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們是什麼人？
「哎，都是我出得餿主意，後來她說要回家去看爺爺，回來后隨便黃毛怎麼樣，黃毛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家，也跑不到哪兒，就答應了。結果誰也想不到，這一去就杳無音信。黃毛逼著我回家找小紅，恰好我也擔心小紅，於是就答應了。可是、可是……。」說到這兒，霞姐忽然泣不成聲。
「可是怎麼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楊明急忙追問，隱隱的、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霞姐在桌子上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眼睛：「回到老家后，我才知道村裡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把小紅出來做的事告訴了她爺爺，小紅回去后，她爺爺罵她不知廉恥，氣得把她趕出了家門，她足足在門外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她還不見爺爺開門，急忙喊村裡人砸門，進去的時候她爺爺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只有兩隻眼睛是睜開的。聽村裡人說她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后也不吃不喝，等辦完喪事後，她也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回去過。楊明，如果小紅找你，你打個電話給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霞姐留下聯繫方式就走了，楊明獨自坐在咖啡廳里，依稀還記得和小紅逛公園時她銀鈴般的笑聲，都說十六歲是花季，可是小紅這朵花沒有開放卻已經凋謝，同齡人的快樂，她一點也沒有享受到。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一個窮字。
回到皇朝的時候周娟把他叫到一旁，「楊明，那個女人找你什麼事？」
「姐，她問我想不想去她那兒上班，待遇優厚，還說雖然夜霧不如皇朝家大業大，可經理對她們還是挺好的，上下打成一片，這樣工作得也舒心。」楊明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道。
「那、那你答應了？」周娟咬著牙乾澀的問。
楊明好像沒有發覺，自顧自的道：「我也左右為難啊，其他沒什麼，只不過她們的上級對她們這麼好，這一點十分誘人。姐、你說我要不要去？」
楊明看著周娟，周娟一扭柳腰，沒好氣的道：「你愛去不去，沒人攔你。」迎面碰到劉濤，劉濤看到周娟陰沉沉的臉，嚇得一個哆嗦，手裡的盤子一陣搖晃，差點把裡面的碟子打碎了。「苦也。」劉濤哀嘆一聲，閉著眼睛等待挨訓，「以後小心點。」周娟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語氣溫和。
「啊，是、是、是。」劉濤忙不迭的應道，等周娟走遠了，他才狐疑的問楊明：「她是我們領班嗎，怎麼好像一下子轉性了？我還以為又要挨罵了。」
「這個嗎，我也不清楚。只要我們好好工作，我相信她會是一個好上級。」楊明笑笑，從劉濤身邊擦肩而過。
下班后，楊明沒有回宿舍樓，而是漫無目的的滿大街尋找什麼，直到華燈初上，他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樓。剛進房間，周娟就跟了進來，「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現在都8點了。」
「沒去哪兒，隨便逛了逛。姐、我累了，想好好休息。」楊明無精打採的下逐客令。
「你是不是去找你那個霞姐了，楊明、她們都是出來做的，夜霧更是個下三濫的地方，這種人你以後少接觸，對你不好。」
「她們是哪種人，她們一樣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和我們一樣工作，我們有什麼資格鄙視她們。夜霧是下三濫，那皇朝呢？只不過披了件高貴的外衣罷了。」楊明忽然大聲的道。
「你，」周娟想不到楊明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楞在那兒，過了一會兒，她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走。
楊明急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姐，對不起。」
周娟一動也不動，只是冷冷的道：「鬆手。」
笨蛋才答應，這個時候鬆手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歸於好，楊明不傻，尤其是幾乎把厚黑學翻爛的楊明，他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從後面抱住了周娟，腦袋擱在她的香肩上：「姐，我這麼晚回來是有原因的，是想、是想……。」
「是想什麼？」周娟轉身推開楊明，大眼盯著他。
估計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周娟還是會不原諒他。大腦飛速的運轉，楊明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姐，我是想找份兼職，這樣就可以多賺點錢，以後面對你父母的時候我腰板也可以挺得直一點，今天霞姐來找我老實說我真的動心了，可你既然不喜歡，那我只好去別的地方問問。姐，現在找份兼職真的不容易，我都碰了好幾次壁，所以回來的時候心情很差。你、你不會怪我吧？」
「真的？」
「當然是真的，姐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騙姐呢，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發誓。」楊明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掌。
「好，那你發吧。」
楊明傻眼了，好像這個時候女方都是應該急急忙忙的堵住男方的嘴，然後情意綿綿的撲在男方懷裡，電視劇里不是都這麼演的嗎？哎，電視誤人啊。心念電轉，楊明沒有片刻猶豫，硬著頭皮；「我發誓，我沒有騙姐，如果我騙姐我就不得……。」嘴巴終於被堵上了，楊明暗地裡鬆了口氣。拿開周娟的手，楊明忽然發現周娟居然哭了，手忙腳亂的擦乾周娟眼角上的淚痕：「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沒、沒事，眼睛里進了點沙。楊明，對不起，你這麼為我著想，我不應該懷疑你的。現在我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周娟吻了下楊明，就跑出了房間。
「這麼容易就擺平了，難怪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乎乎的。精明如姐也不例外。」摸了摸嘴唇，楊明心裡有一絲甜蜜，也有一份沉重。
日子就這樣在甜蜜與沉重中度過，過了一段時間，楊明原來那間房間裝修差不多完工了，高翔也沒有找過楊明。楊明和周娟的感情也日漸加深，周娟也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整天冷著張臉，對下屬和顏悅色。
這天，楊明和周娟手拉手回宿舍樓，「姐，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糖醋魚。」
「我還想吃宮保雞丁。」
「饞鬼。」周娟手指點了楊明一下額頭。
「那你做不做？」
「不做。」周娟斬釘截鐵。「真的不做？」楊明歪著腦袋，斜斜的看周娟，嘴角掛著一絲壞笑。
「你想幹什麼？」周娟趕緊鬆開手，警惕的後退幾步。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撓你痒痒了。」楊明凶神惡煞的撲了上去。
「救命啊。」周娟誇張的叫了聲，一閃身，敏捷的躲開了，然後「咯咯咯」笑著往樓上跑。周娟怕痒痒也是楊明無意中發現的，於是成了他對付周娟的武器。兩人一路嘻嘻哈哈的來到周娟房間。打開門，周娟笑聲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臉上，房間里來了兩個中年人，看見楊明與周娟手拉著手，兩人的眉頭皺得深深地。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周娟驚呼一聲，偷偷地鬆開了楊明的手。楊明心裡湧上一股淡淡的失落，跟著叫了一聲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