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樂當小孩(二)
等賀續蘭忙完國事回來,聽殿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眉心微擰,當即大步踏入殿里。
他剛進殿,就對上易燁封的眼神。易燁封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手指一指等人高花瓶旁的太師椅。
只見太師椅下面冒出個圓滾滾的小屁股。
「躲哪去了?怎麼找不到?」易燁封面無表情沉聲道。
賀續蘭反應過來他們在做什麼,有些無奈地抬手撫額。小孩玩躲貓貓,還真是顧頭不顧腚,雪芽撅著屁股縮在椅子下,只要他看不見別人,就覺得別人也看不到他。
易燁封假模假樣地去其他地方找,特意避開太師椅。不一會兒,賀續蘭就看到雪芽從裡面爬出來。他頗為小心翼翼地到處瞄,見易燁封正背對著自己找另外一個角落,又見賀續蘭正看著自己,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爬回原處,繼續撅著圓屁股。
賀續蘭實在忍不住,只能用咳嗽的聲音掩飾自己的笑聲。
易燁封把殿內其他地方都找完,掃了眼還撅在那裡的小屁股,就朝殿外走,「是不是躲去外面了?」
他走到殿外,殿里的雪芽聽到動靜,連忙從椅子下鑽出來,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跑到桌子旁,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銀子,「我贏了!我贏了!我拿到銀子了!」
易燁封這才裝作剛發現雪芽的樣子回到殿內,只是他演技實在不好,不對,與其說演技,不如說他那張臉基本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依舊是那張面癱臉,「嗯,你贏了。」
不過雪芽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他很興奮拿著銀子看來看去,又看向易燁封,「這回我來找,你來躲,你放一塊新的銀子在桌子上。」
易燁封照做,雪芽隨即背過身,把臉埋進交疊的雙臂間,開始數數。
「一、二……」
他才數到二,易燁封就腳尖輕點,直接飛到房樑上。不僅如此,他還特意藏進死角里,保證雪芽就算抬頭看,也絕對找不到他。
目睹這一切的賀續蘭:「……」
雪芽數完,第一時間就往他剛剛躲過的太師椅下找,那裡自然沒有易燁封,易燁封連鑽都鑽不進去。雪芽沒找到,又往其他地方找,他根本沒想到易燁封躲在房樑上,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人,他的小臉上儘是迷惑。
雪芽巡視四周,再一次對上賀續蘭的眼神,這次他沒再做噤聲的動作,而是跑到賀續蘭的面前。
他伸手抓住賀續蘭的一根手指,很小聲地說:「哥哥,黑伯伯躲在哪啊?」
賀續蘭聽到「黑伯伯」三個字,再一次咳嗽。他轉開臉,硬生生把笑意壓下,才蹲下身對雪芽說:「如果我告訴你,豈不是在幫你作弊?這樣不好。」
雪芽一聽,嘴巴就嘟起來了,他抓著賀續蘭那根手指來回搖,撒嬌地說:「告訴我嘛,就告訴我一回。」
手指被抓住,那種軟乎乎的觸感很神奇,神奇到賀續蘭還想享受一會,所以他只笑不語,而雪芽見賀續蘭不說,嘴巴嘟得更高,他實在是找不到易燁封,只能肉痛地說:「如果待會我贏的銀子分你一半,你可以告訴我嗎?」
「一半?」賀續蘭故意逗雪芽,「如果我都想要呢?」
雪芽嘴巴不嘟,扁了,「不行!不行!都給你,那我就沒有了。」
賀續蘭繼續逗他,「你還那麼小,要銀子做什麼?把銀子給我,我給你買好吃的。」
「不拿來買吃的,我要給阿娘的。」雪芽脆生生地答道,他另外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從易燁封那裡「贏來」的銀子。
賀續蘭一愣,隨後對雪芽輕輕一笑,同時悄然無息地扯下腰間玉佩,兩指夾著玉佩,迅速往房梁某處打去。
細微的一聲響起,易燁封從上面摔下來。在落地之前,他先翻過身,好能站穩落地。
他落地聲很輕,雪芽又是背對著,所以並沒有發現。易燁封接收到賀續蘭遞過來的眼神,默然無語地隨便藏在一根柱子后。
他藏好了,賀續蘭才對雪芽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過這個殿里能藏下他的地方不多,你再圍著殿里轉一圈看看。」
