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到底是針對誰
齊霄死了。
而且是在被吳雪和張珂打成豬頭之後抬回去沒多久就死了。
齊家報了官,而且還特地避開了聞冠宇,所以來隱府拿人變成了慎刑司。
齊家算的上是官家,可偏生只有齊霄沒有官職在身,若是深究起來,根本不需要驚動慎刑司。
奇怪就奇怪在,慎刑司的人竟然直接就到了隱府,甚至竟然以包庇犯人的罪名將陳烈抓了,闖了進來。
隨同而來的,還有齊霄的生母水姨娘和齊霄的大哥齊飛。
一群人被堵在了院子外頭,吵鬧聲不斷,可是始終沒有人露面。
紅字閣的人平日里沒事都喜歡待在隱府里,只不過今日紅玉正好讓人去調查齊家和陳家的事,所以留下來的只有七八個人,一開始眾人從未想過有人敢到隱府來鬧事,所以等到把慎刑司的人抓了陳烈,幾個下人跑來告訴了紅鳶,紅鳶才帶人將這些人堵在了院子外頭。
「紅鳶姑娘,今日我們只是來抓人,並無冒犯雲姑娘的意思,只要雲姑娘將人交出來,那麼我們立刻退出隱府。」這才帶人來的,是慎刑司之中掌管追查犯人的分司長,叫做王志闖。
「王司長,你搞清楚一點,這裡是隱府。」紅鳶看了一眼被打的嘴角都流血的陳烈,不禁冷冷地開口道:「陳烈是我們隱府的大管家,往大了說,那是代表隱府的臉面,你今日這麼做,難道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么?」
「紅鳶姑娘,這話可是怎麼說呢?」王志闖一副笑臉迎人地說道:「先前我們也不知道這是隱府的大管家不是,你看,這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就在這個時候,水姨娘突然尖聲叫罵道:「我看她們就是一夥的,王司長,你把雲月汐那個賤人抓起來,肯定是她指使那兩個小賤人殺了我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
就在這時,紅鳶身邊的紅杏倏然出現在水姨娘身邊,齊飛想要伸手阻攔的時候只覺得手心一痛,下意識的縮回手,發現自己的手上什麼都沒有,不禁有些奇怪,那疼痛感那麼強烈,可自己的手上為什麼沒有傷?
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紅袖已經將兩根針瞬間沒入手中,隨後照著水姨娘的臉左右開弓打了起來。
等到別人反應過來想攔著的時候,紅杏已經十幾個巴掌直接把水姨娘的臉都打爛了。
慎刑司的人大都被紅杏的舉動吸引了目光,卻不想這邊押著陳烈的兩個人竟然直接被一個紅衣女子給撂倒了,隨後對方帶著陳烈和紅杏全都一個閃身回到了紅鳶身邊,好像剛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紅鳶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王志闖有些不悅地眯起眼睛,緩緩的開口道:「我們慎刑司的人也是你們隨便打的嗎?」
「你們慎刑司的人也就會欺負人家不會武功的人。」紅鳶冷冷地看著王志闖,嗤笑一聲說道:「若是換了其他的人,早把你們這群廢物給打死了。」
「紅鳶!」王志闖猛地怒喝一聲,臉漲得通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志闖,當年你師父跟著我練武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讓你跪下叫我一聲師祖你都說不出話來,還紅鳶姑娘,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紅鳶抱著胳膊,看著王志闖說道:「你師父要是泉下有知,說不定哪一日得爬出來打死你完事了。」
「哈哈哈哈……」紅鳶話音一落,吳雪的大笑聲便從眾人身後傳來,連站在吳雪一旁的張珂也不禁笑著說道:「還真是沒想到,我們紅鳶竟然如此厲害?」
「兩位小姐有所不知道,紅鳶姐姐當年是慎刑司唯一的一個女子,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打遍整個慎刑司無敵手了。」紅玉笑著解釋道:「所以慎刑司最早的那些司長大都是紅鳶帶出來的。」
「也就是說,當年除了慎刑司的司長,這些分司長都得聽紅鳶的吧?」吳雪有些好奇地問道。
「可以這麼說。」紅玉笑著應聲,隨後走到紅鳶身邊低聲說了什麼,紅鳶點點頭,也沒有多言,一時間,沒了水姨娘這個撒潑打諢的人,兩邊都陷入了安靜。
雲月汐就是在這種詭異的安靜的氣氛中出現的。
齊飛見到雲月汐的那一刻,突然心裡十分慌亂,他想也許他父親一開始就不該和陳家聯手的,因為他見過陳瑜,輸人不輸陣,但是當他看到雲月汐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陳瑜必輸無疑,沒有為什麼。
「慎刑司第七司分司長王志闖。」雲月汐今日根本沒有任何妝扮,反倒是因為剛剛醒過來,所以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依舊不妨礙她站在這裡就自有一股睥睨世間的氣勢,以至於眾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只聽得她清冷的聲音在頭頂上飄蕩,「認識這個么?」
王志闖抬起頭,看到雲月汐手中的金色的令牌,頓時驚得直接跪在地上,以頭觸地,恭敬地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手令,見此令者,如見帝皇。
整個天下,只有這麼一塊皇帝手令,還是皇上有一次在早朝上特意讓楊公公呈給文武百官看過的。
