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你逼我的

第10章 這是你逼我的

他說過,不需要司空雪的假仁假義,他也不想再和別人產生任何瓜葛,他就是他,他也只是他,他只需要孤身一人,不需要,也不想跟任何人有所牽連。

破舊的碗落在地上,掉落在旁邊的地面,轉了兩圈便停了下來,沒有被摔碎,已然是運氣非常好了,洗一洗,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但碗里的葯卻是灑落一地,落在地上只留下一片濕潤的水漬,卻是再也撈不回來了。

司空雪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異常蒼白,獃獃的看著地上滾落的那隻碗,許久也不曾開口說話。

「你可以走了。」

楊戩冷漠的看著她的背影,語氣也是冰冷,沒有絲毫憐憫的意思。

「你該知道,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拜你所賜,我不需要你的假仁假義,你若真有心彌補,就走吧,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你。以前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但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便再無任何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再來煩我。只要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就算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

這丫頭簡直就是個掃把星,才不過短短兩三天時間,就接二連三的讓他徘徊在了生死關頭,真的也就是他,若換成另外任何一個普通人,只怕都活不到現在了。虧的他現在還能睜著眼睛躺在這裡說話,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可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眼中的淚水如卸了閘的洪水一般,自眼眶往下緩緩流淌,司空雪蹲在地上,雙手抱膝,腦袋埋在自己的腿上,身子隨著抽泣聲輕輕的一抖一抖。此刻的她,宛若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般,顯得有些可憐。

楊戩也知道,雖說這些事情皆是因司空雪而起,但說到底,其實也不能怪她。從一開始的那四個追她的人開始,那時候她被人追,躲避只是本能,後來楊戩挨打,多半也是楊戩自己的態度問題,惹的那幾個人不悅,所以才會打他。而第二次的碼頭之事,說句不好聽的,司空雪又沒主動要求他幫忙,是他自己看不下去,主動站出來的。挨了打,跟司空雪的關係真的不大。

至於這第三次,和第二次的緣由基本上差不多,司空雪同樣沒強求他,完全是他自己不忍心看著一個女子在外受凍,是他自己把司空雪抱進來的。雖說後來的司空雪有些不太「老實」,把他給「逼」了出去,但同樣的,這些也都怪不了司空雪,而且若真算到底的話,從來都沒有主動做過什麼,卻一直被楊戩嫌棄的司空雪,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吧。

到底是個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可不是什麼大丈夫行為,看到司空雪哭的那麼傷心,楊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但他的態度卻不會因為這些而改變,無論以前的事情怪司空雪也好,不怪她也罷,總之這些都不重要了,一個月之後,這裡的所有一切都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包括司空雪這個人也是,所以他現在把她趕走,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為了她好。

所以,他的態度只能如此,冷漠,越冷漠越好,最好讓她恨自己,含恨而去,也省的讓他有什麼心理負擔。

「無論你是不是故意的,現在也都不重要了,你我本無瓜葛,以前是,以後也是,你否認不了你帶給我許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你離開這裡,對你我都有好處。」

幾句話,相同的意義再次重複,卻好似激怒了司空雪一樣,她猛地抬起頭來,掛著兩串淚珠的雙眼盯著他,咬了咬嘴唇,卻是突然從旁邊的地方摸出來一塊破碎的瓦片來,然後轉身快步來到楊戩面前,舉起手中的瓦片遞給他,道。

「是,我是給你帶來了許多不好的事情,我對不起你,你既然那麼恨我,乾脆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已經無處可去,連你也這般討厭我,那我還不如乾脆死了算了,也省的再給別人帶去麻煩。」

這……這說的什麼話?

楊戩咽了一下口水,斜眼望了一眼滿臉淚痕,卻態度堅決的司空雪,卻不知怎的,竟不敢與她對視。低下頭藏了目光,他小聲說道。

「開……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殺了你。你與我之間又沒有什麼血海深仇,我為何要取你性命?」

先不說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傷害一個女孩子又算什麼道理?且說他的身份,哪怕司空雪是故意害他,他多半也只是會就此作罷。說什麼取她性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你若不動手,今日我便一定要管你的事。」

