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幹什麼

我抱起小光，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耐心解釋道：「小光，你爸爸媽媽沒有死，他們只是去另外一個世界了，他們會在夜空中看著你，守著你，你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所以心情一定要起來，好好上學讀書，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這樣，爸爸媽媽才會放心，不是嗎？」

「嗯。」見小光懂事的點了點頭。

我深喘了一口氣，「好了，我們開始上課吧，把書翻到43頁。」

我給學生們實習講了一節課，下課後，梁俊明陪我去井邊打水，他看出我的心思道：「金然，我知道你得了抑鬱症，全是因為虎虎的離去，所以，當我發現有個學生特別像虎虎，我才自作主張將你帶來山區，希望你能緩解一下喪子之痛，小光現在也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多關心他一點，也是無可厚非。」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不幸的人，沒想到，世界上一個角落中，還有一個名叫梁俊明的人，真心實意為我好，望著他，我眼中含著淚花道：「俊明，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是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

晚上，我回到宿舍，忽然從門縫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凌厲的眉峰透著一股陰沉的氣息，高挺的鼻樑和如玉雕刻的輪廓，簡直像是上天最傑出的藝術品。

我承認，曾經，當我的目光第一眼落在李成予身上，就被他深深折服了。

儘管走過這麼多傷害，再次見到他，我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心跳加快。

「回來了？」李成予耳聰目明，聽見我的腳步聲之後，合上了書。

他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我詫異道：「你怎麼找到這裡？」

「你忘了，金然，我每年都會給學生捐款做慈善，包括這棟學校都是我無償蓋的，況且，我有心找你，又怎麼會找不到呢？」李成予起身，湊近我，一種深深的壓迫感籠罩著我，他語氣都透出心疼道：「金然，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你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真的不希望......」

李成予的話還未說完，我就很沒有禮貌的打斷道：「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就擅自做主的進入房間，怎麼也不是一個有道德修養的男子，應該做的事情吧？」

「李先生，請您出去，我要休息了。」我走進房間，簡單整理了一下被褥，打算要躺上去時，李成予卻搶先一步，擋在我面前道：「夫妻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既然堅持要睡木板床，我就陪你一起好了，上面潮濕，我先給你暖熱。」

「不必。」我瞪了李成予一眼，「你在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夜深人靜的，你應該不希望影響校長休息吧？」李成予臉皮特別厚道：「我才來，沒有地方住，先在你這裡將就一晚，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該不會捨得把我趕出去吧？」

說罷，李成予將我使勁一拽，我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倒進他懷裡。

聞著專屬他身上的一股苦咖啡味道，我心跳很快，他反手關掉了檯燈。

山裡的夜，十分寂靜，從窗戶望出去，繁星滿天，李成予抱著我，我不停的掙扎，他居然威脅我道：「我本來對你沒什麼想法，可是你總是扭啊扭的，我也是一名正常男人，待會，你小心我忍不住了，將你.....」

「你幹什麼！」我氣急敗壞，一拳砸在李成予胸口上，白了他一眼，惡狠狠道：「你敢。」

「我不敢，沒經過你同意，我絕對不會冒犯你，放心吧，金然。」李成予抱著我，溫熱的手心，摸在我腰上的傷疤，他想起之前強迫我換腎的事情，哽咽了許久，最終問道：「疼嗎？」

我沒說話。

其實，我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手術刀劃破我肚皮的聲音，那麼絕望。

「金然，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要相信世間有因果報應，我傷害了你，總有一天，你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我，就像曾經你不顧一切的追求我，和我如今對你卑躬屈膝，只希望能求得你的諒解。」

「呵。」黑暗中，我冷笑了一聲，「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吃，就是你一貫的作風么？我不需要原諒，我只想求你退出我的生活，讓我下半生，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你就這麼厭惡我么？」李成予的語氣，像是不堪一擊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