轉了半圈,雪芽順利抓到易燁封。
而後,又玩了幾局,賀續蘭見雪芽玩得滿頭是汗,便不讓他們玩了,趕易燁封回練武場,再抱起雪芽去沐浴。
沐浴完,賀續蘭才發現沒拿雪芽的衣服。今日黃公公不在,他又不想讓其他人碰雪芽的衣服,只能先隨便給雪芽裹著其他袍子。待回到寢殿,他去衣櫃里拿衣服,把雪芽留在床上。
雪芽從袍子里爬出來,光.溜.溜在床上爬了一會,突然看到床里側那些小抽屜。他眨巴眨巴眼,爬過去,把其中一個柜子打開。
等賀續蘭回來,就看到雪芽正拿著一件水紅色金絲玉蘭花紋的肚兜往自己身上圍。
「官官,這個不能碰!」賀續蘭大步走過去,想把肚兜搶過來,可雪芽不給,還同他撒嬌。
「我要穿這個,這個好看。」
賀續蘭表情難以言狀,耳垂漸漸變紅,「不行,你現在太小了,還不能穿這個。乖,等你……等你長大了再說。」
雪芽偏頭,「這明明是小孩才能穿的啊。」他拿著肚兜在自己身上比劃,「剛好合適呢。」
肚兜正好遮到雪芽的小腿膝蓋。
「不合適,這不是小孩穿的。」賀續蘭把手裡的衣服給雪芽看,「我們穿這個,這個好看,上面有水鴨子呢。」
雪芽還在迷惑肚兜的問題,「不是小孩穿的?那是誰穿的?」他把手裡的肚兜努力往上一舉,「這個連屁股都遮不住,大人穿,羞羞!」
*
賀續蘭實在忍不住,他一手奪下雪芽手裡肚兜,胡亂往枕下一塞,「不管這個,我們把衣服穿好,然後去吃糯米糰子。」
有了吃的,雪芽立刻把肚兜忘之腦後,乖乖讓賀續蘭幫他穿衣抱去用點心。只是他吃糯米糰子的時候,發現了賀續蘭耳朵還紅著,不由眨眨眼,奶聲道:「漂亮爹爹,你耳朵為什麼那麼紅?」
「你叫我什麼?」賀續蘭怔了下。
雪芽重複了一遍,「漂亮爹爹。」他叫完放下手裡只吃了一半的糰子,顧不得擦手就抱住賀續蘭的手臂,「漂亮爹爹,阿娘怎麼還沒回來?你去接阿娘回來好不好?我想阿娘,阿娘也想爹爹。」
說話間,眼睛已有水氣。
賀續蘭雖然沒有見過雪芽的阿娘,但多少明白一個青樓妓子選擇生下孩子,絕大原因是出自對那個男人的愛,可這份愛並沒有好結果。
一個生下孩子的妓子,一個由妓子在青樓楚館生下並長大的孩子,兩個人的經歷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幸的。
賀續蘭把雪芽摟進懷裡,沒有去管對方油乎乎的爪子,「官官的阿娘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對了,過幾日就是乞巧節,有花燈看,官官要不要去看?」
因為是小孩子,所以很容易就被引走注意力,雪芽很快就問起了什麼是花燈。
賀續蘭本來乞巧節也是準備帶雪芽出宮玩的,甚至他還特意準備了一艘船,屆時船上只會有他和雪芽,但雪芽如今變小,那艘船本來的用途自然是用不上了。
如今風調雨順,上京遠比以前要更加繁華,像乞巧節這種節日,市集特許整夜不休,女郎們都可以自由上街,也無需擔心人身安危,因為到處都是巡邏的護城兵。
除此之外,還有便衣御林軍混在人群里,默默守護一方百姓安危。
火樹銀花,夜景都彷彿變成白晝,精緻華美的古城人聲鼎沸,笑聲處處。行人接踵而來,不乏貴族少年、少女身著華服,在家丁、丫鬟的護送下,提燈走過,香粉彌在空中,與食物的香氣相融。
雪芽被賀續蘭抱在懷裡,從馬車下來,他眼睛就一直睜得大大的,到處看。在路過一間燈籠鋪子時,賀續蘭停下腳步,問雪芽:「官官喜歡哪一個?」
雪芽把鋪子里的燈籠都看了一遍,賀續蘭注意到他在一個兔兒燈上面視線停留許久,剛想問他是不是喜歡,此時又來了客人,是一對母子。
兒子想買燈籠,但母親問了價之後,就尷尬地對老闆笑了笑,抱起兒子就走,哭聲驟起。
「娘,我要買燈籠!」兒子哭著喊,甚至還坐到了地上,不肯起來。
母親力氣小,一時也拿兒子沒辦法,她先是低聲哄,「燈籠有什麼好的?我們去吃東西,不買燈籠。」
兒子還是哭鬧,「不!我要燈籠!我就是要買燈籠!」。
母親見周圍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既難堪又無力,她提起兒子,對著屁股打了幾下,「買什麼燈籠!那都是好看不經用的東西。」聽到兒子哭聲更大,她眼睛也紅了。
雪芽聽到外面的動靜,他很快扭過頭抱住賀續蘭的脖子,怯生生地說:「爹爹,我不要燈籠。」
他已經完全把賀續蘭當成自己爹爹了。
賀續蘭安撫地拍了拍雪芽的背,同時讓黃公公把兔兒燈和旁邊的老虎燈買下來。黃公公明白賀續蘭的意思,把兔兒燈給賀續蘭后,他就拿著老虎燈去找外面的那對母子了。
「看,好不好看?」賀續蘭一邊抱著雪芽往店外走,一邊給雪芽看剛買回來的兔兒燈。
