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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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琪遠和顧承風要訂婚的消息,第二天就已經人盡皆知,不但各大報紙的頭條刊登了這個消息,校園裡也是人們議論的話題焦點。
金童玉女,門當戶對,佳偶天成,是多少人羨慕的一對。
簡單自動屏蔽掉跟洛琪遠有關的一切消息,讓自己像往常一樣學習生活著。吃過午飯後,簡單一早等在了羽毛球館,她相信洛琪遠訂婚的消息一定會給葉橙帶來很大的打擊,這也許會給她和葉橙和好帶來一線轉機。
葉橙來了,讓簡單意外的是,陪她一起來的人是蘇靜。
蘇靜很意外會在這裡看到簡單,並熱情地向簡單介紹葉橙,說她是宿舍樓新搬來的同學,就住在蘇靜樓上。
「我們早就認識了。」簡單對蘇靜感激一笑后就看向葉橙問:「橙子,跟我談談好嗎?」
葉橙沒有理會簡單,拉著蘇靜的手撇下簡單走進羽毛球館。
蘇靜還約了兩個男同學,打雙人男女混合。簡單一直等在旁邊,在葉橙休息時討好地走上去遞水給她,可葉橙始終不理會簡單。
中場休息后又打了一陣,蘇靜忽然蹲下去說自己肚子岔氣要到一旁休息,簡單走過去關心蘇靜,蘇靜悄悄告訴簡單她是假裝的。
蘇靜把自己的羽毛球拍交給簡單,讓她替自己打完比賽。簡單上場后,原本二對二的比賽很快變成了一對一的較量。葉橙的球直逼簡單飛去,簡單的羽毛球打的很爛,於是那球不是飛到簡單的胸口,就是飛到她頭上,臉上。
簡單看的出來,這是葉橙故意的,但她沒有閃躲,她希望這樣可以讓葉橙把對自己的不滿都發泄出來,所以儘管那些球打在頭上的時候真的很疼,簡單也沒有哼一聲,全都默默忍下。
原本混打的兩個男生看不下去了,一起放棄比賽先離開了羽毛球館。蘇靜也覺得葉橙有些太過分,走上來從葉橙手裡把羽毛球拍搶走後說:「不打了。走,我請你們去吃點東西。」
在蘇靜的邀請下,簡單和葉橙再次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為給簡單和葉橙製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蘇靜給她們一人買了一杯奶茶后就借口去廁所先走了。
「說吧,你又來找我做什麼?!想看我的笑話,還是嘲諷我?」這一次是葉橙先開口。
「我沒有!」簡單急忙否認,「我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現在你看到了。沒有你這樣的朋友,我過得比以前更好!」
葉橙起身就走,簡單追上去攔住她,「橙子,你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我承認,我是喜歡過洛琪遠,因為對他的這種喜歡讓我犯了不可被原諒的錯。可我希望你能相信,在我心裡,你和歐楠才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已經和洛琪遠說得很清楚,我們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聯繫,我不會再喜歡他,以後也絕不會再欺騙你!所以,告訴我,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
「洛琪遠和顧承歡訂婚,你被拋棄了,所以你就說你不喜歡他,想要跟我和好?簡單,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聰明呢?」葉橙挖苦著。
「不是這樣!就算洛琪遠和顧承歡沒有訂婚,我也不會再喜歡他!我只想我們三姐妹像以前一樣好好的,我不想和你變成現在這樣!」
「可你已經把我們之間的所有美好都破壞了!我曾經是那麼信任你,現在不了!不怕告訴你,不管我的小蜜蜂最後和誰在一起,我都會祝福她們!唯獨和你一起,我不會!簡單,你應該明白,我最討厭的就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
簡單難過地看著葉橙的背影,任由悲傷在身體里泄落不止。她已經用盡所有的辦法去挽回葉橙,但結果卻還是不歡而散。
簡單帶著一份落寞和傷感回到家,在歐楠的肩膀上又大哭一場,最後,兩人用食物塞滿自己的胃,讓悲傷無處可藏。
歐楠酒足飯飽地坐在沙發上,抱怨說,這個月她的體重一定會驟增。簡單抱著飯碗也坐在沙發上,將頭靠在歐楠的肩膀上,往自己的嘴裡一口接一口塞著拌飯。
「如果明天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就能知道蜜雪兒死亡的真相。」歐楠說,「這也會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得到的唯一可以讓人高興的消息了。」
「今晚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打一個漂亮仗!」
就在兩人準備休息時,門鈴響了,竟然是蘇靜和葉橙。
「她今天心情不好,喝了很多,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我不敢帶她回宿舍,怕被宿舍阿姨發現,給她記過處分,就只能把人送這裡來。」蘇靜把葉橙扶了進來,歐楠和簡單忙將人送進葉橙的卧室。
「我和葉橙雖然剛認識,但她是個心地善良又熱心的人。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吧?今天你和她談后,她心情特不好,今晚喝酒的時候說了很多你們以前的事。我想讓她留在這裡應該是對的,我看的出來,她也不想和你變成現在這樣。」
蘇靜把葉橙留下后就離開了,簡單看著醉成爛泥的葉橙,心裡更內疚。
「以橙子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她和你絕交后,要是真不在乎你了,絕不會為你難過一秒鐘。現在她為了你喝成這樣,這說明你在她心裡還是有分量的。」歐楠拍著簡單的肩膀勸說:「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和好如初!」
「今晚我想留下來照顧她。」
「可明早?」
「不會影響明天的計劃。」簡單保證道。
「好吧,讓她也重溫姐妹之情,讓她好好感動一把。」
簡單守了葉橙一夜,喝醉的葉橙比平時的她還要鬧騰,不是踢被子,就是嘔吐,要麼就是念念叨叨地說個沒完,簡單被她折騰的人仰馬翻。好在後半夜的時候,葉橙終於安靜地睡去。
天一亮,簡單和歐楠就出發了,離開前葉橙還睡著。
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
藍光康復中心內,簡單將蜜雪兒的媽媽張鍾真帶到休息室等候,而歐楠則在診室內開始了她的詢問。
歐楠的聰明才智很容易就從蜜寶兒口裡探知了他姐姐的死因,得到真相后的歐楠和簡單迅速撤離。
公園裡,歐楠把自己用錄音筆得到的信息播放給簡單聽。
「今天你的主治醫生去開研討會,所以由我來暫時接替他的工作。我需要對你重新做一次了解,這樣便於對你的病情發展做對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一年前你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沉默半天後,蜜寶兒才開口說:「姐姐死前曾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以後像個男子漢一樣好好照顧媽媽。掛上電話后我就把姐姐的話轉告了媽媽,我們擔心姐姐就打車去往度假村。當我們找到姐姐的時候,她躺在浴缸里,整個浴缸的水都是紅色的,那全是姐姐的血。我好怕,胃裡一陣痙攣,當場就嘔吐了起來。他們把姐姐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姐姐是因為流產意外而導致大出血。有個哥哥很生氣,他揪住醫生的衣領就打了醫生一拳,警告醫生不許亂說話,說我姐沒有懷孕!他的樣子好凶,我好害怕。姐姐的身體一直在流血,我站在一旁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恐嚇你的人是不是叫江浩辰?」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他後來給了我媽一大筆錢,他還給我姐姐找了一塊很好的墓地,讓姐姐可以安靜地睡在地下。」
「如果你姐姐是死於大出血,那為什麼外界報道說你姐姐是死於心臟病,而你卻說她是死於自殺?」
「我姐姐身體很好,不可能有心臟病!是我媽收了那哥哥的錢,才對我說謊,騙我說姐姐是割腕自殺!我知道不是自殺!是他們殺了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把我姐姐也害死了!」
聽到這裡,歐楠按下暫停鍵,她和簡單看著彼此,心中有了一樣的猜想。
問題就出在蜜寶兒說的那個孩子身上,孩子究竟是誰的?為什麼江浩辰會警告醫生,不許說蜜雪兒是大出血?又為什麼要給蜜雪兒媽媽錢,買通她?蜜雪兒明明是大出血死的,為什麼江浩辰要買通蜜雪兒的媽媽和醫生篡改真相,說是死於心臟病?
難道那孩子是江浩辰的,他不想要孩子,才把蜜雪兒帶到度假村想讓她秘密墮胎?在蜜雪兒死後,為了自己的聲譽,又把孩子的事抹殺掉,並不許這件事泄露?
「如果這就是所有的真相,我們就無法起訴江浩辰了。」
歐楠和簡英的計劃因為蜜寶兒的這番話陷入了僵局,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進入了死胡同。蜜寶兒的話解除了歐楠之前的所有懷疑,原本以為會從蜜雪兒的死因中找到和簡英死連關聯的有用消息,現在看來,這段錄音更有證據證明在簡英出事的那段時間,江浩辰正在送蜜雪兒去醫院的路上,他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據,簡英的死和他無關。
「不!我還要告他!」簡單堅定地說:「若不是他把簡英沉溺在游泳池裡,簡英不會患上抑鬱症,也不會靠吃藥物治療,更不會因藥物過量而最後溺水身亡!是他殺了我弟弟,他就是兇手!」
「你說這些,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啊?」
「我們有!顧承風的IPAD里就有一份當時給簡英做心理治療的醫生病例,那裡面寫的清清楚楚,簡英曾被人丟進游泳池,差點溺死!」
「難道這就是丁奶奶生日宴那天,顧承風給你看過的東西?」
簡單點點頭后又補充說:「葉橙當時也在,因為那份記錄里提到了洛琪遠,所以她才更生我的氣,認為是我和顧承風串通一氣要抹黑她的小蜜蜂。」
「現在我才明白那晚你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歐楠摟住簡單的肩膀,「雖然我們的未來會非常艱難,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挺你到底!」
有些話歐楠沒有說出口,依照現有的法律,在簡英死後,如果她們想起訴江浩辰曾對簡英進行過暴力恐嚇,甚至是謀殺未遂之類的罪名,恐怕很難勝訴。更何況江浩辰還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律師團想要為江浩辰做無罪辯護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歐楠雖然已經預料到,如果她們起訴江浩辰,非但不會勝訴,恐怕還會惹下不小的麻煩,但歐楠依然選擇支持簡單!
