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天溝之下

曲堯經過半晌的掙扎，才從那些藤蔓植物上緩緩摸索著下滑到了天溝底部。肚子一陣陣轟鳴，提醒著曲堯他已經餓了很久了。

「漆黑的，上哪裡去找吃的。」曲堯揉了揉肚子，那個讓自己差點丟掉性命的饅頭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周圍一片漆黑，他的眼睛還沒有習慣周圍的黑暗，所以他什麼都看不到。

天溝底部十分潮濕，泥土很軟。想必是因為一直沒有陽光照射的原因。從乞討生活中了解到的一些常識告訴他，這樣的地方是毒蟲彙集的地方。所以他不敢亂動，生怕被某隻毒蟲咬上一口。

漸漸地，他適應了周圍的黑暗，能見度不足三米的事視野中，一根根藤蔓從頭頂垂下。曲堯往後退了一步，碰到了一面潮濕的石壁，這應該是天溝壁。

肚子又發出一陣轟鳴，曲堯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說道：「吃的，我要吃的。」飢餓戰勝了對毒蟲的恐懼，他試著往前面走去。撥開垂下的藤蔓，不過視線中的情景並沒有多少變化。腳下的潮濕泥土十分柔軟，其中還有一些藤蔓上落下的枯葉。

這時他注意到了有些藤蔓上結著一些紅色的果子，拳頭大小，像石榴一般。先不管有毒無毒，填飽肚子再說。果子很澀，只因沒有陽光的照射。不過對於曲堯來說，要求不能太高，只要無毒就好。

填飽了肚子，接下來就要想想要怎麼離開天溝了。爬上去顯然不現實，只能沿著石壁走，看有沒有類似出口的地方。剛剛走出沒有幾步，肚中突然一陣翻滾，劇烈的疼痛直衝大腦。身體一陣痙攣，倒在了地上。他感覺到腹中如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火熱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胸中熱血悸動，噗地一聲，一口污血噴出。

「沒摔死，卻要給老子毒死！」曲堯無奈的想到，接著便意識模糊。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被抗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走去。之後便不再有任何感覺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道強光射得他立刻又閉上了眼睛。習慣了天溝中的黑暗，加之有昏迷了這麼久，讓他一時無法承受強光的衝擊。良久才讓眼睛適應過來，緩緩睜開。只見一個衣衫工整清亮，渾身透著一股孤傲氣質的白髮老者站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正躺在一個堅硬的石台上。

光線從頭頂的一刻巨大的白色球體上發出來的，四下是密閉的石壁，只餘下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你醒了。」那老者淡淡的說道，「沒想到你還能醒過來。」

「是您救了我？」曲堯雙手撐著身體做了起來，卻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虛脫。「這是哪裡？」他希望老者告訴他，他已經離開了天溝。

「你還在天溝下。」老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句話破滅了他心中的希望。「我可沒救你。你吐的污血會引來一些毒蟲，我只是把你從毒蟲群中抗了出來。」

「多謝老人家了。」曲堯從石台上跳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知道是出於錯覺，還是因為休息好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強壯了幾分。老者見曲堯無事，轉身看著一副奇怪的圖畫，那畫上畫的似乎是一個人，但是上面卻布滿了一條條紅藍的曲線。好奇心促使曲堯走上前去觀看。

「你是第一個吃了化花果不死的凡人。」老者背對著曲堯說道。

「化花果？」曲堯問道，「是那些藤蔓上的果子嗎？」老者微微點頭，卻依然注視著石壁上的畫。

「化花果有什麼作用？這是什麼圖，這麼難看您還盯著看。」曲堯疑惑道，只因他看了半晌都不覺得那圖右任何的美感。「還有您為何也掉進天溝了，您這麼大歲數了，掉下來沒有被嚇死啊？」

一連串的問題引得老人家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曲堯。曲堯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恐懼，雖然他沒有在老者臉上看到憤怒，但是心底卻自發地恐懼起來。

「怎…么…」曲堯猶豫著說道，「我問錯話了嗎……那我不問就是了。」

「化花果是天溝才有的東西，是一種奇果。蘊含的強大力量可以沖開人體各處隱穴，從而增強人體體質。我是十五年前來到這裡的，至於為什麼你就別問了。」似乎知道曲堯要問為什麼，他率先堵住了曲堯的嘴。「至於這圖……」說著又轉頭看向石壁上的圖，「我都看不懂，更別說你了。」

這次曲堯注意到了老者話中的一個詞「凡人」，心中一愣，立刻想到了一種人，那便是這個世界上的強大修行者戰魂。激動地問道：「您是戰魂？！」那老者並沒有理會這個問題，不過因此讓曲堯更添了幾分肯定。