這燈做得精緻,不僅燈籠的形狀是兔子,燈裡面也有一個兔子,而且最有趣的是他的燈柄,做成了胡蘿蔔的樣式,所以價格不菲。
雪芽雖然說不買,可燈籠買到手,他眼神完全離不開了,眼巴巴地望著,待賀續蘭把燈籠給他,他更是緊緊抓在手裡,小狐狸眼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後面還主動香了賀續蘭臉頰一口。
走了一段路,賀續蘭看到他們原來花燈節吃過的湯圓攤子的老闆,老闆今夜沒賣湯圓,賣的是消暑的蓮子湯。
「官官。」賀續蘭剛想問雪芽想不想吃蓮子湯,就發現懷裡的小孩一直盯上了鍋里的吃食,還吞了口口水。
賀續蘭見狀便在攤面坐下,讓老闆端一碗蓮子湯上來。送蓮子湯的老闆娘看到賀續蘭,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客人是你啊,好久沒看到你來了。」她雖然只見過賀續蘭一次,但就記住了。她又看到坐在賀續蘭旁邊的雪芽,誠心誇讚,「好漂亮的小妹妹。」
雪芽今日穿著一身嫩黃色的衣裳,扎著雙丫鬢,但因為年齡太小,雖然沒穿襦裙,但看上去很像小女孩,尤其他手裡還抓著自己的兔兒燈。
「我不是小妹妹,我是男孩子。」雪芽倒是有些不高興,奶聲奶氣地反駁。
老闆娘發現自己弄錯,連忙賠罪,好在雪芽沒生氣多久,就完全被好喝的蓮子湯吸走全部注意力。賀續蘭沒吃,專心喂雪芽吃,喂到一半,周圍便衣打扮的御林軍突然將賀續蘭和雪芽圍住。
賀續蘭本沒去管,但他聽到黃公公驚愕的聲音,「尹……尹公子,你怎麼會在這?」
尹青懸?
賀續蘭眼眸微沉,此時尹青懸的聲音越過人群傳到他耳中。
「今日過節,所以來上京逛逛,沒想到這麼有緣,不知道賀兄能否賞面敘敘舊?」
「好啊。」賀續蘭一開口,護在他周身的御林軍退後,但他們依舊提防地看著尹青懸。
尹青懸單身一人,面對那些御林軍,他好似一點都不怕,徑直走到賀續蘭和雪芽坐的那張桌子前坐下,又對老闆說:「老闆,這裡再來一碗。」
對老闆說完話,他看向對面的賀續蘭,自然注意到賀續蘭旁邊的小孩,其實他之前就看到了,如今走近了看,發現這個小孩真的跟他記憶中的少年長得很像。
「是他的孩子?」尹青懸突然問。
因為對方是尹青懸,賀續蘭自然不會解釋這是雪芽,面對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不怕死?」
「人有不怕死的嗎?只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罷了。」尹青懸視線一直落在雪芽身上,但雪芽被賀續蘭喂得開心,一點注意力都沒分到對方身上,「寧奉那邊很快就會送來書信,希望你不要違背你當初在勸降書里說的話。」
賀續蘭聞及此言,不由看向尹青懸,兩人目光短短碰觸,他開口道:「這不像你的作風。」
尹青懸自嘲一笑,「的確不像,但我父親離世后,我想了很久,忠君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重要?我家三代都是忠臣,對君王忠心耿耿,從未有任何不軌之心,即使君王昏庸無道。君王無用,便是臣子的無用,我原來都是這樣告誡自己的,但現在,我想我是時候丟下這句話了。」他轉頭看向周圍,眼見處處皆是祥和,跟崔令璟在位的后兩年完全不同。
尹青懸看著那些行人的笑容,臉上的嘲意慢慢減退,「我不會承認我輸給你,只能說我們兩個路從來都不是一樣的。」
尹青懸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所以他長大后,只想當一個忠臣,當他發現帝王完全扶持不起,他還是在當那個臣,但賀續蘭不一樣,同樣出身高門貴族,對方比他離經叛道許多。
君不行,他便來當那個君,這是賀續蘭的想法。這個想法在尹青懸腦海里,從來不會出現。
尹青懸突然憶起賀續蘭沒進宮前的日子,那時候他們是好友,所有人都誇他們是上京雙玉,但雙玉中,明顯是賀續蘭這塊玉更引得世人痴迷。世人痴迷,尹青懸並不在意,可他的一位老師都在他面前誇賀續蘭,還說要他向賀續蘭學習。
「你太講死理了,該向賀續蘭學習一二。」
那時候他覺得老師的話有所偏駁,但現在老師的話好像是真的。賀續蘭行事果敢且大膽,比如對方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雪芽當皇帝。
*
尹青懸說完,又看向雪芽,「小朋友,你爹爹在哪裡?」
雪芽抬起頭,指了指旁邊坐著的賀續蘭,「這就是我爹爹啊。」
尹青懸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眉頭皺了下,緊接著又問:「那你阿娘呢?」