有時候正義的伸張,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吶喊就行!
「只不過,顧承風那裡……」
簡單想起來昨晚向天野對他的警告,她也覺得自己那晚對顧承風的態度有些過分,可當時看到葉橙生氣,簡單也根本顧及不了那麼多,就把滿腔的怒火朝顧承風發作。
現在想想,如果顧承風沒有弄到那份檔案資料,她就永遠拿江浩辰沒辦法了。
「他那裡我去搞定,你回去照顧橙子。等我拿到資料,明天我們一起去律師那裡。」
簡單和歐楠分開后,就一個人先回了家,葉橙卻早已離開。簡單失落地坐在沙發上給葉橙又發了條簡訊,讓她喝點蜂蜜水,吃點熱粥。
照顧葉橙一夜未睡的簡單剛要休息時,收到了一條簡訊,竟然是葉橙的?
「謝謝。」
她說謝謝?她是不是原諒我了?還是我看錯了?還是她看錯了,不知道簡訊是我發的?
這一刻,簡單激動地差點要從床上跳起來!
「我和歐楠都希望你能回來。」——簡單又發了一條簡訊,如果獲得原諒還需要時間的話,那簡單就希望能讓葉橙先回來住。
簡單握著手機等了很久,卻再也沒有任何回復。
簡單泄氣地重新躺下去,在等待中漸漸滑入夢想。
歐楠帶回消息,說律師已經收下她們交上去的所有證據,但這些資料的整理以及起訴恐怕要一周的時間,也就是要等到簡單生日那天前後才能知道法院是否會將此案立案。
簡單問歐楠准許立案的幾率有多大?歐楠這時候才跟簡單坦白說立案容易,勝訴難。
簡單沉默了。
歐楠給簡單打氣說:「正氣高,邪氣消!只要我們為了正義而吶喊,雖敗猶榮!」
「沒錯!我要讓江浩辰知道,不管他是誰,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邪永遠不能勝正!」簡單附和著。
歐楠欣慰地看著簡單,這段時間以來唯一可以擊退簡單內心沮喪和悲傷情緒的事情,就是她們即將和江浩辰之間的這場官司,先不管結果如何,就像簡單說的,這個為了正義而戰鬥的過程就是值得的。
等待立案的日子是漫長的,簡單和歐楠的生活又恢復到以往的節奏,只不過缺失了葉橙,生活總是有些遺憾。
簡單並沒有放棄跟葉橙和好,她時不時給葉橙發簡訊,不管葉橙是否回復,簡單都把她和歐楠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葉橙,就好像她還是三姐妹中的一員,從沒有離開過。
簡單在周五這天拿到了她的工資,她打算請葉橙和歐楠胡吃海喝一頓,然而她擔心自己邀請葉橙會被拒絕,於是這件事就交給了歐楠。
烤肉是葉橙的最愛,她最喜歡用生菜包上烤好的五花肉,一口塞進嘴裡,就像韓劇里經常出現的情節那樣。
歐楠要了一瓶青酒,她希望能像往常那樣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地好好嗨一下,但氣氛卻並沒有她想的那樣火熱。葉橙又喝了很多,簡單也是,歐楠好不容易才將醉酒的葉橙和簡單弄回家,剛把兩人的鞋都脫掉,律師的電話來了。
歐楠著急地出了門,等待她的是律師帶來的壞消息,江浩辰的案子有可能無法立案。歐楠讓律師再想想辦法,她決定暫時先不把這個消息告訴簡單。
清早起來,簡單看不見葉橙就知道昨晚的和好飯並沒有湊效,葉橙還是走了。
為歐楠做好早飯後,簡單就像往常一樣去圖書大廈打工。
中午的時候,簡單接到左哥的電話,說有一個客戶點名讓簡單去。簡單以為又是顧承風的惡作劇,想到自己正好有事相求,就答應下來。
與之前幾次不同,這次清潔的地點非常偏,是一棟隱匿在城市角落的陳舊樓房,狹小的巷子里污水橫流。
顧承風真是越來越變態了!簡單咒罵著,按照左哥交代的地址爬上七樓。
正準備敲門,手機響了。
「簡單,你現在在哪?」是歐楠打來的,語氣很焦急。
「正準備去清掃呢。」
「好,你先去工作,等你忙完后立刻打給我,我去接你。」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是有些不好的事發生,但我會解決的!你先去工作吧,我等你電話。」
歐楠掛上電話后就打車去找顧承風,她必須要知道顧承風IPAD里的那份資料還有誰看到過?
十分鐘前,正在網店忙碌生意的歐楠突然看到一條消息,是她所在的同學群里有人發出的一張截圖。
截圖的標題是「他們就是校園的惡性腫瘤!」,內容是以伸張正義為名寫的一篇電子申討信。信中不但公開了簡英當初的主治醫生D.威先生的病歷內容截圖,更公開了一段音頻錄音。信中還用江某某來代指江浩辰,說他是學校霸王,長期欺負同學,就像一個惡性腫瘤。信的結尾處更呼籲廣大交大的同學勇敢地站出來,和惡勢力抗爭,還交大一篇自由純凈的天空。
這個帖子在校內網上發表后,頓時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帖子被轉發到其他網站上,迅速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校內網上,該帖子的點擊率一個小時就創了歷史記錄,但帖子下面卻沒有任何人敢發表留言,倒是在外網站上,大家留言和討論的非常激烈,甚至有人將帖子轉發到天涯網站,並打算引起大規模的人肉搜索去找出文中的那個江某某。
歐楠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她擔心江浩辰知道這個消息後會對簡單不利,於是立馬打電話給簡單確定她現在是否安全。
在得知簡單暫時安全后,歐楠稍稍安心,掉頭趕去找顧乘風。
簡英的病歷資料是顧乘風最先拿到手的,後來歐楠將資料拷貝回來,移交給律師。這個過程中能接觸到那份電子資料的人就只有顧乘風,簡單,律師還有歐楠自己。
歐楠認定那帖子不會是顧乘風或簡單發的,那麼還會有誰能得到這份資料呢?更何況錄音的資料是她導入電腦,然後拷貝給律師的,除了她和律師之外就不應該有其他人能接觸到那份資料。
如果不是顧乘風那裡出了問題就是律師那裡,可歐楠認為專業的律師事務所不會出現這樣大的失誤,所以她還是準備去找顧乘風。更何況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鬧大,她一個人的力量怕是控制不住局面,需要顧乘風和她一起才行。
雖然歐楠不知道發那封電子聲討信的人究竟是誰,但可以確信,對方一定是別有用心。簡單和江浩辰打官司的事情在法院正式受理前,這個消息都不應該被泄露出去。歐楠知道江浩辰家的勢力,害怕會出現簡單被威脅恐嚇甚至是更糟糕的情況。
如今那封信一公開,即便對方沒有在信中言明自己是誰,種種跡象已經將範圍圈定到了簡單身上。如果那人不是真的想藉此機會打倒江浩辰,那就一定是想借江浩辰之手除了簡單。
不管是哪種可能,歐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起來的力量,保護簡單。
然而,就在歐楠認為簡單暫時安全的時候,已經敲開門並進入房間的簡單卻頓時預感到不妙。
找簡單來的人並不是顧承風,而是一個滿臉絡腮鬍,有一雙老鼠眼的房東。這房東一看就不是好人,房間里一片狼藉,牆壁上到處貼著比基尼女郎的海報。
房東猥瑣地將簡單上下打量了番,摸著他滿是鬍子的下巴對簡單吩咐說:「開始吧。」
這雖然是簡單接手的最糟糕的一次清掃工作,但她並沒有嫌棄,雖然房間很亂,又散發著惡臭,但好在它只有一間半,四十平左右,收拾起來也比較快。
將手裡的工具放下后,簡單就把客廳收拾了下,緊接著從廁所接來一桶水打算先把灰塵擦一遍。當她拎著水桶從客廳走過的時候,那猥瑣的房東竟然忽然從後面抱住簡單,一下子將她提起來,就往沙發床上丟。
簡單驚恐地大叫,用力掙扎!猥瑣房東沒料到簡單有如此大力,等他一晃神,簡單就已經沖向大門想要逃出去。
「給我回來!」猥瑣房東追上來,將已經拉開門半個身子都跑出去的簡單重新抱住。
這一次知道簡單厲害的猥瑣房東抱得更用力,簡單掙脫了好幾次都沒能逃開。
「沒想到你這小妞力氣倒不小,夠味!老子喜歡!」猥瑣房東說著就要去拿繩子捆綁簡單的雙手。簡單雖然非常害怕,但她卻沒有亂了陣腳。兩人在沙發床上較量了好一陣,簡單瞅準時機朝身上的猥瑣房東用力一踢,趁著房東吃痛的時機,一把將他推開后就逃向大門。
「往哪跑!」
猥瑣房東再次追上來摟住簡單的腰,簡單掙扎兩下后,後仰腦袋猛撞房東的鼻子,趁他松力的間隙掙脫開鉗制再次衝到門前。這一次,簡單卻沒能拉開門!
「來人啊!救命!!」簡單驚恐地大叫,用力拉拽著門鎖。
猥瑣房東根本沒機會將門反鎖起來,很顯然是外面有人正拉著門鎖或是用什麼東西將門鎖別住,讓簡單無法打開。
「你逃不掉的,乖乖聽話,老子我會對你溫柔點。」
猥瑣房東走過來,簡單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他丟去,房東閃躲開。
「你別過來!」
簡單拿起掃把警告,雖然她力氣比普通女生大,但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要想安全脫身怕是並不容易,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那我也給你來硬的,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
猥瑣房東從五斗櫃里拿出一把砍刀,簡單頓時覺得自己手中的掃把簡直是弱爆了。
「乖乖把棍子放下!」
簡單已經退到窗戶前,她用眼角的餘光快速掃了眼窗戶外的情況。
如果這裡是三樓,簡單或許還會冒險從窗戶跳下去逃生,可這裡是七樓啊!跳下去非死即殘!