戰魂是每個國家的權貴，他們的強大另普通人咂舌。當人強大到什麼程度他曲堯並不清楚，但是傳說中一個戰魂可以自由衝殺在戰場上，一個強大的戰魂更是能憑自己的實力決定一場大戰的勝負。

「老人家，您收我為徒吧！」說著曲堯跪倒在地，但是那老者卻並不理會他。良久，曲堯支起身體，卻依然只看到老者的背影。於是再道：「師傅，請您一定要收下我，我一定會十分努力的。我不想再過乞討的生活了，我想成為一個受萬人敬仰的人。」

「僅此而已？」老人突然轉身問道，「如果你只是想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人，那麼戰魂並不適合你。」

曲堯一愣，他知道自己的哀求並為能說到這個戰魂的心坎上。但是他確實是想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人，乞討過程中，受盡了世人凌辱，連同為乞丐的人都要欺負他。讓他對乞丐的生活十分厭倦。每當看到那些受人敬仰的人走過大街小巷的時候，他都想象著自己有朝一日成為世人的焦點。那時他將不再忍受他人的凌辱，高高在上。這，只是他一個小乞丐的夢想。但是無疑，這個夢想幾近就是奢望。

「我是一個小乞丐，我不懂得什麼大義大道，因為出生低微，所以這便是我心目中的目標。至於以後會怎樣，我現在管不了。」曲堯說出自己的心聲。

「現在，現在的你，吃飽一頓飯便是最大的滿足，」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看著曲堯臉上的無奈，道：「不是嗎？」

曲堯無奈地垂下頭，只聽老者說道：「我稍後會送你離開天溝，你之前怎麼過的就怎麼過吧。相信以你能頂住化花果的龐大力量衝擊的身體，你也能有一番作為。」說道這裡突然一頓，雙眼冒出幾分異樣的光彩。

曲堯雖然低著頭，但是他卻感覺到了老者身上的一點點微弱波動。抬頭看去，卻見老者正在盤算著什麼。乞討生活訓練了他動人聲色的本事，立刻知道事情有轉機。於是加緊說道：「我已經厭倦了乞討的生活，若是師傅能給一頓飽飯給我吃，我這條命便是師傅的了。」說著磕了一個重重的頭。額頭的疼痛引得她一陣顫抖，心道：「要是再不收我，那這血算是白流了。」

「好，我給你個機會！」老者突然說道，「你隨我去一個地方，你若是能活著回來。那我便收你這個徒弟了。」

「多謝師傅，多謝師傅！」曲堯心中大喜，反正自己爛命一條，能爭取到這個機會，已經不錯了。

「別高興得太早，能活著回來我才是你的師傅。」老者說道，「先起來吧。」

曲堯口道：「多謝師傅。」滿心歡喜地站了起來，並不考慮老者口中所說的危險地方。打心裡認為，這個老人家處於好心把自己從毒蟲堆中就出來，肯定不會害自己。但是他哪裡知道，這個老者卻是因為他吃了化花果不死而對他起了好奇心。

接著曲堯便跟著老者離開了石洞，再次進入了黑暗的天溝中。老者直接抱起曲堯瘦小的身體，向著天溝深處行去。老者的速度很快，像飛一般。驚得曲堯心肝都差點掉了出來。不過片刻之後他就習慣了這個速度，開始和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

通過交談曲堯了解道，老者名叫歐鴻，是蜀睹國的人。十五年前來到這個天溝之下，一直沒有離開。化花果是天溝中的一種奇果，同樣是在十五年前出現的。此果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凡人吃下後會被強大的力量衝擊到爆體而亡，不過他曲堯倒是個異數。戰魂食之可增強實力，不過由於果子的特性，只有第一次食用有這個效果。

歐鴻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曲堯也依稀能看到周圍的景物了。依然在天溝中，只是這裡垂下的藤蔓明顯多了起來。歐鴻停下的時候，曲堯看到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洞口。他能感覺到一種恐怖的氣息，這種對周圍事物的預感讓他逃過了很多次劫難從而苟活到現在。

之前還不以為然的心情頓時繃緊了，道：「師傅您說的危險地方就是這裡嗎？」

歐鴻點點頭，看著曲堯不含任何感情色彩道：「害怕了嗎？不過你已經不能後悔了。」

「誰說我害怕了。」曲堯嘴硬道，「我只是有點好奇，一個破山洞有什麼可怕的。」

歐鴻微微搖頭，抬腳進入了黝黑的山洞。曲堯頓了頓，還是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