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被趕出家
不知道天是什麼時候暗下來的,也不知道宋媽媽什麼時候離開的,靠在牆邊睡了一覺的陸挽清醒過來便發現窗外漆黑一片。
一側手機響個不停,她懶洋洋的伸出手接聽,電話里傳來陸薇興奮的聲音。
「挽清啊,快誇我誇我!你說要重新找工作的事我幫你打聽過了,我找到一份工作說在招保姆,要不要試試看啊?」
「保姆?可是我沒有做過啊……」她猶豫道。
「沒問題的啦,金主招保姆主要是為了找人照顧他的小孩,你之前不是在幼兒園做過義工么?你那麼受小孩子喜歡,肯定沒問題的!最重要是工資啊,是你上班的兩倍呢!」
聽到有兩倍工資,陸挽清猶豫的心情瞬間轉為決然,「好!我做!」
自從七年前被舅媽一家救了之後,她抱著感激的心,每個月都會給舅舅舅媽錢,像孝順父母一樣的孝順他們,如果自己沒有收入來源,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應下這份工作之後,陸薇又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說是那個小孩子的,先讓她跟人家熟絡熟絡感情。
將晚餐隨便應付了之後,陸挽清腳上敷著冰袋躺在床上,準備聯繫一下那個小傢伙。
令人意外的是,她還沒有主動,對方居然率先發了一條簡訊過來。
內容十分簡單——
「在?」
陸挽清望著那惜字如金的簡訊,忍不住笑了笑,她一直都挺喜歡小孩子,因為覺得他們的世界很純粹,表達的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會有勾心鬥角心機城府。
動了動手指,她回了對方一條,「你好呀,我是你未來的保姆(笑臉)。」
「我知道,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之後,對方還給她發來一張照片,紅木桌上擺放著一隻精緻漂亮的蝴蝶發卡,雖然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陳舊,但可以看出主人將它保管得很好,旁邊還寫著給她的卡片。
那孩子繼續解釋,「這是我的寶貝,歸你了,你要好好保管!」
聽他的語氣,這個發卡似乎對他有著重要而獨特的意義,還沒有見面都收到對方這樣一件禮物,讓她受寵若驚的同時越發覺得這孩子可愛起來。
以真心待人,多麼難能可貴的品質。
正當她滿心歡喜允諾下來的時候,手機里的簡訊卻突然換了個風格——
「小孩子最寶貝的東西你也要收?這麼厚臉皮?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陸挽清一愣,起初以為對方在跟自己開玩笑,可隨後便意識到現在發簡訊的這個人顯然跟剛剛的小朋友不是同一個語氣,不是同一個人。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簡訊提示音便接二連三的響起,她一條條打開來看,字裡行間充滿了咄咄逼人的凌厲。
「事到如今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孩子聊天,也只有你這種心狠冷血的女人才能做的出來,哦對了,像你這種人,應該沒有心,沒有感情才對。」
陸挽清看著簡訊一臉的問號,對面這發簡訊的人大概是個神經病吧!
稀里糊塗被罵了一頓,她氣不過想要打電話跟對方理論。
手指剛剛按上撥通的鍵,客廳里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她不得已只好按滅了手機,拖著傷腿蹦到門邊,打開往外看了一眼,便立刻愣在原地——
屋子的大門敞開,原本乾淨整潔的客廳此刻混亂一片,地上放的不是行李箱便是廢棄的塑料袋,好好一個家活像垃圾場。
客廳里的三個人分別是宋之謙跟他媽還有李芯,陸挽清只是看了一眼三人的陣仗,便在心裡冷笑開了……這是拖家帶口的來了?
大概是宋媽回去跟他們說了自己的態度,幾個人眼看軟的不行,便想直接強佔了這間屋子。
三個人彷彿無視了她的存在一般,把這裡當成了他們自己的家,隔壁的一間卧房直接被霸佔,就連書房都成了他們堆放行李的地方!
「你們鬧夠了沒有?這裡可是我的家!」陸挽清沉不住氣高聲喝道。
宋之謙抽空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挽清啊,我們之間還分什麼你我,我這些年一直都住在這裡,你不是都已經習慣了么?」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你憑什麼帶著人住過來?!」
李芯懶洋洋的走過來,不知的有意還是無意,一雙手總是撫摸著自己微挺的肚子,「陸挽清,你耽誤我們之謙那麼多年的青春,居然還有資格問『憑什麼』?我們住過來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陸挽清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握緊雙手指向二人,「你們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宋之謙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從撕破臉的那一刻起,他跟陸挽清之間那點薄弱的情分早就消失殆盡了,「好啊,你儘管去報好了,讓警察看看這棟房子的戶主是誰?」
他有恃無恐的模樣讓陸挽清有幾分心怯,「你是……什麼意思?」
他冷笑一聲,醜惡猙獰的面孔彷彿一條條被撕開的疤痕一樣,「老實告訴你吧陸挽清,你的這套房子,現在歸我了!我今兒下午就已經找了人冒充你把房子過戶了,現在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這間房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應該滾出去的人,是你!」
就在他話落的同時,宋母適時的從卧室走出來,將手裡的行李箱往門口一扔,「你的行李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這裡不屬於你了,趕緊滾吧,別礙我們的眼!」
三個人的冷嘲熱諷惡語相向,如同鋒利的針芒一次又一次刺入她的心臟。
她的大腦已是一片混亂,整個世界都就此崩塌了一般。
她居然……把爸媽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弄丟了?
「宋之謙……你這樣做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她怒吼一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撲上去跟他拚命。
可剛剛邁出一步,腳腕的刺痛便令她步伐一滯,整個人向前撲倒,「啊——」
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疼得窒息,她望見了宋之謙臉上的厭惡與鄙夷,以及他瞳孔中倒影的自己有多麼狼狽不堪。
無力,憤恨,天昏地暗。
宋之謙上前一步,用腳尖碰了碰她的手臂,嗤笑道,「陸挽清,看在咱倆好過一場的份上,我不對你怎麼樣,你也最好給我識相一點,趕緊帶著東西滾,從此以後我們兩清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她的雙手漸漸緊握,骨節泛白,刺骨的冰冷從腳底蔓延到肌膚的每一寸,一抹諷刺的弧度爬上嘴角,「那我還真應該好好感謝你了……」
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站起來,又是如何在三雙冷漠諷刺的眼神注視下離開了家門。
但是從她踏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無比肯定的知道,這場恩怨,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