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雙生子
「說啊!不敢承認是嗎?哈哈哈哈哈哈,雙神庇佑,統統都是狗屁!虛偽!噁心!你們這些活在陰暗的地溝里的蛆蟲不值得,真是不值得,是你們!活活騷燒死了母親…」點絳眼神落在身後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身上,硃砂,那是自己的「妹妹」。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睜著一雙異瞳看著對面的人群,像是所有的情緒都給了點絳這個「姐姐」。點絳拉著硃砂一路逃到了懸崖邊上,看著無數熟悉的人舉著火把,沒有往常一樣在黑夜裡給他們姐妹照亮黑暗的溫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張猙獰的臉皮,讓點絳感覺到刺骨的寒意。「點絳,快回來吧…」中年祭祀呼喚著。
點絳看著硃砂的臉,想伸出手撫摸硃砂,看見血紅一片的掌心又放了回去,緊握著裙角對硃砂說:「姐姐做什麼,硃砂都不要怕…」硃砂動了動眼珠乖巧的應了一聲,將點絳的手舉了起來放在臉上,在一片血污中勾起一個甜美的笑容,金色的瞳仁在黑暗下閃爍著暗芒。點絳顫抖的舉著刀,對著硃砂眼睛扎了下去,硃砂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點絳,點絳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渾身一抖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刀尖險險停在那顆金色的瞳仁上渾身顫抖著,牙齒髮出激烈的碰撞聲。硃砂突然一把握住了點絳的刀,用力的壓了下去,「噗嗤」入肉的聲音響在耳邊,血順著硃砂的臉頰流淌了下去,硃砂彷彿沒有任何痛覺看著點絳:「為什麼決定了的事下不了手呢。你還記得嗎,我們是雙生子,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一個整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詭異的笑容浮現在硃砂的臉上。
點絳渾身冰涼,瞪大了眼睛:「你!」慌忙的鬆開了手,刀落入硃砂手中,硃砂對著自己的眼眶一攪,一塊血肉模糊的球體被剜了出來,點絳愣愣的看著和以往傻愣愣完全不一樣的硃砂完全傻了眼。看著她將那球體一口吞了下去,一邊咀嚼著一邊勾唇微笑的樣子瞬間吐了出來,當她抬起頭時硃砂的血手摸上她的臉頰,在她臉上畫上一片猩紅,低聲輕吐:「我們是一體的。」「不…你是誰?你不是硃砂,走開!」點絳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眼淚混著一臉的血狼狽到了極點。看著地上的那把刀,快速的撿了起來,對著自己的左眼狠狠戳了下去,硃砂撲在點絳身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陰沉的說到:「你恨我!你在恨我!你怎麼可以恨我!」
中年祭祀怒吼:「阻止她們!」一個強壯的男人沖了上來,一把奪過點絳手中的刀,一左一右抓著兩個女人,想要分開兩個女人,硃砂回頭用著一隻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男人:「滾開!」手臂一揮一道金色的光芒刺向男子,男子痛呼一聲,踉踉蹌蹌的後退,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哀嚎。硃砂此刻皮膚上浮現出金色的脈絡,口中吐出一口金色的鮮血,拉著點絳向懸崖後退,將刀拿給點絳:「動手!」點絳拿著刀,看了看懸崖,顫抖的手。硃砂:「快點!」轉頭對著人群陰惻惻的說到:「你們將永生永世都活在詛咒里。」
點絳看著那些驚恐的人群,心中突然染上了報復的快意,上前用力的抱著硃砂,刀從前面的肉體狠狠刺入,疼痛逐漸蔓延全身,她感覺到了相同的熱度通過刀傳遞了過來,血脈相連的感覺在此刻死亡之時才感受到。硃砂帶著最後一口氣,抱著點絳一同跳下了懸崖,點絳感受著失重的無措,失血過多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著漸漸遠去的斷崖,上面站著無數舉著火把的人…
風呼嘯在耳邊,像刀刃刮在肌膚上,點絳感受著懷中的硃砂突然變得滾湯無比,燙得她有了那麼一絲清明。金色耀眼的光芒從硃砂皮膚下滲透下來,點絳突然覺得左眼睛一痛,眼前的畫面彷彿靜止了一樣。只聽得硃砂在她耳邊低語:「連帶著我的一起活下去。」像是一個氣球,猛然炸開,金色的光斑灑滿整個黑暗的環境,嗡鳴聲與尖叫交織成一片,點絳揮著手想抓住什麼,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抓住…
殊堇輕輕落在懸崖底部,看著這段截然不同的畫面,是黑白色的,沒有顏色。看著那個紅衣女子被路過的行人救走。是個老樵夫,老樵夫家中有個妻子,是個技藝高強的綉娘,兩老口有一兒子,在幾年前出了意外。
那老婦人:「硃砂,吃飯啦。」女子依舊是一身紅衣,轉過頭一雙紅如火焰的眸子一彎:「來啦,阿娘。」手中捧著一隻金色的蝴蝶…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她倒是幸運,落下去剛好一對無子女的夫妻,不幸中的萬幸。那倒是,幻想總是往幸運的的一面走嘛~」
殊堇直愣愣盯著那雙紅眸瞬間被傳回了現實。聽著耳邊摩耶的還在乾嘔的聲音,自動加了一個禁言術,瞬間世界安靜多了:「硃砂,有點…」「嗯?瀾七你叫我?」殊堇一愣回頭看見一聲紅衣的女子,再看看自己站在血紅的浴池裡,一隻金色的蝴蝶飛著落在殊堇頭上,殊堇看了看硃砂,眼中多了些什麼,沒有開口揮手拍飛了自己頭上的金蝶,硃砂說到:「親近一下都不可以嘛~人家會傷心的。」殊堇翻著白眼想了想當年這隻金蝶輕飄飄的落到別人頭上,一口咬掉半個腦袋的畫面,縮了縮脖子。轉眼看了看坐在鏡子面前的另一個自己,走上前去手放在傀儡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