就在簡單糾結自己該如何擺脫困境時,猥瑣房東突然朝簡單扔去一個墊子,簡單閃躲的時候,那猥瑣房東就已經衝上來。等簡單舉起掃把想要反抗的時候,猥瑣房東的砍刀已經抵在了簡單的胸口上。
「別動!」猥瑣房東一把將簡單手中的掃把奪走。
「脫!」猥瑣房東威嚇,簡單並沒有聽從,猥瑣房東急不可待地就自己動手地要去扯簡單的衣服。
簡單因為胸口被刀子抵著,不敢動作太大,只能死死抓住猥瑣房東的手,不讓他侵犯自己。
「再不鬆開,老子就先殺后奸!」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從外一腳踹開來,不等房東回頭看清來人,就已經被一下子拎起來丟到一旁。
「你有沒有怎樣?!」顧承風一臉焦急地握住簡單的肩膀。
簡單正想問顧承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猥瑣房東卻拿著刀子站了起來。
「小心——!」簡單驚呼,推開顧承風一腳飛踹上那猥瑣房東的肚子。
顧承風緊接著衝上去踩上房東的胳膊,將他手中的砍刀奪過來,從窗戶扔出去后拎起房東的衣領開始暴打!
房東被顧承風打的毫無反擊之力,跌倒在地後顧承風還沒有放過他,開始猛踹他的肚子,用腳踩踏他的身體和腦袋。
「別打了!」簡單走上去攔住顧承風,「再打下去,他就會死的。」
「死了正好!這種人渣,看著就讓人噁心!」顧承風又踢了一腳。
「他已經受到懲罰了,我也沒事,我們還是走吧。」簡單拉著顧承風要將他從這裡帶走,這時候歐楠正好氣喘吁吁地跑上樓。
「沒,沒事吧?」歐楠捂住酸痛的小腹問,因為巷子太小,顧承風的車子開不進來,於是顧承風把車子停在巷口后就先跑進來。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有事?」簡單扶住歐楠,問出心中的困惑。
歐楠把網上帖子的事情告訴了簡單。
「我去找顧承風想看看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結果顧承風說不放心你,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我們就慌了。打電話去你的公司才知道你今天工作的地址,於是我們就立馬趕過來。一路上我們都在給你打電話,可始終沒有接通。」
簡單這才想起來自己放在書包里的手機,返回去把書包找到后才發現果然有好多通未接來電,還有十四條未讀簡訊。其中有四條是洛琪遠發來的,簡單決定無視掉。
「公司有規定,在為客戶清潔的時候,手機要調成振動,所以我才沒聽見。」簡單解釋,歐楠笑笑說,只要她沒事就好。
「顧承風,你在看什麼?」歐楠問。
顧承風從地上撿起一把壞掉的鎖走過來說:「這件事是有人預謀的!他一定還有幫凶!」
「之前我拉開門逃過一次,但被抓了回去,最後一次的時候,我連門都拉不開,原來是有人在外面把門鎖上。這麼說,今天的事並不是我倒霉遇見色狼,而是有人設計我?而且在你們來這裡之前,肯定還有其他人在這附近。」
顧承風返回去,將躺在地上的猥瑣房東又拎起來喝問:「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不是江浩辰?!」
猥瑣房東早已經被打的神志不清,根本聽不見顧承風問什麼。
「說啊!是不是江浩辰!」
顧承風舉起拳頭又要開打,歐楠忙握住他的手腕:「他已經被你打得只剩半條命,問不出什麼的。」
「該死!」顧承風將房東丟在地上,又補了一腳。
「我去找他!」
「你不能去!」歐楠攔住顧承風,「事情已經很麻煩了,如果你這個時候去找他,只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顧承風將簡單拉到歐楠面前,「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她已經被那男人欺負了!你難道不生氣,不認為我該去找江浩辰把這筆賬算一算嗎?!」
「我當然生氣!我現在恨不得把江浩辰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江浩辰所為,如果你就這樣興師動眾地找上門,只會讓事情變得對我們不利?!」
「證據是嗎?這男的不就是證據!」
「如果你是想讓這個被你打得已經慘不忍睹的房東去指證,最後的結果只會是你被反咬一口,說你暴力威嚇,惡意誹謗!你以為從高中時期就開始在學校作惡的江浩辰,為什麼至今還安然無恙?如果他不傻,就肯定不會親自出面安排這件事,絕對是有人替他安排,而江浩辰的律師團也絕對有把握可以保那個人安全。所以,你這樣冒然地跑過去,根本對這件事毫無幫助!」
「那怎麼辦?!就這樣算了?放了那孫子?!!」
「只能先這樣。」
就在這時,顧承風的手機響了是向天野打過來的,他告訴顧承風,現在網路上關於那件事的所有帖子都被人刪除了。
顧承風掛上電話后把這個消息又告訴了簡單和歐楠,歐楠擔心地蹙起眉頭說:「江浩辰要開始行動了,我們必須更加小心。」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顧承風問。
「等。」
歐楠告訴簡單,在她們來這裡之前,律師打電話說,教育局那邊已經看到了那條消息,並開始關注。既然事情已經鬧開,律師相信,即便是為了消除輿論,法院那邊也會允許立案。
「該來的總會來,現在這樣也未必是件壞事。但眼下我們最主要的問題,就是確保不會再有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江浩辰那個人太危險,我們必須加倍小心。」
「可這些消息究竟是怎麼泄露的?」顧承風問。
「我也不清楚,但一定會查出來的!現在,我們先回家吧,簡單她一定嚇壞了。」
顧承風開車送簡單和歐楠回家后,簡單讓顧承風等一下,過了會兒簡單拿出一張OK綳出來遞給顧承風說:「你的手破了,貼上吧。」
手背上的傷口是顧承風打那猥瑣房東時太用力而弄傷的,若不是簡單說出來,他自己根本沒留意。
顧承風心一暖,接過OK綳的時候本想謝謝,但最後出口的卻是一句聽起來更像嘲諷的話:「這世上比你力氣大的男人多了去了,下次接活前先弄清楚對方的底細,別為了錢什麼活都接!」
說完后,顧承風見簡單的臉色變陰沉,心裡雖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說,但他開口想為自己解釋的話到最後又變了味道:「不是每次都會那麼幸運地有人來救你!自己長點腦子!」
簡單對顧承風的一點點好印象頓時被他這兩句冷嘲熱諷的話破壞。
「是嗎?那請你聽清楚了,今天就算你沒出現,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任何意外!」
簡單丟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進家。
「其實,你真要好好謝謝他。」
歐楠走過來,給簡單遞上一杯壓驚茶,「顧承風那個人雖然脾氣不好,又不會講話,但他本質真的不壞。你知道我今天是在哪找到他的嗎?」
「醫院。他最近因為時常酗酒,喝的胃出血,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病床上躺著輸液。聽我說了網上的事情后,他不顧向天野的勸阻,拔下輸液管就要去找你。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歐楠說到這裡時,故意停頓了下后又接著說:「擔心你。」
其實歐楠原本要說的是「真的,喜歡你」,但眼下的情況已經這麼亂,她不想讓簡單再為了顧承風的感情而煩惱,所以她覺得依舊當做一個旁觀者,等一切都平靜后再去點醒簡單這個當局者。
「可他剛剛說我沒腦子?!他以為他救了我,就可以這樣評論我嗎?」
「沒腦子這句話確實是他的不對,但看在他為了救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乎的份上,你就大度地原諒他吧。」
「好吧,我原諒他了。」
冷靜下來后的簡單仔細想了想,她和顧承風之前因為簡英病例那件事吵得不歡而散,她以為顧承風不會再管她的任何事,以為她們從今以後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顧承風卻不顧一切地趕來救她,就算對顧承風有再多不滿,簡單覺得也至少該對他說一句「謝謝」。
簡單猶豫半天才給顧承風發了一條簡訊,在等回復的時候,簡單終於忍不住點開洛琪遠發來的那四條簡訊。
「簡單,你在哪?」
「你看到網上的消息了嗎?這件事對你非常不利。」
「我現在去找江浩辰,你收到簡訊后一定儘快回復我。」
「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看完洛琪遠的簡訊,簡單心中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認為自己和洛琪遠之間應該已經劃清關係,再也不該有任何聯繫了,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洛琪遠對她的關心和在意卻讓簡單有些無所適從。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為洛琪遠而動搖自己之前的任何決定,也知道自己不該和洛琪遠有任何聯繫,可每當想起洛琪遠那晚追在車后說喜歡她的時候,簡單的內心都會變得很不平靜。
蜜寶兒的話已經將當年的那件事徹底完整化,種種跡象都證明,簡英的死真的只是一場意外,洛琪遠只是勸說鼓勵了簡英面對自己的恐懼,他並沒有謀害簡英。
儘管洛琪遠在對簡英被人欺負時表現出冷漠的旁觀態度,但如果站在洛琪遠的角度看這個問題,當時和江浩辰還是好兄弟的洛琪遠,那樣做似乎並沒有錯。
簡單覺得,自己如今對洛琪遠最大的介懷已經不再是簡英的問題,而是因他而引起的她和葉橙決裂那件事。
簡單繼續讀完了剩下的八條全是語音簡訊留言,都是顧承風發來的。
「你在哪?」
「怎麼不接電話?!」
「快接電話啊!」
「不管你在哪,快給我回電話!」
「是不是出事了?」
「別怕,我馬上就來!」
「等著我!」
「馬上就來!」
簡單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后,怔怔地看了手機很久,之前因洛琪遠而繁亂的心這一刻莫名的平靜下來,被一種說不出的暖暖的感覺所替代。
顧承風雖然總是和簡單為敵,總是會惹簡單生氣,但有些時候反而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股與眾不同的孩子氣,這種感覺讓他也變得非常可愛。
「簡單,你睡了嗎?」歐楠敲了敲簡單的房門。
「還沒有。」
簡單拉開房門,歐楠走進去和她談了談自己的一些發現。歐楠把白天自己看到的那個帖子的截圖又拿出來仔細看了一遍,她發現這個帖子有個比較奇怪的地方。
所有的截圖還有截出的語音都只是關於江浩辰的那部分,至於同時存在一個音頻文件中的有關洛琪遠的那部分,卻隻字未提?歐楠不明白對方是覺得簡單錄得洛琪遠那部分錄音沒有價值,還是對方只想針對江浩辰?
