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元首戈麥斯
「滾？」絕咬著牙，狠狠的說著這個字，正當想要回復的一刻，一位穿著黑披風的男子抵達了營地，其身邊跟著寥寥幾名榮譽戰士，感覺得到那幾個戰士的不凡，給人一種每一個都遴選自高級軍團的感覺。戰士們停在了停在營地入口處，而絕看著他走進來。
有些人投下的陰影甚至比自己的身軀更為龐大，但很少有人能帶來這樣的氣勢和黑暗，頭頂盤旋著很多烏鴉。這黑暗在絕和零小隊的所有隊員的頭頂盤旋，不時發出飢餓的鴉鳴。
那些黑色渡鴉似乎是在跟隨著黑披風男子，無情地提醒著身邊的每一個戰士的命運。黑色渡鴉鳥喙掛著的殘布恰似卡巴西亞軍營如今頹喪的軍旗。不過當黑披風男子走進破爛不堪的戰地帳篷，絕發現他終究還是沒有料到，那男子的外表如此接近凡人。
披風男的髮際摻著灰絲，在血色圓月的天空映襯下變得十分明顯。飽經戰亂洗禮的鎧甲之外，披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兩隻手都緊緊收在衣擺內——正如絕想象中的顯貴做派。披風男沒有佩戴任何軍銜的標誌，也不知其真正的身份是啥，唯一的標誌就是那些見證其浴血之怒經歷的各種傷疤。包括零小隊隊長聖胡安在內的所有人，透露出的是極大的敬畏，即使零小隊里隨便哪一個看上去都能輕而易舉地擊垮眼前這個人。
但是，包括聖胡安在內所有人都要聽命於這個人，因為他是整個阿斯拉軍營的副首——戈麥斯。
龐然大物就在面前，絕看著他的同時，無知的絕感受到某種莫可名狀的感覺，但無論他多麼的細心觀察，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卻多了一絲不安之感。或許這就是那某種真正的未知？或許正是因為這種不可名狀和不安之感，才讓整個零小隊感到敬畏。只有知道戈麥斯是誰的零小隊才明白，無論結果怎樣，現在戈麥斯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已經無法回頭。
『阿斯拉的三個軍團已經開進了隆德薩克平原，但沒過幾周，卡巴西亞第二軍團和吞靈軍團就衝垮了他們的陣地。而阿斯拉軍隊倉促修建的護堤也被他們的火藥輕易炸開，可笑的是，那火藥就開採地居然是比馬努斯大陸西北部還要貧瘠的小丘陵之下。不得不承認，卡巴西亞軍營有他們的實力，加上古拉德巨人的強悍戰力、GBL教會的元素法術，阿斯拉三大軍團兵敗如山倒，因此副首才不得不選擇親自前來干涉。』聖胡安微眯著眼睛，心想道，早已忘記了絕的事情。
數月來，絕一直都知道，有著數以千計的戰爭石匠深入隆德薩克礦洞，考量了整個地質的所有細節，每塊土地的細微起伏轉折……還有斯卡拉夫大陸如立針氈的命運，以及有關各個時刻的低聲預言……
絕的耳朵突然一陣刺癢，不知為啥，腦海里卻出現了偶遇的一位蒼白女士的情景，後者送給了絕一句話，而那句話是「我曾看見過你朋友們的死亡，當時的他們死得慘不忍睹!而你，在這崩潰世界中流浪，發出了響徹天地的咆哮。」
「聖胡安！」戈麥斯終於開口了，鏗鏘的聲音如同刀劍出鞘般凌厲。他稍作停頓，似乎是在給所有人一刻時間去適應這尖銳的刀鋒，「和我說說奧貝里斯城之戰會如何得勝！」
「這有八條陸行艦，在平原中。」聖胡安手指著懸挂在正位的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開口道。這塊地圖被他翻弄得已經褪色泛白，「每條都由一頭亞戈瑪獸蜴牽引，在戰團前面領路，這樣就將踏過敵人的死屍。只要一聲令下，那些野獸就能用破銅爛鐵把這裡犁成耕地。」
