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麻煩精（1）

除了滿心疑問之外，面對無家可歸的年輕女孩，時光一時也沒什麼辦法。同時枯萎的玫瑰花也讓時光相當好奇，這個年輕女孩子身上似乎隱藏了不小的秘密。時光本身就是二次元愛好者，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出現了無數熟悉的二次元故事情節，「衛宮家的亞瑟王、還是大熊的機器貓？」。

在那一刻，時光做出了決定，他要帶莉莉絲回家去。

事實上，想了半天時光都覺得除了把這位姑娘帶回家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明天得讓秦老二過來一趟，他是個戶籍警，查身份這種事他干是天經地義的！」只能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光不得不轉向女孩，「你先跟我回家，吃點東西休息下，我明天找人來幫你！」

會展中心的後門，這裡有一班夜間公交剛好可以到時光的家。

夜間公交一般都是老式公交，咣當咣當的聲音是公交車輪在跨過地面坑窪時候發出的碰撞聲。即使是在東海市這樣的超級大都市，到了晚間，夜間公交車上也是冷冷清清的。

咣當咣當的響聲讓公交車上的莉莉絲神情越發緊張。時光的左手無處安放，半天才狠下心來撫摸上莉莉絲的背，輕輕的來回移動，觸碰著莉莉絲的柔嫩肌膚。

「別怕，別怕，不過是公交車越過不平地面的晃動，別怕！」

時光有些尷尬的直視著前方的車載電視，上面的主持人在聲嘶力竭的推薦著一款老人鞋，聽說耐穿耐磨舒適便宜，深得老人喜愛。時光看著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的面孔，沒辦法，現在他身邊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位陌生的姑娘。

公交車晃晃悠悠的開車，讓時光好一陣鬱悶，大晚上的路上又沒人，公交車司機沒了堵車誤點的風險倒是一點都不急；車載電視里的廣告換了，從賣鞋的變成祛痘的，一個滿臉都是痘痘的醜女人正在上面大談她祛痘的秘籍，讓時光相當的無語。

「那是什麼？」忽然，莉莉絲說話了。

「什麼？」時光沒有聽清，下一秒才反應過來是上了車就一直沉默的女孩開口了，「你說什麼？」時光重複了一遍。

「那個是什麼？」好在莉莉絲沒有讓時光等待太久，伸手指著窗外飛馳而過的一個個黑色的「鐵疙瘩」再次問道，「鐵疙瘩前還有兩盞明晃晃的光」。

時光撓撓頭，心說這女孩是不是入戲太深了，他只得陪笑著無奈回答，「那是計程車啊，這位大小姐，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莉莉絲並沒有搭理時光的調侃，而是重複了一遍「計程車」，不久之後眼神一亮，轉頭問道，「應該說，計程車和我們現在坐的這個大鐵疙瘩，都是趕路的工具，對不對？」

「對對對」，時光沒好氣的垂下頭，計程車、公交車都是交通工具，莉莉絲沒說錯，可怎麼就是聽著這麼難受呢！

「那又是什麼？」莉莉絲似乎又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抬手指向前方的路面。時光一看，好傢夥，紅色綠色黃色三色燈，不是交通信號燈又是什麼。

「這是紅綠燈，綠燈可以走，紅燈必須停。我說你是哪個幼兒園畢業的啊，你們幼兒園老師沒教你們嗎？」

「紅綠燈，沒有啊，沒人教過我啊」，莉莉絲搖搖頭，回答的理直氣壯，「至於我是哪裡畢業的，我好像有些印象，大概是某個教會學校吧！」莉莉絲的回憶似乎遇到了難題，眉頭瞬間蹙起，看上去有些痛苦。

時光倒沒注意到，他只聽到了莉莉絲口中的教會二字，「教會？」，時光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教會寄宿學校跑出來的？」他倒是聽說東海市這幾年有西方天主教進入，搞了好幾個教堂也發展了幾個下級協會，再多的他也是不知道了。

「哎呀，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怪物。你其他的不知道，總知道自己多大了吧？」時光鬱悶的扳過莉莉絲的腦袋不讓她接著看車窗外，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我，我十七歲」，果然，對於自己的年齡莉莉絲還是知道的，不想時光再次哀嚎一聲，「居然還沒成年，完了完了，三年血賺無期不虧的年紀，這可咋辦！」

當然，時光腦海里依舊還有無數的疑問，那朵玫瑰花凋零、那莖幹化作灰塵隨風散去的的畫面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她到底是什麼人啊？」時光真希望有人能解答他的問題。恰在此時，公交車上的喇叭也適時的響起，「青陽路站到了！」

青陽路是東海的LC區街道，這裡路邊矗立著一棟棟的筒子樓，大部分房齡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年之間，用東海人自己的說法，這些房子都叫「老破小」。顧名思義，又老又破又小，但是其低廉的租金和周邊便捷的交通卻備受不少年輕人的青睞。時光，就在這裡租了一套小小的一室一廳，位於某棟筒子樓的樓頂，滿打滿算不過四十多個平方，小的不能再小。

時光本人倒是很喜歡這間房子，房東是位和藹的東海老太太，老伴去世之後她回了淮海省的老家，在東海的幾套房產就委託中介公司出租，每月收取租金養老。其實時光也只見過她一次，後來每個月交房租的時候都是把租金打到中介公司的戶頭。這間屋子位於6層筒子樓的頂層、長長的筒子樓走廊的最裡面。屋門外面有個小小的樓梯可以上到頂層。筒子樓的房子大都沒有陽台、光線昏暗，時光的這間剛好在側面有扇窗，又可以上到樓頂，明顯屬於這棟樓里的「豪華住宅」。

沒事的時候，時光都喜歡爬到樓頂，這裡亂糟糟的搭了許多竹竿子，被用戶們用來晾晒衣服，三樓的老爺爺還養了一籠鴿子，每天清晨都會來這裡喂鴿子，「咕咕咕」的鴿子叫，經常會把被窩裡剛睡下不久的時光吵醒。

程序員嘛，睡覺晚那是多正常的事情。

昨天夜裡，時光帶著莉莉絲悄悄摸摸的避開筒子樓的居民回到了自己家中，路上他才發現，褪去了恐懼感的莉莉絲就是個好奇寶寶，一雙大眼睛不停地四處「掃視」，經常會激動的指著某個東西驚呼，「時光，這是幹什麼的啊？」、「時光，這又有什麼用」！

她到底是失憶了，還是真的在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