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左擁右抱

那個姑娘後來還是嫁給了那個商賈，沒等到他，最後在洞房花燭夜上吊自殺了，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裡的刺。

他承諾要帶她走，但是自己卻不能做到，害死了那個姑娘，他想，若是那時，他沒有意外出門，沒有遇到那個姑娘，她就不會對自己心存幻想，不會最後無奈之下選擇自殺了結自己的一生。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考慮不周，是他做事太過魯莽，是他太高抬自己了。

正這般沉思著，突然船輕微搖晃了一下，似乎什麼東西撞了上來，蘇子贇手裡的酒水差點灑了出來，他忙起身道：

「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紀無心眼眸幽幽，看向外方，空氣里飄來一股熟悉的氣息，熟悉得像迴避都難，而且總能輕易勾起她的情緒，讓她變得有些煩躁。

言羽注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眉頭微蹙，輕笑道：

「也許是別人的船撞上咱們的了，讓子贇去處理就好。」

「好。」紀無心放下杯子，力度沒有之前的輕柔，「咚」的一聲震在桌面上。

嚇得言羽手一抖，沒想到看上去文弱的紀無心還有這麼大的手勁。

蘇子贇掀開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面。

對面那艘畫舫上有個人，熟悉的面孔，那是連陛下也要忌憚幾分的祁王殿下，在這裡遇到他，已經夠詫異了，沒想到他旁邊還有那麼多美女，左擁右抱的，滾了一身的胭脂水粉。

他征愣了一會，忙回過神來，上前行禮道：

「在下蘇子贇，拜見祁王殿下。」

東方祁連頭都沒抬，還是喝著酒，完全將蘇子贇無視，蘇子贇也知道他這人不好相處，也難以應付，不會過多介意，只是此時出現在這裡，又恰巧撞上他們的畫舫，實在是令人費解，難道他平時得罪了他嗎？

但是細想下來，完全不可能有這種事，他連他的面都很難見到，怎麼可能發生什麼交集呢？

他拱手告辭，進去船內，摸摸後腦勺道：

「是祁王殿下的船，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言羽也有些詫異，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里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抬頭淡笑道：「既然是祁王殿下，那咱們理應去拜見才是。」

他看向紀無心，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紀無心沒有想離開的趨勢，只是緊緊拽著茶杯，似乎要將茶杯捏碎，那種極力控制自己不爆發不發怒的感覺變成一股冷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她抬頭，擱下茶杯，揮揮袖子起身，順手將那件披風披上，道：

「依照禮制，的確應該去拜見，方為不失禮。」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蘇子贇和言羽緊跟其後。

掀開帘子后，映入眼帘的一幕令她瞳孔微微一縮，東方祁淡淡掀開眼帘，瞥了她一眼，又繼續飲酒作樂，左擁右抱。

「咦，那不是閣主嗎？」旁邊的女人瞧見了紀無心，有些驚訝，另外一些人也見到了，在這裡見到紀無心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紀無心朝他拱拱手，恭敬道：

「在下麒麟閣閣主司徒楠，拜見祁王殿下。」語氣不卑不亢，平平淡淡，談不上敬重，不過她對誰都是這樣的，也不奇怪。

後方言羽也打了一個招呼，他不明白為何每次他出來遊玩都能遇到東方祁，上次是在浮生坊，他和紀無心進來，搶走了鳳舞。

現在他和麒麟閣閣主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出現了，不過這次旁邊倒是沒有紀無心的身影。

東方祁對旁邊人說了句什麼，旁邊那個男子走過來對三人拱手說道：

「王爺有請三位到船上坐坐，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紀無心不假思索道：「既然王爺邀請，那怎敢不去呢？」

然後走向了那艘船，言羽和蘇子贇緊跟其上，蘇子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東方祁感到十分不解，現在還有些懵逼。

一走進來，就能聞到滿天的胭脂水粉味，紀無心向來對胭脂水粉厭惡不已，還有些輕微敏感，取出一張手帕捂著有些酸澀的想要打噴嚏的鼻子。

東方祁見狀有些不滿，輕斥道：「閣主這是覺得這裡氣味不好聞嗎？」

而後進來的兩人腳步一頓，神情一凜，蘇子贇大氣不敢出，東方祁要是發怒，後果不堪設想，他早就領教過了。

「怎麼會，空氣清香，場面艷麗，船內裝飾豪華，一看就是祁王殿下您的派頭！」紀無心回道，不緊不慢地坐在了對面的軟榻上，坐下來之前還細心查看了一下軟塌上有沒有臟污之物。

因為船內四處可見全是散亂的酒瓶，還有各種堅果蘋果，從桌面上滾下來，滾在地上，散落一地。

空氣里氣味刺鼻，酒味和胭脂味混淆在一起，紀無心想，這人不是有嚴重潔癖嗎？他怎麼忍受下來的？

「呵！」東方祁冷笑一聲，帶著濃烈的嘲諷，伸手就將旁邊的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子攬了過來，抱在懷裡，道不盡的風流。

紀無心拽拽拳頭，按捺住想殺人的衝動，她鬆開拳頭，輕笑道：

「不知祁王殿下來江南是為了何事？現在京城並不太平，祁王殿下不應該留在京城，守住皇宮嗎？」

東方祁飲了一口酒，將酒壺擱在桌面上，語氣裡帶著些不滿，「我來江南所為何事，沒有義務告訴閣主吧，閣主似乎沒有權利管我的事！」

「……」紀無心征了征，半晌，淡笑道：「說的也是，我沒有權利過問祁王殿下的事，不過，只是想提醒祁王殿下一二，不要太放縱了，身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現在陛下重病在床，朝中局勢混亂，這個時機是最容易出事的，總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祁王殿下身居高位，又護衛秦皇宮多年，這個時機很容易淪為別人的眼中釘。」

「不過是些蝦兵蟹將，不足掛齒，閣主憂心了，再且說，本王的事還輪不得你來管！」東方祁淡淡回道。

當著紀無心的面就將那個姑娘壓倒，那個姑娘尖叫一聲，嚇了一跳，「王爺，你要幹嘛？」聲音軟糯嬌羞，但是卻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