歐楠覺得今天簡單被人欺負這件事,現場肯定至少有兩個人在,那麼那個在門外把簡單鎖在屋裡的人會是誰?歐楠讓簡單打電話給清潔公司,仔細詢問下今天這筆訂單究竟是個怎樣的過程。
簡單按下免提打給了左哥,一開始並沒有提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事,只是按照尋常的慣例,詢問僱主對她的服務情況是否滿意。
左哥告訴簡單,今天的這個訂單是客戶提前就預付了款項,而且事後並沒有任何反饋,公司也曾打電話去確認,可電話號碼始終打不通。
左哥還告訴簡單一個可疑的事情,這個客戶是公司一年前的VIP,但在過去的一年中一次叫服都沒有,今天打電話來要求服務的時候,直接點名要簡單。因為對方說對了VIP號和密碼,所以左哥就沒有拒絕。
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的歐楠終於忍不住地插話問:「可以告訴我那個僱主的姓名嗎?」
「這個很抱歉,顧客的消息資料是保密的。」
「那如果你知道今天在簡單身上發生了什麼的話,也許就會改變主意了。」歐楠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左哥,左哥震驚之餘終於把僱主的姓名透露出來。
在聽到僱主姓名是「蜜雪兒」的時候,簡單和歐楠都頓時怔住。
「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她?」
「據我們所知,蜜雪兒她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
掛上電話后,歐楠不安地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她覺得這件事太古怪了。以蜜雪兒家的經濟條件,她不可能有經濟實力在簡單的清潔公司辦理一張VIP卡,那麼很顯然是她當年身邊的人替她辦理的,而這其中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喜歡蜜雪兒的江浩辰,因此江浩辰自然而然就會知道蜜雪兒的VIP號和密碼。
歐楠認為,在眼下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刻,江浩辰不會愚蠢地用一個已經死了一年多的蜜雪兒的賬戶去叫上門清潔的服務。網上的錄音已經把他和蜜雪兒的死連在一起,如果今天的事情敗露,那通過查詢僱主的信息就很有可能把目標牽到江浩辰的身上。
可如果不是江浩辰打電話讓簡單前去打掃,又會有誰知道蜜雪兒的賬號和密碼呢?蜜雪兒的家人是肯定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她們恨不得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又怎麼會想到用這樣歹毒的辦法去報復簡單?
一定還有什麼人隱藏在暗處,也許他就是那個發帖子的人。
簡單也覺得歐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現在她們根本無從下手,也不知道從哪裡查起?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都要無比小心。雖然今天的事或許不是江浩辰所為,但他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周一我們到學校后,一定會有更大的風暴等著我們,但別擔心,我會和你並肩作戰!」
簡單感激地握住歐楠的手,把自己內心的顧慮說出來,「今天的事謝謝你,可要是江浩辰知道是你找的律師告他,他向你報復怎麼辦?我擔心你會被這件事連累。」
「別擔心,他不會輕易動我的。」
歐楠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下來電顯后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她走到一旁背著簡單接聽了電話,掛上電話后,神色匆忙的對簡單說要出去一趟后就離開了。
簡單因為擔心歐楠,就始終等在客廳里。
凌晨十二點半的樣子,還沒有看見歐楠回來的簡單給歐楠打了通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簡單覺得事情不妙,不安地拿著手機就跑出去,焦急不已地等在院門口。
手機來了一條簡訊,是洛琪遠的。
簡單猶豫了下,點開來——我可以見你嗎?和你談談今天的事。
簡單迅速地回復一句——「我們沒什麼要談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還是要和你談談。」
當洛琪遠的聲音從簡單身後傳來時,她訝異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吃驚地轉身看著面前的洛琪遠,很難想象他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
「本來我還打算在你家門口站一夜,直到你肯出來見我為止。沒想到,今天連老天都在幫我。」
洛琪遠的臉上有一塊淤青,一看就是和人剛打過架。
簡單沒有說話,轉身就要回去,洛琪遠追上去拉住她:「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難道留下來聽我說幾句話,都會讓你覺得厭惡嗎?」
「我從不否認自己的過去,也並不認為自己過去做的事是正確的,可為什麼你不願意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是犯了錯,還犯了很多很多的錯,難道就因為我犯了錯,就要被永世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嗎?!難道說我認識那個善良單純的簡單,其實是一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人?!我會心甘情願接受應有的懲罰,但請別沒收了我喜歡你的權利。簡單,我只想保護你。」
簡單不想否認,每次和洛琪遠的單獨見面都會讓她的內心不平靜,都會讓她原有的堅持產生動搖;也不想否認,每次洛琪遠的話都被她真正切切地聽進了心裡,她也理智的認為洛琪遠說的並沒有錯。
在簡英的那件事情上,洛琪遠是有錯。可誰沒犯過錯?不能因為他當時沒有阻止江浩辰,就把簡英的死怪罪到他的頭上,把他當做罪魁禍首一樣對待,仇恨啊?
「她不需要你保護!」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顧承風霸道地說著,來到簡單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傲慢地看著洛琪遠說:「你要保護的人是你的未婚妻,也就是我的妹妹顧承歡。她是我的女人,由我來保護!」
簡單被顧承風這突如其來的宣告嚇到了,她愕然地看著顧承風,不明白他又跳出來搞什麼鬼。
「已經很晚了,我們要休息了,不送。」
顧承風摟著簡單的肩膀就要將她帶回屋去,簡單彆扭地要拿開顧承風的狗爪子,顧承風低聲提醒說:「你要還想給他留下任何希望,就儘管將我的手拿開。」
簡單瞪了眼顧承風后,隱忍地被他摟著帶進屋去。
出乎意料的是,洛琪遠並沒有追上來,也沒有在外面徘徊,他在簡單走進家后非常瀟洒地離開了。
「你來幹什麼?!」
一關上門,簡單就用力地推開顧承風。
「來保護你啊!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顧承風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
「不需要你的保護,以後不許你再開這種玩笑。」
「怎麼怕你的舊情人誤會?還是怕會有其他人吃醋啊?」
簡單僵硬地沖顧承風笑著說:「我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把你打成豬頭三!」
簡單收起笑臉,轉身就要回屋,顧承風忙站起來叫住她:「歐楠出事了!」
「你說什麼?!」
「一個小時前,歐楠給我打了通電話,她說如果一個小時后我沒有接到她的電話,那她就一定是出事了,讓我立馬趕來這裡保護你。」
「歐楠她出什麼事了?!」簡單急切地走到顧承風面前。
「這個……」顧承風見簡單如此著急,心裡頓時起了玩性,他假裝失憶地說:「我已經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了,餓得想不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快告訴我歐楠在哪!她到底怎麼了啊!!」簡單急的都快頭髮冒火了。
「這樣吧,你給我做點吃的,我吃飽肚子后,或許就會想起來了。」
「顧承風——!!別逼我打你————!!」
「真是悍婦!好吧,我說。」
顧承風告訴簡單,歐楠今晚是被她的家人叫走的,具體找歐楠什麼事顧承風還不清楚,但可以猜想一定和今天白天江浩辰的事情有關。顧承風認為,現在的歐楠一定被她的家人軟禁了,短期內肯定逃不出來,所以她才把簡單的安全交給了顧承風,並委託他把江浩辰的案子繼續辦下去。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現在,可以給我做吃的了吧?」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做,給你做一鍋大頭夢!」
簡單丟下顧承風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機又給歐楠打了一次,還是一樣的關機提示音。
雖然顧承風說歐楠是被自己的家人帶走,但簡單還是覺得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幫她,歐楠也不會遭到軟禁。
不知道怎樣才能聯繫上歐楠,怎樣才能讓她的家人放她出來?
滴滴,手機又收到一條簡訊——「知道你是安全的,我就放心了。」
有顧承風在,就不會有人敢輕易動簡單。
「如果可以,周一就先不要來學校,等這件事情平息后,你再回來。希望到時候,你已經不再生我的氣,並願意給我一次機會。」第二條簡訊。
今天在知道帖子的事情后,洛琪遠就立馬去找江浩辰,可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江浩辰,於是洛琪遠就去了江家。
江浩辰的父親以江浩辰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他會客。洛琪遠這時就明白,一定是事發之後,江浩辰被他父親關了起來。
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洛琪遠完全理解江浩辰父親會這樣做的目的。
如果這個時候,不把江浩辰關起來,以江浩辰粗暴又衝動的個性,勢必會惹來新的麻煩。所以把江浩辰關起來,把問題交給律師處理。
網上的帖子是江浩辰的父親命人刪除的,並得到法院那邊的消息,說有一份關於起訴他兒子江浩辰的案子正審核是否符合立案條件的階段。
洛琪遠去的時候,江浩辰的父親正對著一屋子的律師咆哮發脾氣,要求他們一定要在短期內把事情處理乾淨,並把發這個帖子的人找到,帶來見他。
洛琪遠從看到那個帖子的第一眼,就相信絕對不是簡單的所為,但他同樣困惑,究竟是誰要這樣做?很顯然這些東西一定是從簡單她們手裡偷到的。
這很明顯是一個陰謀,可沒人知道陰謀的背後到底暗藏著怎樣的目的?