這個時候泣面露微笑，對自己的計謀洋洋得意，因為這是之前他曾和聖胡安分析的戰局。但副首戈麥斯卻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杯子——簾正在為他斟酒。
「我們自己想控制住亞戈瑪獸蜴都很難，你確定？「戈麥斯終於低聲說道，一邊盯著杯子里的上等馬努斯葡萄酒。「來，我們設想一下，隨便一個GBL元素法師釋放火球法，只要一聲爆炸——請告訴我，在你的想象中，誰會先跑？——是夾著尾巴的亞戈瑪獸蜴？還是阿斯拉嚇破膽的軍團？
隨後戈麥斯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我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拿到你要碾碎的這片土地。不過似乎我高估了你對GBL元素法師的了解。」他搖晃著杯中的酒，流露出一絲失望。「你在親手給我們自己的手下送葬。」
「割首計劃！」此刻，不知道什麼藏在陰影中的一個人不耐煩地說道，在他黝黑皮膚的對比下，周圍的陰影反而顯得明亮，而他就是前任副首的直屬部隊隊長馬格納，現任滅神戰隊的隊長。「我們在明日日落後就潛入礦洞，解決他們的首領。干不幹凈，漂不漂亮，無所謂。」
「真是值得令人欽佩的戰術呀，哈哈哈！」戈麥斯大聲笑了出來。「但是那些帶頭的也不是當兵的，現在他們還不是。我們阿斯拉和盟友的共同敵人只是在追隨叫喊聲最大的人，即使殺了一個，第二天一早就會站出來三個嗓門更大的，而且，你要知道GBL教會來了不止一位祭祀！」
聖胡安笑了出來，對眉頭緊鎖的馬格納點了點頭。「我剛才確實擔心了一小會兒，怕你真找到了取勝的辦法，馬格納。」
突然一片死寂無聲，而地圖旁邊的紅蠟燭已經快要燒到了底。
「事實是，這場仗我們贏不了。」戈麥斯繼續說。「我們不能單靠自己和卡巴西亞軍團、吞靈軍團、古拉德巨人部落和GBL教會三大勢力對抗。即使是阿斯拉軍營的統治者也不例外，馬歇爾·D·托瓦拉已經證明過了。」
「看看，號稱諾倫第一公會的傑馬爾工會會長馬歇爾·D·托瓦拉是唯一讓各大元首恥笑的人」，戈麥斯輕笑著，撫平外套上的褶皺，旋即說道：「這也讓我懂了，你們也好，其餘所有人也好，在戰鬥來臨的時候問的是如何不被打敗。但有一些戰鬥是無法取得勝利的。有時候，唯一的戰術只有前赴後繼、赴湯蹈火，懷抱著必死的信念焚身與烈焰之中，這就是一種更強大的力量。」
戈麥斯敞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露出了……
「古蘭斯和我。」他面帶殘酷的微笑，「我們一直在尋找著，到底需要犧牲什麼東西，才能獲得勝利。」
古蘭斯，阿斯拉軍營元首！
「聖胡安，但願你能發現這場戰役的失敗。」戈麥斯對我低聲說道。他的聲音里透著永世不滅的憤怒，「但願他，也能聽得到死者的悔悟，是他的愚蠢，葬送了十幾萬戰士的性命。」
「戈麥斯的力量，阿斯拉的力量，會讓他們看到的！」
食腐渡鴉正發出陣陣哀鳴，輕拍的羽翼漸漸遠去，而戈麥斯和陰影下的馬格納也消失在了視野里，只留下了的一道傳音迴響在聖胡安的腦海中，當然，絕和零小隊成員無法聽到：
「聖胡安，那小子，有著奧西里斯神的氣息，很適合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