那一日,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手令是皇上特意製作,以後要交給信任之人作為欽差大臣證明身份而用,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雲月汐手裡見到了這個手令。
一時間,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他們似乎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可是雲月汐先前昏迷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見過皇上來看過雲月汐,所以很多人都認為雲月汐可能根本醒不過來了,或者說皇上登基以後,可能就不會對一個女人太過上心,所以很多人在很多程度上都默許了陳家的上躥下跳,畢竟如果陳家成功了,那麼大家都有機會把自己府里的適齡女子送進宮裡去。
只是沒有人知道,歐陽灝軒每晚都會把奏章帶到雲月汐的房間里來批閱,只要平日里不需要在宮裡的時候,所有的時間都是在隱府的。
「雲姑娘,我們齊家雖然回京時間不久,可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雲姑娘,以至於雲姑娘身邊這兩位姑娘竟然出手擊殺齊霄,今日來只是想討回個公道而已。」等到眾人起身,齊飛搶先開了口。
有的時候,雖然有了一種感覺,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又是另外一回事。
先前他們來的時候那可是大張旗鼓,幾乎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們要來找隱府的麻煩,若是今日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回去,只怕他們齊家以後都沒辦法在京城這些世家貴族裡抬起頭來了……
作為齊家的嫡長子,齊飛很明白他們齊家雖然被人標榜為世家,但是根本沒有世家的底蘊。
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世家,若是一步走錯,那便是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了。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掰扯這件事,因為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回不去了。
「齊家大公子齊飛。」雲月汐打量了齊飛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說我身邊的人殺了你弟弟齊霄,可有證據?」
「嘉善樓里所有的食客都看到了。」齊飛立刻說道:「而齊霄回府沒有多久就重傷身亡,難道這還不是證據嗎?」
「呵呵,真是天真。」雲月汐看著齊飛說道:「若是你們齊家見死不救,直接弄死了齊霄,然後再把髒水潑到我們隱府來,那我們也要承認么?」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飛立刻惱怒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如此污衊於我們?我們齊家……」
「齊家怎麼樣?」就在這個時候,歐陽灝軒竟然大步走了過來,眾人看到歐陽灝軒出現,頓時再次跪在了地上,只是歐陽灝軒並沒有讓他們起身,反而徑直走到雲月汐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雲月汐一番才問道:「你沒事吧?」
陳家的上躥下跳,歐陽灝軒並不是默許,而是根本沒有把這群人放在眼裡,在歐陽灝軒的心裡,天下任何事都比不過讓他的汐兒趕快醒過來,他自然也沒有心情去應付那些人。
只是沒想到,這群人竟然敢算計到雲月汐頭上去。
所以,在歐陽灝軒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便立刻來了隱府,他的汐兒怎麼能容許別人欺負?
「沒事,只是閑來無事,出來轉轉而已。」雲月汐的話讓王志闖和齊飛的臉都白了,你聽聽人家這是什麼話?
他們氣勢洶洶的來了,結果人家竟然只當做天氣不錯嗎?
「林夕,把調查的結果告訴王司長。」歐陽灝軒擋在雲月汐身前,眯著眼睛看向王志闖說道:「如果朕沒有記錯,慎刑司應該是朕的人,從什麼時候起慎刑司都開始聽一些廢物的了?」
「臣……臣知罪!」王志闖若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估計可以直接告老還鄉了。
歐陽灝軒冷哼一聲,看著林夕說道:「林夕,念給他們聽!」
「齊霄受陳家二公子陳勇教唆前往嘉善樓鬧事,恰好聞少夫人和張珂小姐在場,於是雙方發生爭執,期間齊霄被打,隨後狼狽逃走。」林夕雖然面無表情,可是聽在齊飛耳朵里總像是在嘲笑他們齊家一般,只覺得分外難堪,但還是要硬著頭皮聽下去。
「齊霄回府後沒多久,齊飛帶人秘密將齊霄打死,想要以此來污衊聞少夫人和張珂小姐,目的是為了對付蘇王殿下和聞大人。皇上,屬下說完了。」
「現在你們聽明白了么?」歐陽灝軒冰冷的目光落在齊飛身上,緩緩地問道:「齊飛,若是想朕饒你一命,就老老實實地交代,是誰指使你誅殺齊霄來污衊蘇王和聞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