一通電話打進來,是個陌生的號碼,簡單接通了它。
「我是向天野。」對方先自報家門,「顧承風是不是現在和你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我連醫生的病例都能搞到,還會不知道一個破手機號碼?快回答我,你有沒有看到顧承風。」
「他在我這,你快來把他領走吧。」
「我記得之前有警告你,讓你遠離我兄弟!現在你出事了又跑來找他?!你這個女人是不是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麼寫啊?!」
對於向天野的破口大罵,簡單當即一肚子火冒上來,「我找他?明明是他無恥地跑到我這裡來好不好?!你要想找罵,現在就滾到我面前來!我一定刷好牙,活動好筋骨等你來!」
生氣地掛上電話!簡單今天遭遇的事情已經夠心煩了,又突然跑出拉一個什麼向天野罵她不知廉恥?真是按著腦袋往火炕里鑽,讓人憋氣又窩火!
向天野又打了過來,這一次他搶在簡單開口前,一口氣把他真正想說的話在簡單的怒火爆發前,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我打這個電話來不是要罵你,而是要讓你知道,顧承風是我向天野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長這麼大我從沒見過他為誰的事情這麼拚命過!可他現在為了你的事情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也許今後還會因為你而招惹到更大的麻煩!如果你還敢給他甩臉色看,或是讓他為你傷心難過的話,我向天野一定不會放過你!給我記好!」
「嘟,嘟,嘟……」
不等簡單說話,那邊就已經迅速地掛了電話。
簡單真想打過去再臭罵一頓向天野,又想到今天歐楠說顧承風是在醫院被帶走的事後,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幾分。
不管顧承風是因為歐楠,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他為簡單做的,確實值得收穫一份感謝。
簡單走出卧室的時候,顧承風正在客廳里喝葯,看見簡單出來被驚得頓時嗆住,藥片更悲劇地進了氣管,卡的顧承風臉刷白。
「笨死!」
簡單幾大步走上前,用力朝顧承風的後背一拍,藥片就從他的嘴裡飛了出去。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現在扯平了。」
簡單拍拍手,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完后就走進廚房,拿出鍋開始裝水煮麵。
顧承風從藥瓶里又倒出兩片葯準備服下。
「你要不要蛋?」
簡單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顧承風又差點被水嗆到。
「我正好肚子餓,打算煮點面吃,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要!當然要!」顧承風語速極快地說著走到簡單面前,伸出兩根手指說:「我要兩個蛋!」
面很快就好了,顧承風和簡單一人一碗坐在餐桌上開始吃面。
只剩下簡單和顧承風的屋子,氣氛頓時變得很奇怪。
簡單有些不適應這樣安靜的顧承風,更不適應她們之間這樣和平共處的局面。在簡單的印象中,從她和顧承風認識的那一天起,兩人就像是宿敵一樣,哪次都要斗個你死我活!
「你為什麼會幫我?」簡單先打破怪異的安靜問。
「不是說了嘛,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顧承風回答的有些不自然,他在說謊,所以只能低頭吃面,不敢抬頭直視簡單的雙眼。
「其實你不用留下來陪著我,歐楠那邊,我會跟她說的,她不會怪你。所以,明天一早,你就回去吧。」
顧承風生氣地將筷子放下,把湯麵一把推開後站起來說:「一碗面就想把我轟走?!別忘了我可是交過四個月的租金,在合同沒到期前,我哪也不去!」
顧承風本是滿心歡喜地來充當簡單的護花使者,沒想到卻被簡單下了逐客令,於是我們的顧大少爺又翻臉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是不想你惹上麻煩!幹嘛又沖我發火?!」
「麻不麻煩不是由你說了算!更何況,我顧承風最喜歡惹麻煩!你要是不想惹我發火,就給我閉嘴!」
「好,我閉嘴!以後別想我跟你再說一句話!」
簡單生氣地將她和顧承風都沒有吃完的面端起來,倒進垃圾桶后就氣沖沖地回卧室去了。早知道又會跟顧承風吵起來,簡單絕不會讓自己一時心軟跑出來給他做吃的。
21>>>
周日這天早上,簡單被左哥的電話叫醒,說公司接了一個比較急的活,需要十二個清潔工同時工作。左哥本不想打擾簡單,讓她好好休息一天,但公司今天的清潔工都基本上有了安排,他實在是迫不得已才給簡單打電話,希望她能來幫忙。
簡單當然不會拒絕,梳洗過後就要出發。
「這麼早去哪?」
顧承風叫住簡單,昨晚和簡單吵架后,他氣得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簡單白了眼顧承風,沒有搭理他就出了門。
顧承風急忙跑回自己的卧室,換下身上的睡衣后連頭髮都來不及梳理就追了出去。
「不是告訴過你,這兩天少出門嗎?你又亂跑什麼?!」
簡單根本不理會顧承風,完全把他當做空氣。
這時候公車來了,簡單上了公車,顧承風也走上去。
「請投幣。」司機提醒顧承風,顧承風摸了下口袋才發現自己匆忙出門竟忘記帶錢包。
「我和她一起的!」顧承風指著簡單,想要簡單替他出車費。
簡單笑著對司機搖搖頭說:「我不認識這個瘋子。」
司機不想因顧承風一人而耽誤所有人的時間,又一次提醒后就把拿不出車錢的顧承風從車上趕了下去。
「想甩掉我,沒那麼容易!」
顧承風掉頭往回跑,回到院子里后跳上自己的敞篷寶馬車,開足馬力去追簡單坐的那輛公車。
坐在寶馬車裡的顧承風得意地按喇叭,提醒公車上的簡單,他已經追上她。簡單側過臉去,將後腦勺沖著車窗外的顧承風。
公車靠站后,簡單跳下公車就朝目的地飛奔。
「喂,你去哪!我送你!」
「上車啊!」
顧承風開車跟在簡單身旁,簡單卻依舊無視他。
和左哥碰頭后的簡單立馬被安排了工作。
顧承風把車往路邊一停,就跑上來拉住簡單,「耳朵聾了嗎?我讓你上車,你為什麼聽不見?!」
簡單彈開顧承風的手就走掉,顧承風要繼續追,左哥攔住他:「你是簡單的朋友吧?可不可以幫個忙?」
人手不夠的左哥只能見人就抓來當臨時工。
顧承風答應左哥幫忙,並如願以償地被安排到和簡單一起。他們的任務是在兩個小時內將兩面玻璃牆擦得一層不染。
因為時間緊迫,大家都迅速地開始工作。
「干這活能賺多少錢?我付給你。我們回去,好不好?」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還不如我們去律師那裡關心下案件的進展?」
「你就真的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嗎?知不知道,當你在這裡毫無意義地刷洗這面牆的時候,江浩辰那邊的律師或許正在收集要起訴你的證據!」
見簡單毫無反應,顧承風惱怒地走上去,搶走簡單手中的刷子,「你就不能停下來,好好聽我說嗎?!」
簡單把刷子搶回去,搬來椅子爬上去后,開始打掃玻璃牆最上面的灰塵。
「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對不對?還不想跟我說話,是不是?!好!看你忍到什麼時候!」
顧承風踢了簡單正站著的椅子一腳,簡單失去平衡從椅子上跌下來,被顧承風正好接住。
驚魂未定的簡單氣急敗壞地用力推開顧承風,「瘋了嗎?!為什麼要踢我的凳子?!」
「對,我就是瘋了!我還要把你面前的這整塊玻璃牆都砸碎掉!」顧承風說著就把歪倒在地的椅子拎起來。
「住手——!」簡單抓住顧承風的胳膊,「你到底要怎樣?!讓我閉嘴的是你,逼我說話的也是你!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
顧承風忽然得逞的笑了,將椅子放下去說:「你要是早點理我,就不會有剛剛那驚魂一摔了。」
「好,我理你!拜託你,別再搗亂,讓我把工作儘快做完!」
簡單無奈地撿起刷子準備重新投入工作,顧承風又走上來奪走她手中的刷子,「靠邊站,矮冬瓜。」
矮冬瓜?簡單兩手叉腰地站在顧承風身後,「如果你逼我說話的目的,是想和我吵架的話,恭喜你,成功了!我現在不但想開罵,更想開打!」
「好啊,跟你打架比擦這玩意有意思多了。我隨時奉陪。」顧承風滿不在乎地說。
「好好擦啦你!」簡單拿起另一把刷子對著顧承風的後背亂揮一通。
擦玻璃這種事看著容易做起來難,於是這種事對於從沒有做過家務的顧承風來說,簡直就是難如上青天。
「顧承風,我不是告訴過你,先用濕毛巾擦,再用干毛巾擦嗎?」
「要豎著一條條擦,不能亂擦!」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啊!」
……
兩個小時過去后,簡單看著明亮的玻璃牆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
「終於可以交工了!」
簡單轉過身頓時被身後的另一堵人牆逗笑。
顧大少爺的身上都是髒水污漬,臉上也不知道在哪裡噌了一臉的灰,從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顧承風,怎能不讓簡單開懷大笑。
「笑什麼啊笑?」顧承風莫名其妙地問,簡單卻根本笑得停不下來。
「不許笑!」顧承風命令,簡單強忍著笑意說:「好,我不笑,我們可以走了。」
兩人來到顧承風原本停車的地方,發現原本停在路邊的那輛寶馬車竟然不見了?