「阿娘去……」雪芽還沒說完,就被賀續蘭打斷。
賀續蘭拿絲帕把雪芽的嘴巴擦乾淨,同時冷淡地對尹青懸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著我對他不好,有機會輪到你?」
尹青懸被言語一刺,臉色頓時難看幾分,不過他沒發作,只是從懷中拿出一細條錦盒,裡面是一支金步搖。他把金步搖遞給雪芽,「這個,送給你爹……你阿娘。」
他認為以賀續蘭的性子,定是容不下這個孩子的生母,孩子口裡的阿娘應該說的雪芽。
雪芽看到金步搖,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刻伸手去接。賀續蘭本想攔住,但看到雪芽的表情,還是忍住了,不過這不妨礙他趕人,「伯父的事,我很難過,望你節哀,但敘舊敘完了,你該走了。」
尹青懸看一眼賀續蘭,又繼續對雪芽說:「你跟你阿娘真是像,喜歡的東西都一樣。」說完,他起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黃公公看到賀續蘭把人放走,不免問了一句,「少爺怎麼把人放走了?」
「他敢來這裡,就是不怕死,既然不怕死,殺了他也沒什麼意思。」賀續蘭看向一臉興奮地看著手裡金步搖的雪芽,後半句驟輕,「反正他這輩子都有遺憾,就讓他一直遺憾下去吧。」
雪芽得了一支金步搖,瞬間就忘了手裡的兔兒燈,但他沒拿多久,金步搖就被賀續蘭拿走了。
「這個簪子太尖銳了,這裡那麼多人,很容易傷到官官,這個先讓黃叔拿著,等到宮裡,再給還給官官。」
賀續蘭將金步搖遞給黃公公的時候,無聲說了幾個字。
黃公公看明白后,無聲無息地將金步搖又遞到身後的御林軍手裡,「弄壞這個,然後找個最臭最髒的地方,埋了。」
雪芽沒聽到黃公公的話,但賀續蘭聽清了,他抱著雪芽往前走,如往常一半溫和著聲音問懷裡人要不要看船燈。
一個時辰后,他們坐馬車回宮,那時雪芽已經累得在賀續蘭懷裡睡著了,不過等他第二天醒來,他的玩具匣子里多了一支新的金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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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芽變成小孩突然,變回時,也非常突然,是在一個深夜突然變回的。變回時,他還醒了。看著沒身上掛著破布的自己,再看向被自己弄醒的賀續蘭,雪芽沒臉地拿被子捂住臉。
他變小時的記憶,干下的一系列蠢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沒臉見賀續蘭,賀續蘭倒是很平靜,起身給雪芽換了衣服,再把人重新摟懷裡,「還沒天亮,再睡一會。」
雪芽臉依舊很紅,過了一會,他終於鼓起勇氣說:「那些事都不許再提了。」
賀續蘭合著的眼慢慢睜開,他看向懷裡的人,「官官說的什麼事?」
「就……就那些!」雪芽不敢看賀續蘭的眼睛,一看,他的所作所為就在腦子裡無限回放。
「好吧,肚兜遮不住屁股的事情,我不會說的。」賀續蘭語帶笑意。
雪芽知道賀續蘭是故意捉弄他,可他一聽,還是忍不住全身都紅了,羞得直接鑽被子里了,後面還是賀續蘭哄了好久,他才肯出來透氣。
雪芽後面幾次見到易燁封,都躲著走,生怕對方提起那個「黑伯伯」的稱呼。
除了那些蠢事記得,雪芽還記得那支金步搖,他主動將金步搖上交,但賀續蘭沒收。
「他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了。」賀續蘭說。
「真的嗎?哥哥你不生氣嗎?」雪芽雖然當上皇帝,但他還是喜歡金子。雖然這東西是尹青懸送的,可畢竟是金子,而且尹青懸拿走他幾支簪子,還他一支金步搖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他更怕賀續蘭不高興,生氣。
「不生氣。」
聽到這個回答,雪芽高興地主動坐賀續蘭腿上親了對方好幾口,「我就知道哥哥不會生氣,哥哥最好了。」
「嗯。」賀續蘭勾了下唇,並沒有說這支金步搖非那支金步搖。
他能容忍情敵活著,已經是他的大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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