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

霞姐把小紅的手放進楊明手心，一邊道：「好好對她。」

出了夜霧酒吧，楊明才意識到帶了個大姑娘出來，而這個姑娘上身只披了件西裝。

「小紅，這是怎麼回事?」楊明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看到小紅衣不蔽體的，在夜風中微微發抖，連忙叫了輛計程車：「去南陽服飾城。」

在計程車裡，楊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了，這麼晚沒有回去，她會擔心我嗎？沒有夜的城市，大街上依然人來人往，計程車所過之處，儘是一片炫目的燈火。一路上小紅一言不發，楊明也沒有問，只有司機不時透過反光鏡偷偷地用怪異的眼神瞄了兩人幾眼。到了服飾城，楊明拉著小紅，直奔女士專區。

「500之內，你去挑。」楊明簡潔的道。旁邊的導購小姐聽了直翻白眼，看小紅的眼神多了絲憐憫，哪有這樣的男朋友，這麼小氣。給女朋友買衣服還要加以限制。

「嗯。」小紅低應了一聲，跟著導購小姐在一排排衣架前挑選。楊明在商場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本來打算去酒吧消遣的，想不到會遇上小紅，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帶了她出來，還有她在舞廳里大跳脫衣舞，和她接觸過一段時間，感覺她很容易臉紅，按理說臉紅的女孩不會、不會這麼開放吧。楊明實在覺得墮落這兩個字不應該和小紅聯繫到一起。

「哥，我好看嗎？」

楊明愕然抬頭，只覺得眼前一亮，白色的t桖，配上白色的及膝紗裙。再加上小紅天真無邪的蘋果臉，她就像天使般美麗、純潔，可眼前的天使前一刻卻在舞廳……。

「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是天生麗質，什麼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非常漂亮，而且她很為你著想，這套衣服是這兒最便宜的，打折下來一共280，請到前面櫃檯付賬。」導購小姐實在為小紅叫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女朋友？楊明苦笑著搖搖頭，這樣的女朋友受不起，看了小紅一眼，發現她低垂著腦袋，手指捏著衣角，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在櫃檯前付了帳，楊明又和小紅在夜排檔叫了兩碗面，吃飽后，楊明才問：「小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在酒吧跳、跳舞，酒吧方面怎麼也任由我把你帶出來？」

「哥，你喜歡我嗎？」小紅抬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楊明。

「當然喜歡，看你，狼吞虎咽的，吃東西講究的是細嚼慢咽，這樣才容易消化。」楊明說著在桌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小紅嘴角。

小紅微閉雙眼，近似夢囈的道：「哥，你對我真好。」

「傻丫頭，哥哥當然要對妹妹好了。」

「你只是把我當妹妹？」微閉的雙眼一下睜開，看著楊明。

「是啊，怎麼啦？」楊明茫然的問。

「沒、沒什麼。」小紅不自然的笑笑，「對了，上次那瓶礦泉水我叫你別喝，你是怎麼處理的？」

「喝了呀，扔了怪可惜的。」楊明隨口道，忽然心中一動，看小紅的目光漸漸轉冷：「那瓶礦泉水為什麼不能喝，是不是你放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還有黃毛，你們明明認識的，當初在公園裡為什麼裝作是陌生人，難怪當時你那麼鎮定，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對不對？」

「哥，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小紅驚慌失措，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一看到小紅這樣，楊明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的眼光更加冰冷：「說，那瓶礦泉水你是不是放了什麼東西在裡面？」

小紅驚慌的搖頭，但在楊明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最終還是哭著點了點頭。

楊明哀嘆一聲，卿本佳人，為何做賊。想想那瓶礦泉水帶來的後果，還有剛才導購小姐鄙夷的眼光，不是他吝嗇，而是他只有那麼一點錢，銀行卡里的工資基本都上交給周娟了，這一切都是拜眼前哭的像個淚人兒似地小紅所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紅只是抽泣著搖頭。

「你走吧，在我還能控制之前，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還有，要懂得自愛，眾目睽睽之下，你怎麼就脫……。」

「哥。」小紅驚呼一聲，抬頭驚恐的看著楊明，淚也忘了擦。

「不要叫我哥，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也受不起。」楊明淡淡的道，眼睛看著前方，前方一片黑暗。

「哥。」

「都說了，不要叫我哥。你怎麼還不走，難道要我趕你走嗎？」楊明突然一拍桌子，眼睛瞪著小紅。

「哇」的一聲，小紅大哭著跑開了，那白色代表純潔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噬。

「看什麼看，沒見過吵架嗎？」楊明沖著大排檔其它客人大聲喊道，那些人紛紛低下頭，「老闆，給我來瓶酒，度數越高越好。」5元一瓶的白酒很快被端了上來，通過口腔，經過喉管的時候有種火辣辣的灼痛感，然而楊明什麼也不管了，都說一醉解千愁，今晚他真的很想醉。

「先生，我們要打烊了。」

迷迷糊糊中，楊明聽到一個聲音。他「哦」了一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先生。」又是那個聲音，嗯，忘了付錢了，哈哈哈，我還沒有醉。把口袋裡的錢全部扔在桌上，楊明踉踉蹌蹌往外走，這次那個聲音再沒響起。

「前面該這麼走呢，怎麼路都是搖搖晃晃的？」楊明喃喃自語，扶著一根路燈的鐵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嘔吐起來。抬起頭的時候，眼眶裡滿是眼淚。

「楊明，好歹我也是你上司，當著那麼多人不給我面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教你以後怎麼做人。」隨著話聲，一個人影映入眼帘，彷彿是王德，在他身後還有兩個人。

「不給、不給你面子又怎麼樣，卑鄙小、小人。」楊明卷著舌頭，含糊不清的回答。

王德冷笑一聲，對後面兩人道：「給我打。」

「老闆，這樣不好吧，萬一被人發現了……。」其中一個遲疑道。

「叫你們打就打，現在這個時候哪有人，好不容易等他落了單，下次就沒有機會了，即使他去報警，沒有證據他拿我們怎麼樣？別啰嗦了，出了事我頂著。」王德最後一句話打消了兩人的顧慮，上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楊明不再喊疼，兩人才止住了手腳。

「老闆，他、他不會是死了吧？」

王德心一驚，要是把人打死那就麻煩了，雖然說這小子在華海無依無靠，連個親戚都沒有，可畢竟人命關天啊。上前推開兩人，哆哆嗦嗦上前探了探鼻息，他忍不住破口大罵：「笨蛋、膽小鬼，他是暈過去了，活該你們當一輩子窮鬼。諾、兩百塊，拿去。」

「謝謝、謝謝老闆。」兩人喜笑顏開，忙不迭的接過錢。

「記住，這件事對誰都不能說，就是你們老婆也不行，知道了嗎？」

「是，老闆。」

「好了，我們走。」王德上前又踹了楊明一腳，然後手一揮，三人消失在夜幕下。昏黃的路燈下，楊明的身體不時的抽搐著，抽搐著。他所依仗的女鬼始終沒有現身，他的第六感也沒有幫他逃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