顧承風咒罵了句,立馬打給向天野,讓他儘快把被偷的車子找回來。掛上電話前,顧承風還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訴向天野,讓他儘快開車來接他。
「你在這等吧,我先走了。」
「你去哪?」
「坐地鐵啊,這裡離地鐵站不到30米。」
「為什麼不等一會?他很快就來。」
「我又不是大少爺,坐地鐵又不會讓我少塊肉。你慢慢等,我走了。」
顧承風猶豫了一陣后追上簡單說:「我也不等了。」
「你當真確定要在這個時間段里和我一起坐地鐵?」簡單無比慎重地問。
「為什麼不?就像你說的,坐地鐵又不會少塊肉。」
「那好,這是你自己決定的,事後別怪我。」簡單竊喜著,她是故意提出在這個高峰時間段坐地鐵的,因為她猜到像跟屁蟲一樣的顧承風肯定會選擇和她一起坐。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場景比海嘯和火山噴發還要壯觀,驚心動魄?那就只剩下在上下班高峰時間段坐地鐵的場面。
簡單和顧承風好不容易擠上地鐵,顧承風用雙臂撐著簡單身後的車門,將簡單保護在一個還算安全的範圍內,兩人面對面得站著,身體間的距離都不足放下一個拳頭。
簡單被顧承風這樣細心的小舉動有點小感動,然而這種感動的情緒還沒能維持多久就又被顧承風破壞掉。
「這些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顧承風開始抱怨,「難道除了地鐵就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嗎?」
顧承風的話惹怒了四周的人,大家都投來刀子般的目光,簡單忙拉扯顧承風的衣角,讓他不要說話。
「為什麼不讓我說?我只是覺得城建部門應該在不同時段限量運營,這樣高負荷運載的地鐵就不怕出什麼安全問題?如果地鐵站突然起火,這麼多人要怎麼逃生?或者有什麼恐怖組織,弄個炸彈……」
不等顧承風的話說完,簡單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這個動作簡單本是無心之舉,可顧承風的反應卻讓簡單像被什麼燙傷了一樣,匆忙將手從顧承風的嘴唇上拿開。
簡單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帶顧承風坐什麼地鐵。
這麼近距離的和他站在一起,簡單總會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的眼神,只因顧承風的目光太深情,熾熱,像要將她融化一般。
又一波蜂擁而上的人群像浪潮一樣把顧承風猛地推向簡單,兩人之間那僅剩的一個拳頭的距離瞬間消失,顧承風的唇就那樣毫無徵兆地印在了簡單的唇上。
這個接觸讓簡單的記憶瞬間倒回到那個她被顧承風強吻的夜晚,她想起顧承風火熱而霸道的舌在自己的唇齒間攻城略地,想到他當時急促而燥熱的呼吸……心猛地撞了肋骨一下,簡單撐住顧承風的胸口想要推開他,然而擁擠的車廂卻並沒有給簡單逃脫的機會。
顧承風被人群又擠向簡單,這一下,他和簡單之間的接觸更緊密了。
也許是荷爾蒙作祟,在意外碰到簡單的雙唇后,顧承風壓抑很久的情感一下子噴湧出來,他捧住簡單的後腦勺,任由自己的行為被心牽引,在簡單的雙唇間輾轉品嘗,想要索取的更多,更深……
簡單被顧承風的吻驚呆了,如果說第一次他吻她是因為他喝醉了,那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
在顧承風的舌準備探入簡單的口中時,簡單用力咬了顧承風一口,讓他吃痛地離開自己。
這一次,顧承風意外地沒有咆哮,沒有發怒,反而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不敢看簡單,在簡單開口說什麼前,他艱難地轉過身去,用雙臂抓住車頂上的吊環后,將簡單護在自己身後。
簡單看著顧承風的背影,怎樣也想不通剛才那個吻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又為什麼會發生?
「為什麼又親我?」
終於,忍不住的簡單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顧承風沒有回答,事實上他正裝作沒聽見簡單的話。
「為什麼又親我?!」
簡單猛戳顧承風的後背,不放棄地想要知道答案。
顧承風卻推開人群打算提前下車,簡單當然不會就這樣放他走,於是跟下車並攔住試圖逃走的顧承風第三次問:「為什麼又親我?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那只是一個意外。」顧承風搪塞。
「起因或許是個意外,但後來的事,絕不是意外!」簡單堅定地說,並猜測道:「你不會是把我當做那種隨便的女孩子,以為這樣子隨便玩玩,不算什麼吧?!」
「我沒有!」顧承風立馬否認。
「那是為什麼?你說啊!」
「我說了,只是意外!」
「那好,我現在要你為意外地親我道歉,不過分吧?!說你錯了,說你以後都不會再這樣,我就原諒你!說啊!」
「我不道歉,也沒做錯!」
「顧承風,不許走!」簡單追上顧承風,「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許走!」
「我顧承風想走,還沒有人能攔住!」顧承風在推開簡單的時候,擁擠的人群恰巧將簡單撞到在地,顧承風卻連一聲對不起都沒說,就這樣丟下簡單走了。
「顧承風,你個混蛋——!」
雖然簡單不想承認,但自從顧承風救她的那一刻起,簡單就已經把顧承風當做朋友了。簡單很希望顧承風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他為什麼又強吻了她?簡單認為,那樣的事是不會在朋友之間發生的,除非顧承風至始至終都沒有把簡單當做朋友,所以才會做出那樣輕薄她侵犯她的事情!
簡單很生氣,就在她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將顧承風從自己的好友組裡刪除時。去而復返的顧承風穿過人群走到簡單面前,不由分說地拽起她的胳膊將她帶出地鐵站。
「放開!你放開!」
簡單生氣地要甩開顧承風,可身體卻被顧承風猛地一拽,緊接著臉被人捧起,顧承風的吻再次襲來。
一陣狂風席捲了簡單的內心,讓原本就已經困惑的她變得更加混亂,顧承風像品嘗花蜜般細細地吻著,輾轉的吻著,像是要通過這個吻告訴簡單什麼似的。
簡單呆愣幾秒后,就開始掙扎,試圖推開顧承風,可顧承風抓住簡單的雙臂將它們挽在簡單的身後,又擁住簡單的腰身,更緊地困住她,溫柔的吻也因此而變得瘋狂。
簡單有點被嚇到了,她抬膝想擊中顧承風的敏感部位,好讓他鬆開自己,然而顧承風卻及時擋住她,並終於停下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簡單茫然地看著顧承風,臉上寫滿了不解,不懂,不明白。
「豬啊你!走啦!」
顧承風拉起簡單的手。
「喂!你放開我!蛇精病啊你!!」
顧承風停下來,猛地靠近簡單后緊盯著她的眼睛說:「如果你還不明白,那我就繼續吻你!一直吻到你明白為止!」
簡單覺得喉嚨一緊,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嘴巴。
「快走啦!」顧承風不耐煩地繼續拽著簡單往出口的方向走。
這一次,簡單沒有再挑戰顧承風的底線,她忽然發現當一個男人發起瘋來,他的力量會比往常大好幾倍,若不是這樣,簡單剛才也不會又被顧承風強吻了。
可他為什麼又要吻我?簡單看著顧承風的側臉,腦中全是這個疑問。
難道他喜歡我?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簡單搖搖頭,甩掉腦中這個瘋狂的想法,然而當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被顧承風牽著的手上時,心中卻又被一種莫名的情愫佔據。
「……她是我的女人,由我來保護!」
他不會真的把我當做是他的女人了吧?可為什麼會是我?又怎麼可能是我呢?他和我能做普通朋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應該不會喜歡上我。可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我,又為什麼會保護我,為什麼會親我?
顧承風,你怎麼總是這麼讓人頭痛啊!!
簡單和顧承風剛走出地鐵站沒多遠,簡單的手機就響了,是蘇靜打來的,問簡單有沒有見到葉橙。
「葉橙她怎麼了?」簡單焦急地問。
「她和我今天去東區一個廢棄工廠看一個COS展,後來人一多我們就分開了。我以為她會自己回學校,可等我回到宿舍后才發現葉橙還沒回來。我給她打手機,結果一直沒人接……」
「謝謝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她!」
簡單掛上電話后就告訴顧承風,她擔心葉橙出事要去COS展找葉橙。顧承風拉住打算跑回地鐵站的簡單,攔下一輛計程車就直接開去蘇靜說的地址。
一路上,簡單都惴惴不安,江浩辰那件事爆出來后,她只想到會給歐楠帶來麻煩,卻沒想到還會有一個人因她而危險。
葉橙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別擔心,我們會找到她的。」
顧承風安慰過簡單后就打算給向天野打電話,拿出手機時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顧承風借用簡單的手機,打給向天野,告訴他自己現在正在去東區的一個廢棄工廠的路上,讓向天野開車去那裡找他們會和。
向天野卻告訴顧承風,就在剛剛,顧承風的奶奶打電話給他,問他是否知道顧承風的下落,讓他轉告顧承風,讓顧承風儘快回家。
「承風,聽你奶奶的語氣,她好像非常不高興。你還是快點回家一趟吧。」
「等我找到人就回去,你先過來和我匯合。」
「這件事你就別再攙和了!我爸今早問我,病例那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還警告我說,無論有沒有關係,都要我不許跟任何人提起!江浩辰這件事真的很麻煩,不是我們的力量可以擺平的,你就別給自己找麻煩了,快點抽身吧!」
「你要是怕,就別過來了!」
顧承風生氣地掛上電話。
「其實你不用陪我一起,我自己去找葉橙就可以。」
顧承風不理會簡單,反而沖著司機發火大吼道:「開快點!救人啊!」
簡單和顧承風急沖沖趕到目的地時候,廢棄工廠里已經人去樓空,廠房外面還上了一把大鎖。簡單打給蘇靜,問她葉橙有沒有回去,蘇靜說還沒有看到葉橙,在學校里也沒有找到她。簡單又打給葉橙,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也許是有某種感應,簡單覺得葉橙一定還在這附近,而且一定處境非常危險。
簡單找來一塊磚頭,費力將鎖砸開后就推開了廠房大門。
空曠的廠房內部遠比外面看上去要有生氣很多。
這個地方因為荒廢很久,漸漸成了窮學生們免費開PARTY,COS展或是其他賽事的最佳首選。
經過收拾,原本髒亂雜草叢生的廠房內部變得井井有條,而且經過一些創意有個性的裝飾,整個廠房內部的氛圍更加別具一格。
第一次來這裡的簡單和顧承風都非常意外。
「葉橙——!」簡單站在昏暗的廠房內大喊一聲,沒有任何回應。
兩人在廠房內找了好一陣,卻始終一無所獲。
「也許她在展覽上結識了什麼新朋友,現在跟新朋友在一起,手機沒電也不知道。」顧承風猜測。
「葉橙不會這樣,她現在和蘇靜走的近,如果認識了新朋友,一定會打電話告訴蘇靜一聲,讓對方放心,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音信。」
「可這裡根本沒人。還是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簡單又對著空無一人的廠房大喊了兩聲葉橙的名字后,遍尋不見人的簡單隻能放棄地和顧承風一起離開。
如果葉橙不在這裡,那她還會在哪裡?