見楊戩不肯去接那塊瓦片,司空雪垂了手臂,手一松,那塊瓦片便也掉到了地上。她抽了抽鼻子,抬手擦乾臉上的淚水,泛著水霧的雙眼換上了堅定的目光,像是說給楊戩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既然你現在的狀況是因我而起,那我便有義務為我的過錯做出彌補,就算你要趕我走,也一定是在我彌補完之後,這葯你一次不喝,我便再去想辦法去取,你一次不喝,我就喂你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今天我司空雪就把話放這兒了,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喝了治溫病的葯,到那時你再趕我走,我便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說完這些,她竟是真的轉身就走,也不給楊戩說話的機會,推開門就跑了出去,楊戩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什麼,回過神的時候,她便已經沒了蹤影。

「該死的。」

回過神來的楊戩一臉惱怒,憤憤的罵了一聲,這死丫頭,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還是她腦子有問題?他只想讓她走,讓她走罷了,就這麼簡單而已,很難理解嗎?

「就算你拿回來一百次葯,我楊戩也不可能喝哪怕一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大聲喊出這兩句話,也不管司空雪能不能聽得到,楊戩憤憤的往草垛上一趟,也不去管她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了天了還,他怎麼說也該是「受害者」的一方,怎麼反過來被「害人」的給教訓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他惱怒的躺下,側過身去,閉上眼睛想要睡覺,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奈何心中有氣,心緒根本無法平靜下來,左右翻來覆去,卻是怎麼也睡不著,迷迷糊糊當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才漸漸升騰,隱約感覺到了幾分困意,但還沒來得及睡著,廟門便被不知道是誰「啪」的一聲推了個大開,將他迷糊的精神瞬間驚醒,抬起頭往門口望去,卻發現果然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司空雪。

這死丫頭,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楊戩心頭一驚,腦海中本能的就閃過了司空雪的面容,而等他抬起頭去看的時候,看到的也如他腦海中想象的一般無二,依舊是那個蓬頭垢面的司空雪,以及端著那隻破碗。

沒有如方才第一次那樣的唯唯諾諾,這第二次回來的司空雪,臉上只剩下了面無表情,唯獨雙眼之中透露著幾分堅決。

「你把葯喝了,喝完……我就走。」

她說過的,該負責的地方她絕對不會推脫,那些毆打的傷痛她沒有辦法處理,但這溫病,她既然能管,就絕不會坐視不理。

「咳咳……咳咳咳……」

遞了碗,手伸在半空中,司空雪又咳嗽了兩聲,手臂跟著輕顫,讓碗里的葯都跟著灑出來了兩滴。

「我說過,我不喝。」

楊戩故意瞅準時機,「啪」的反手一巴掌,又將那碗打翻在地,碗里的多半碗水自然也就又灑了出來,但運氣又還算好,因為那碗還是沒有碎。

司空雪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深吸了一口氣,也沒多說什麼,走過去兩步,蹲下身子,將碗重新拿了起來,轉身就出去了,什麼也沒說。

她還不放棄嗎?

楊戩皺著眉頭,望著司空雪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無奈,真不知道這死丫頭是不是吃了什麼葯把腦子吃壞掉了?自己都這樣的表現了,她居然還不放棄?

「吱呀——!」

心中正想著,廟門卻是再一次被推動,那剛剛踏出廟門的司空雪便是又轉了回來,手裡依舊是那隻碗,那隻碗里,依舊是半碗葯。

「這是我第二次尋來的要,好在我多添了些水,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熬藥,如果水添的多了,藥效就會弱一些,所以水不可能是越多越好。司空雪忍著哭泣的衝動,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可心中苦澀,一來二去之間,她也勞累,不免語氣便有了幾分沙啞。她沒有告訴楊戩這葯是怎麼來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如何的來之不易,這兩份葯,是她目前為止能做到的極限,而她手上的這碗葯,也是現在的她最後的依靠。

「我現在只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是不願意喝嗎?」

「我說了,不喝。」

楊戩冷冷的回道,哼了一聲,抬頭怒目與她對視,「難道你還能殺……」

後半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再也說不出口了,只見那司空雪用力的擦了一下眼眶中溢出的淚水,隨後竟是把那碗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二話不說,便是一大口灌了進去,然後兩步走到楊戩面前。而此刻的楊戩剛剛瞪著眼睛轉過頭來,司空雪便直接用手捧住了他的臉,之後便附唇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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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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