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要不要先把孩子打掉

很快，旁邊的侍從去壓住小何，將她壓到蘇子琪跟前，蘇子琪抬手就要甩她一巴掌，沒想到沒甩成，手掌停在了她臉頰前，動彈不得。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不信鬼地還要打，小何算是看明白了，看來是有人在幫她。

紀無心從屋內走出來，披了一件披風，懷裡還抱著暖爐，這個天氣實在不適宜出門。

她捂著嘴又咳嗽了幾聲，看著蘇子琪，皺眉道：「小姐這是在幹嘛？」

「哼，總算不當縮頭烏龜了，你剛剛打傷了我，現在我要你還我一個公道，否則我是不會走的。」

紀無心嘆了口氣，眼眸幽幽，她給旁邊一個婢女使了一個眼色，那個婢女瞭然，回屋去，很快，便端著一個盤子出來。

紅色的布蓋住了盤子上的東西，只是從形狀看，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

紀無心用手輕輕掀開紅布，顯現在眼前的是一堆金銀珠寶，散發著耀眼的七彩霞光。

「不知這些可否平息小姐的怒氣？」她問道。

蘇子琪瞥了那些珠寶一眼，不屑道：「你以為本小姐沒有這些東西嗎？誰稀罕？」

紀無心抿抿嘴，道：「那小姐到底要什麼，不妨直說，在下若是能辦到，必定會滿足小姐。」

「你剛剛打傷我，我也要打你一巴掌，這樣才公平！」

小何聽言瞪大眼睛，朝她怒喝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剛剛是你無禮在先，先生是正當防守，你現在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我不是說了嗎？這裡是我家，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都是外來客，若是我不高興了，隨時可以趕你走！」蘇子琪嚷嚷道。

紀無心白了她一眼，斂下眼帘道：

「既然如此，小姐儘管上來，若是在下挨一巴掌，小姐能夠消氣，在下願意承受。」

「先生？」小何朝她喊道，這萬萬不妥。

「你要打就打我吧，我替先生挨了，先生重病在身，實在不能承受這一巴掌。」

蘇子琪輕哧一聲不屑道：「你還沒有這個份量，我要打的人就是她！其他人不能代她受過！」

「我是先生的婢女，自然可以代她受過，這於情於理都合適。」小何辯解道。

「不行就是不行，本小姐就是要抽她一巴掌方能解恨！」蘇子琪不依不饒。

「小何，你退下！」紀無心的聲音從廊下傳來，小何看向她，她抿嘴膽小，道不盡的輕鬆自在。

看到這抹笑容，小何恍惚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些什麼，紀無心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她只是裝病，又不是真病？

「蘇小姐，你上來吧，我絕對不攔著。」紀無心朝蘇子琪說道。

蘇子琪半信半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麼容易答應下來，但是她也想不了那麼多了，睚眥必報就是她行事風格。

她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二話不說就往紀無心那邊一扇。

就在此時，後方急匆匆跑來一個人，蘇子城瞪大眼睛，喊道：「住手！」

紀無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聽『啪』的一聲響，隨即她跌倒在地，她捂著臉頰，瑟瑟發抖，氣息更加微弱了，臉上見不到半分血色。

蘇子琪獃獃證愣在原地，不！

她剛剛沒有扇到她，不知為何手直接穿過去了，然後她就自己倒在地上了，她看著紀無心，滿臉驚慌。

蘇子城跑上來的時候，小何也焦急不安地跑上來，「先生，先生，你怎麼樣了？」

紀無心抬頭，勉強扯出一個笑臉，隨即「嘩啦」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差點把小何嚇得半死！

而且臉蛋也紅腫灼熱，燙的她伸手去摸趕緊縮了回來，「先生，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千萬不要出事啊！」

小何哭得稀里嘩啦，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就擔憂不已，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樣。

蘇子城也嚇住了，雙手有些顫抖，向旁邊人怒喝道：

「還傻站在這裡幹嘛？快去請太醫！」

那些侍從忙跑下去了，誰也不敢待在這裡，觸碰這個眉頭。

「哥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蘇子琪這下子真的害怕了，看到蘇子城殺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惹出大禍了。

「啪！」蘇子城回頭就扇了她一巴掌，扇了之後心裡還忐忑不安，蘇子琪被扇得摔倒在地，屁股都要摔成兩半。

「哥哥，你竟然打我？」她捂著疼痛得幾乎要裂開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子城，眼睛里充滿了不解，那是平日里最疼愛她的大哥，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她？