簡單惴惴不安著,回家的路上她又打給歐楠,這個時候聰明的歐楠總能給她有用的建議和提示,好幫她儘快找到葉橙,可歐楠的手機還關機著。
「能不能帶我去見歐楠?」
「不能。」顧承風告訴簡單,眼前這個時候就算他帶簡單去了歐家,也會被趕出來,更不可能見到歐楠。
「別擔心,歐楠她不會有事,只不過要等這件事平息后,她爸才會放她出來。昨晚律師打電話來說,帖子的事情已經在教育局方面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如果這個時候民眾的輿論力量再大一些,法院就會同意立案。所以,一旦熬過這幾天,一切就會好起來。」
「我有預感,葉橙失蹤這件事一定和江浩辰有關!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
簡單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起來,簡單接通電話後下意識地問:「葉橙是你嗎?!」
「讓承風聽電話。」
「是向天野。」簡單把手機交給顧承風。
「我說了,我現在不會回去,也不會停止這件事!你要還是我兄弟,就挺我到底,別的話,我不想聽!」顧承風接過電話后沒給向天野開口的機會就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等一下,承風!」向天野焦急的在電話那頭大喊:「你奶奶心臟病發,現在醫院搶救!」
顧承風要掛掉電話的動作停下來,他把手機又放回耳邊,「這謊言也太假了。」
「我沒有騙你!你奶奶真的住院了!」
「你們想用這個辦法把我騙回去,然後再像以前那樣把我關起來?我不會信的。」
電話被顧承歡搶了過去,「天野沒有騙你!奶奶真的心臟病發被送來醫院了!我知道你現在有不想回來的擔心,但不管爸會怎麼做,我向你保證,只要你過來看奶奶,我一定會幫你安全離開!」
「奶奶是因為你才心臟病發的,這個時候,我們一家人應該一起守在她身邊,所以,哥,你必須過來!」
放下電話后,顧承風陷入了糾結,他當然擔心自己的奶奶,也很想立刻就去醫院看她,可他心裡非常清楚,一旦他出現,他父親就會用一切辦法將他帶走並關起來。
昨晚他接到歐楠的電話后,就是從家裡偷偷溜走的,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了哪。
「你快去醫院吧,我從這裡下車回交大去找葉橙,我們分頭行動。」
簡單勸說著顧承風,並讓司機師傅停車。
「不!」顧承風拉住正要下車的簡單,「你去哪,我去哪!如果葉橙的失蹤真和江浩辰有關,那你現在的處境就更加危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我不會有事的!」
「不行!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簡單被顧承風的堅定打敗,妥協道:「那我先陪你去醫院看你奶奶,然後我們再去找葉橙。」
「好!我去醫院看看就走。」
「先去吧,去了再說。」
簡單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她再堅持和顧承風分開行動,不但會耽誤時間,更對事情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她決定陪顧承風先去醫院,然後趁他探望奶奶的時候,自己再悄悄離開去找葉橙。
去往醫院的路上,簡單又給蘇靜打了兩通電話,問有沒有葉橙的消息?肅靜告訴簡單,她問了今天一起去COS展的同學,有人說看到有兩個外校的男生和葉橙搭訕,現在她還不知道那兩個男生是哪所大學的。
「那我們隨時保持聯絡,一有消息,你馬上通知我。」
簡單掛上電話后又不放心地打了110,希望通過報警來找到葉橙,但警察認為葉橙失蹤時間還不到24小時,不能立案,建議家人多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找。
簡單的心情比不打這個電話前還要糟糕。
「知道為什麼電影里總愛出現鋼鐵俠,超人,還有蜘蛛俠這類角色嗎?因為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的處理速度永遠是最快捷的,你只需要大喊一聲『help——!』他們就會立馬『BIU』一聲從天而降!所以別為這種事不高興。」
簡單複雜地看向顧承風,他的安慰雖然並沒有什麼用,但會這樣子幽默的顧承風讓簡單心中原本那個蠻橫無理的他又改變了形象。
這樣的顧承風不再是以往那個趾高氣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少爺了。
「幹嘛這麼看著我?怪怪的。」
顧承風被簡單看的很不習慣。
「沒什麼。」簡單移開視線看向車外,今天的顧承風總給她不一樣的感覺,儘管她還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但絕對和以前她印象中的那個他不同。
車子剛一停穩,顧承風就習慣地牽著簡單的手衝進醫院。
顧承歡告訴顧承風,奶奶已經從手術室出來,暫時沒有了危險。顧承風被奶奶叫進病房,簡單一個人站在走廊里。
手機響了,這次來電顯示竟然是「橙子」?
「橙子,你現在在哪?!」簡單接通電話后就焦急地問,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不是葉橙。
「二十分鐘里到你白天來過的地方,就只能你一個人來,否則,就等著替你朋友收屍吧!」
「你是誰?!你把葉橙怎麼了!?喂!!」
「嘟……」
簡單掛上電話,掉頭就跑出醫院。
匆忙趕往東區廢棄工廠的路上,簡單給蘇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如果自己半個小時內沒有給她打電話,就讓蘇靜給一個號碼打電話,告訴對方「簡單去了廢棄工廠」。蘇靜擔心地問簡單,是不是有了葉橙的下落?不想蘇靜擔心的簡單並沒有告訴她實情,同樣不想蘇靜有任何誤會的簡單也並沒有告訴她,那個電話號碼是顧承風的。
簡單認為如果她到達目的地后,能夠順利地帶走葉橙就不需要顧承風出現,可如果有什麼意外,簡單還是希望能有一個SUPERMAN「BIU」地一聲出現!
「我來了!你在哪?!快把橙子放了!」
簡單一個人站在工廠內,從她身後和面前分別走出四個男人,其中一個竟然是昨天被顧承風打得鼻青臉腫的猥瑣房東?
「葉橙在哪?!快把我朋友放了!」
「你倒是挺有膽子,竟敢真的一個人來?」猥瑣房東一瘸一拐的走上來。
「你說了,只要我一個人來,就放了我朋友!現在我來了,快把我朋友放了!」
「你朋友在哪,我怎麼知道?我不過是撿了一個手機,好玩地打了通電話而已,誰知道就那麼巧地打到你那裡?」猥瑣房東走上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你到底放不放我朋友?!」
「早就說了,你朋友不在這,我去哪給你放人?要不你好好陪陪哥幾個,讓哥幾個爽爽,也許就能想起來了?」猥瑣房東說著就走向簡單,簡單下意識地後退,可肩膀卻被身後的兩個男人按住,兩條胳膊也被人挽在身後,根本無法逃脫。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們把葉橙藏到哪了?!」
簡單現在很不解,如果按照歐楠的分析,這猥瑣房東應該不是江浩辰指使的,可如果不是江浩辰,又有誰會利用葉橙引簡單上鉤呢?那個一直在幕後推動這件事的人,為什麼會對簡單的事情了解的這麼清楚,知道簡單肯定會因為葉橙的安危而願意做任何事?
可如果葉橙不在這裡,那她又究竟去了哪裡?到底安不安全?
猥瑣房東掐住簡單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死丫頭,你自己都死到臨頭,還有心情去管別人?」
「葉橙到底在不在你們手裡?!」
「如果她在,我倒不介意叫你的朋友一起出來欣賞接下來的好戲。」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你說呢?」猥瑣房東使了個眼神,站在他身後的幫手從包里拿出一台相機,像頂機關槍一樣瞄準簡單。
「快放了我!否則我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嘖嘖,真天真。你以為這是老子第一次做這種事嗎?」猥瑣房東鬆開簡單的下巴,「報警好啊,那就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是如何被老子蹂躪的!」
說完,那猥瑣房東就撕開了簡單的衣服,緊接著,閃關燈一亮,拿著相機的幫手就拍下了這個畫面。
「流氓!快放了我!」
簡單開始奮力掙扎,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恐懼像燒開的水一樣在身體里沸騰!
「如果你朋友昨天沒得罪老子的話,老子也許會憐香惜玉一點,但現在你只能替他受罰!」猥瑣房東抬手就煽了簡單兩個大耳光。
簡單的眼前出現一圈圈黑點,耳朵的嗡鳴聲就像火車的汽笛般刺耳,身體的力氣如被刺破的氣球般正慢慢散去,嘴裡滿是血腥的氣味。
「感覺如何啊?爽不爽?」
猥瑣房東用手指擦上簡單嘴角的血漬后,又下流地在簡單的雙唇上遊走。
簡單忍住胃裡翻湧的嘔吐感,狠狠地一口咬住猥瑣房東的手指。
狠狠地,用盡全力地咬住!
「啊——!快讓她鬆口!鬆開啊!!」
猥瑣房東痛苦地大叫,站在旁邊的幫手忙走上來要把兩人分開,可簡單咬得很緊。
這幫壞人並不知道,力氣大的簡單曾是漁村「開洋節」上玩用牙齒咬提過重物的遊戲冠軍,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了所有挑戰者。現在,她咬住了那猥瑣房東的手指,除非她死,否則休想讓她鬆開!
