽清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整個腦海一直不停的在回蕩著剛才李芯說的那句話。
四個月……了?
原來,他們兩個早就已經好上了?!而自己竟然被蒙在鼓裡像個白痴,甚至傻乎乎的想要找他商量結婚的事?
那一瞬間,只剩下滿腹怒火跟怨氣,她很想抓著宋之謙的衣領問問他,自己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他對不起宋家了?!
陸挽清衝出去的那一刻,陸薇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索性跟著她一起衝進了房間里。
「宋之謙!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陸挽清踹門而入,屋子裡的兩個人被她嚇了一跳。
宋之謙的臉色由青變紫,猛的站起身來,「陸挽清,怎麼到哪都有你?!我不是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你這樣的廢物女人我不要!你不要再來陰魂不散纏著我了行不行?!」
他說著,便動手想將兩人趕出去。
陸薇重情義講義氣,生怕他又要對挽清動手,搶先一步擋在中間,揚手給了他兩巴掌。
「一巴掌是我替挽清還給你的,一巴掌是打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清脆響亮的聲音,讓宋之謙陷入了短暫的獃滯,隨後很快反應過來,盛滿怒火的臉越發猙獰,一手掐上了陸薇的脖子,拖著她整個身體便要往牆上撞!
「宋之謙!你住手!」
就在陸挽清打算跟他拚命的時候,一旁半掩的大門再次被人一腳踹開,門鎖在牆壁上砸出一個深深地凹陷,隨後湧進來一行穿著酒店保安服裝的人員將宋之謙和李芯二人控制起來。
「這位先生,酒店有規定不允許出手傷人,如果你有什麼私事,麻煩到外面再解決。」
男人低沉而富有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分明用的是敬語,卻絲毫聽不出謙遜有禮,相反,給人一種高高在上,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角落裡跟陸薇緊緊抱在一起的陸挽清微微一愣,不禁望向聲音的來源,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眾保安人員從房間外分隊列開,而被他們擁蔟在中間的黑色身影緩緩邁進房間,筆挺的西裝襯出修長高大的身影,輪廓分明的俊臉彷彿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狹長的雙眼微眯,秋水般幽深的雙眸淡淡掃過眾人,分明只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卻無形中透著與生俱來的高傲與貴氣。
在陸挽清的腦海中,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他。
那便是「驚為天人」。
這樣的一個男人,如果她見過,一定會深刻牢固的記住,可是記憶中並沒有關於他一絲一毫的記憶,她也不得不懷疑剛才那一分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你算什麼東西?我跟我未婚妻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插手嗎?!」宋之謙被幾個保安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只能對剛剛走進的男人怒目而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陸挽清回過神來,走上前在他腿上踢了一腳,充滿厭惡道,「誰是你未婚妻了?宋之謙,我跟你已經徹底一刀兩斷了!」
被罵的男人不怒反笑,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眼神像是在看螻蟻一般,「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覺得我算什麼東西?」
宋之謙咬牙不服還想說些什麼,可男人卻沒有耐心再聽下去,皺眉揮手示意,「送客。」
一聲令下,一群保安便架著罵聲不斷的宋之謙離開了房間。李芯見狀也不敢一個人放肆,惡狠狠瞪了陸挽清一眼之後,跟著追了出去。
房間里的空氣頓時安靜下來,陸挽清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聽他的語氣應該是這家h酒店的負責人,能在關鍵時刻趕過來出手相助讓她充滿了感激,微笑著開口道,「先生,剛才謝謝你出手相救。」
先生?
聽到這樣一個生硬疏遠的詞語從她口中說出來,他的眸中更多了幾分複雜與深不可測。
過去了這麼些年,她竟然已經可以裝作完全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