「子琪，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先生是客人，你竟然敢當眾打她？」

「爹不在，我身為長兄，一定要替爹好好教訓你，否則你以後還會犯這種錯誤！」

蘇子城緊緊拽起拳頭，他知道紀無心的重要性，也知道她的選擇干係到什麼，而這個愚蠢的妹妹居然敢如此欺凌她，若是她不高興了，離開了蘇府，壽王回來，他要如何作答？

「哥哥，是她打我在先，我打回去也是合理的，再且說，我剛剛根本就沒有打到她！是她自己故意倒在地上的！」蘇子琪嚷道，指著紀無心，她也困惑不已，為何她的手掌會穿過紀無心的身體，但是她知道自己這樣解釋蘇子城根本就不會信。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還要狡辯，我親眼看到你扇了先生一巴掌，你以為我眼瞎了嗎？」蘇子城怒吼道。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的手剛剛穿過去了，我並沒有打到她。」蘇子琪還要辯解。

蘇子城怒氣勃發，對旁邊人說道：「帶小姐下去，關在房中，沒我的命令不準讓她出來！」

「哥哥，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話，是她，是她搞的鬼，我沒有打她，真的沒有！」

旁邊人硬拖著她走了，她還一路辯解，不依不饒。

蘇子琪走後，蘇子城連忙看紀無心的情況，她看上去情況非常不好。

小何扶著她回屋，躺在了床上，蘇子城焦急難耐。

紀無心深深地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要斷氣了，小何一邊哭著一邊給她順氣，淚水潤濕了衣裳，眼眶紅紅的。

紀無心看向蘇子城，非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蘇公子請……請不要怪罪蘇小姐，都是……都是在下自願挨的，不關她的事！」

「先生，你不要說話了，快歇歇。」小何看她說話都是劇烈喘氣，十分心疼，忙勸阻。

「此事是小妹做得不對，先生不必為她說話了，她平日里驕縱慣了，無法無天，我一定要好好懲罰她一頓！」蘇子城沉聲道。

「這件事真的不關她的事，若是因為我的緣故害小姐受罪，那就是我的過錯了。」紀無心又是非常痛苦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說完之後又劇烈咳嗽起來，蘇子城站在那裡慌亂不已，他打探到司徒楠身染寒毒，每天都要吃藥，現在大冬天的，剛從江南趕來，舟車勞頓還沒能休息，就被蘇子琪打了一巴掌，那巴掌響亮清脆，一看就不情，現在看到她這副樣子，他心裡升起濃烈的負罪感和內疚感，都是因為他剛剛沒有看好蘇子琪，才讓他受此劫難。

若是真有什麼好歹，他要怎麼跟秦壽交代？

就在此時，一人急匆匆跑進來，來到蘇子城身前彎腰拱手道：「大少爺，太醫來了。」

「快請他進來。」蘇子城忙不迭說道。

很快，一個身穿白衣背著一個古樸箱子的老頭走了進來，本想給蘇子城行禮，蘇子城免了，將他拖到紀無心床前，道：「趕緊給先生醫治。」

「哦，好，公子別急。」那個老頭取出一件白方巾，墊在紀無心的手腕上，然後開始切脈。

這一切，臉色瞬間變了，手都不自覺輕微顫抖。

「這，怎麼會這樣？」老頭呢喃道，蘇子城忙上前問道，

「怎樣了，先生的情況如何？」

「這……」他有些猶豫不決。

紀無心說道：「在下是多年舊疾，情況如何，在下心裡清楚，勞煩前輩跑一趟了。」

老頭深深嘆了口氣，道：「姑娘年紀輕輕，竟然染上如此疾病，實在是令人惋惜啊。」

蘇子城聽言眉頭一皺，看來和外界傳聞一樣，司徒楠的確身染重病，而且看這情況，已經命不久矣了。

所以她才想在這裡有生之年能夠做出一番大事業，所以選擇來了廣陵城。

紀無心將手縮了回去，小何忙上前幫她掖好被子，以免受寒。

「勞煩老先生跑這一趟，在下並無大礙了。」

蘇子城嘆了口氣，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憂愁，「還是讓先生再仔細檢查一番吧，若是不仔細檢查，我不放心。」

紀無心淡笑道：「公子多慮了，在下的身體情況如何沒有人比在下自己清楚，所以這都是無用的，還是要多謝蘇公子一片好心，在下心領了。」

「先生千萬別說這樣的話，都是小妹惹的禍，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計較，但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過意不去，希望先生身體安康才好。」

紀無心淡笑不語，蘇子城嘆了口氣，道：

「那好，先生好好休息，在下先走了，有需要記得託人告訴我。」

「多謝公子。」紀無心笑道，坐了起來，小何忙在她後面墊上一個枕頭，好讓她靠在枕頭上。

蘇子城轉身離開了，要去料理蘇子琪的事，那個太醫收拾自己的藥箱，看著紀無心嘆氣不止，這樣一個姑娘竟然會染上如此無葯可醫的寒疾，實在是令人惋惜。

「老先生慢走。」紀無心淡淡說道。

那個老太醫走之前還不忘啰嗦了一句，「姑娘已經有半個月的身孕了，但是你的身體並不適合生產，所以要不要先把孩子打掉？」

「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