「你們兩個快上來幫忙啊!先讓她鬆開我!我的手指都要斷了!要斷了啊!!」
猥瑣房東痛得臉都扭曲了,但他的話卻真的沒有一點誇大,簡單已經咬破他手指的血肉。
原本鉗制住簡單的兩人忙鬆開簡單,他們試圖拉拽簡單的頭髮讓簡單鬆開口,可根本沒有效果,最後他們開始毆打簡單,猛踢簡單的腹部,狠錘她的後背,甚至是頭。
痛,好痛,真的好痛!簡單全身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可她卻仍死死咬住猥瑣房東的手指,絲毫不鬆口。
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難逃了,就算被他們活活打死,簡單也不允許自己被這些人玷污,所以她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和意識專註在咬住這件事上,就算他們開始用木板打她,用腳踹她,她也不能鬆開。
「殺了這婊子!讓她鬆口啊——!!」猥瑣房東已經痛的連聲音都變了音,幫手們把簡單拉拽到一根石柱前,用力將她的頭往柱子上一撞。
第一次簡單沒有鬆口;第二次,她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紅色,有什麼暖暖的東西從頭上流淌出來;第三次,她終於支持不住地鬆開嘴,像個破損的木偶般無力地倒在地上……
「沒感覺了!這個手指沒感覺了!!他媽的,給老子整死她!!」猥瑣房東抱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指叫囂著,剩下的三個人就如餓狼般衝上來。
他們中的兩人撕扯著簡單的衣服,剩下那個人則舉著相機不停地拍。
簡單好想把那些噁心的人都趕走,可她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人放了血的大雁,跌入泥沼中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這群混蛋————!!」
一陣怒喝響起,顧承風殺氣騰騰地跑進來,一腳踢開那舉著相機的幫手后,拎起正準備侵犯簡單的男人,兩計猛勾拳將對方打倒在地。
剩下的兩個幫手見同伴被打,忙衝上來幫忙,顧承風就像瘋了一樣與他們廝打,直到三人都被打倒在地無力還擊后,顧承風才停下來。
轉身的同時,顧承風脫下襯衫罩在簡單的身上,將滿臉是血的簡單抱了起來,他的心因憤怒害怕而不可遏止地顫抖著,只想儘快帶簡單離開這裡。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顧承風將簡單緊緊摟在懷裡,他的話讓簡單心中極柔弱的地方被針扎了一下。
簡單不自主地向顧承風的胸口靠近,彷彿遭遇了暴風雨的小舟終於停靠在安全的港灣般,這一刻,簡單的心裡是那樣的平靜。
「砰!」
一聲槍響從顧承風的身後響起。
「你以為這一次,我還會讓你這麼容易走掉嗎?!」
猥瑣房東拿出一把槍指著顧承風的後背威嚇說:「把人放下,乖乖走回來!否則,老子就送你們一起上西天!」
顧承風並沒有停下,他或許自信地認為那猥瑣房東不敢真的開槍,直到第二聲槍響,子彈擊中顧承風腳邊的地面時,他才終於停下來。
「別回去。」簡單抓住顧承風的衣服,搖頭不讓他回去。
「不會有事的,我去和他談判。」
顧承風笑著將簡單輕輕放在地上,離開前還用襯衣將簡單的臉蓋上說:「別看。」
顧承風走到猥瑣房東面前,問他要多少錢才肯放他們走?猥瑣房東說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錢了,只想把自己和兄弟們被打的怨氣發泄出來。
猥瑣房東就用槍指著顧承風的頭,命令他剩下的三個同夥對顧承風進行了殘忍的毆打。
被襯衣蓋住臉的簡單聽不見顧承風的聲音,卻能聽見那些人拳打腳踢,氣喘吁吁的聲音,心急如焚的簡單費力地抬起手臂將臉上的襯衣拿掉后,看到讓她永遠也忘不掉的一幕。
顧承風被三個男人圍在中央,他們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顧承風的身上,顧承風緊緊抱著頭,毫不還手。這時候,一個男人忽然抓住顧承風的一條手臂,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顧承風的肩關節被強行脫臼。他的臉色立馬變得刷白,可他卻始終緊咬著牙關,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
「給老子繼續打!」猥瑣房東又踹了顧承風的后脊樑一腳,顧承風撲倒在地,他抬起頭來的瞬間,視線才和簡單相撞。
別看——他動了動唇,像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簡單的視線很快被突如其來的高溫吞沒,她哭著央求他們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可根本沒人理會。
「還手啊!快還手啊!」簡單心痛地大喊,可從喉嚨里的聲音是那樣微弱。
她好想站起來去幫顧承風,可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她感覺自己心痛焦急的快要瘋掉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簡單在心裡吶喊著,絕望正如可怕的黑夜一樣吞噬著她的心。
「嗚嗚嗚——」
當警笛天籟般的聲音響起時,簡單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糟糕,條子來了!快撤!!」
猥瑣房東聽見后,忙叫幫手停止毆打,四人狼狽逃竄。
「承風——!!」
從警車裡跳下來的向天野第一個衝進廢棄工廠,徑直跑到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顧承風面前。
「該死的,你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麼會被四個人打成這樣?!」向天野惱怒不已,在發現顧承風受傷的右臂后更是暴跳如雷地咒罵:「等我抓到這幫龜孫子,一定砍了他們的手腳!」
這時候,坐在警車裡的另一人也走進廢棄工廠,她不可置信地站在滿臉是血的簡單身邊,許久才反應過來地蹲下去,握住簡單的手擔心地呼喚:「簡單,醒醒!」
此時的簡單已經非常疲累,她恍惚中好像聽見了葉橙的聲音,於是她努力使自己再次睜開的眼睛。
頭部受傷流出的血讓簡單的頭髮粘在一起,擋在她的眼前,她難受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動了動,從嗓子里擠出細弱的聲音問:「是你嗎,橙子?」
葉橙輕顫的手將凌亂的頭髮從簡單臉前撥開后,紅著眼睛托起簡單的頭抱在懷裡說:「是我,是我……」
「你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我一點沒事。」
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決堤,葉橙緊緊抱住簡單,愧疚地一遍遍重複:「對不起,簡單,對不起……」
今天,蘇靜帶葉橙去看COS展,兩人在擁擠的會場被人群分開。葉橙參與了一項活動,意外地中了張遊樂場免費一日游的門票,葉橙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蘇靜,約她一起去玩,然而她怎麼打蘇靜的手機都打不通,於是心情不好的她給蘇靜發了條簡訊后,就和其他中獎的同學一起去遊樂場玩去了。
因為和簡單之間的矛盾讓葉橙這段時間的情緒都非常低沉,於是到了遊樂場的葉橙就撒了歡的瘋玩,想要讓自己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等葉橙玩到天黑打算回家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錢包和手機竟然都被人偷了?!葉橙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被偷的,她玩的又累又餓,於是她借用了同學的電話打給蘇靜,留言說自己在遊樂場等她,希望她能儘快趕來。
然而趕來的人並不是蘇靜,而是開著車滿世界尋找簡單的向天野。
原來在顧承風從病房出來,發現簡單不見后就立刻打給了簡單,可簡單的手機卻因為沒電而關了機。聯繫不上簡單的顧承風頓時著了急,叫來向天野讓他利用他爸的關係發動全城的警察去找簡單,並同時尋找葉橙。顧承風認為簡單一定是去找葉橙了,如果找到葉橙,興許就能一起找到簡單。
於是離開醫院四處尋找簡單的顧承風就和向天野開始分頭行動,顧承風趕到交大,找到蘇靜后問她有沒有簡單的消息?蘇靜說她接到過簡單的電話,但簡單並沒說她去哪?
顧承風又跑回歐楠的家,依舊沒有找到簡單,而這個時候向天野那邊來了電話說他找到了葉橙,但葉橙並沒有和簡單在一起,也並不知道簡單的下落。
預感到事情不妙的顧承風,像瘋了一樣跑到歐楠的家,幾番懇求后才被允許和被關的歐楠通電話。顧承風把今天發生的事簡短地告訴了歐楠,希望歐楠能告訴他,在哪裡能找到簡單?歐楠分析了整件事情后,就把可疑點圈在了廢棄工廠。
得到答案后的顧承風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歐楠懷疑的地點,也就是今天白天他和簡單去過卻沒有發現的地方。然而等顧承風到達后,他所看到的就是剛剛已經講述過的場面。
至於向天野,也是在得到顧承風的電話后才帶著葉橙匆忙趕來,只不過因為遊樂場在城市的西面,所以等他們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葉橙是在趕來的路上才聽向天野說了今天的事。她沒想到簡單會那麼在意她的安危,更沒想到當她見到簡單的時候,簡單竟然被人打成了這副慘樣?
對於簡單,葉橙現在的感覺是無比複雜的。
她還介懷著簡單對自己的背叛,以及對洛琪遠的懷疑。可當聽到簡單因為她的失蹤而如此焦急,更因為她而被人打成重傷時,曾經做姐妹時的甜蜜回憶又使葉橙內心的天平發生了傾斜。
是因為她,簡單才成了江浩辰攻擊的目標;是因為她,簡單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而簡單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竟然還是為了救她?!
愧疚的淚水淹沒了葉橙心中的憎恨,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錯的那麼離譜!
如果今天簡單遭到了任何意外,葉橙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她是很在乎洛琪遠,也不想洛琪遠受到任何傷害和懷疑,但她卻也同樣在意自己曾經的姐妹。
「別哭,我不痛,一點都不痛……」
簡單的眼眶也濕潤了,她沒想過自己和葉橙會在今天這樣的局面下和好。當葉橙抱著她擔心地哭泣時,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點都不痛了,所有的痛苦,所有最煎熬的日子終於都過去了。
救護車趕來了,醫護人員從車上迅速地抬下一副擔架衝進工廠。
向天野著急地沖他們大喊:「快點啊!這邊!這邊!」
顧承風抬起手臂指著簡單的方向說:「先救她。」
向天野堅定地搖頭,顧承風握住他的手臂又重複一次:「先救她!」
向天野糾結了幾秒,氣惱又無奈地對剛抬著擔架跑進來的醫護人員說:「先把她抬走!快啊!」
醫護人員將簡單抬上擔架,送進救護車后又返回來抬顧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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