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快跑
「誰讓你找過來的?你是白痴嗎?」
拉著司空雪走了一段,眼看四下無人,楊戩鬆開了她的手腕,轉身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
「你知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海岸碼頭。你知不知道你出現在那裡會有什麼後果?看到那些想要吃了你的眼神了嗎?你是豬嗎?那種地方你也敢去?我不怕嚇唬你,如果他們真的存了什麼歹毒心思,幾百個人把你抓起來一番凌辱,最後乾脆給你沉到海里。或者直接給你抓起來,對你做什麼你自己想,而他們卻得不到任何懲罰。這種後果,你可曾好好想過?」
他真不是嚇唬司空雪,因為類似的事情他還真聽說過,雖然不是他親眼所見。就那碼頭,以前有過一對夫婦,男的在碼頭做腳夫,妻子有一次來給她男人送吃食,被管家護衛給看見了,那妻子有些姿色,當時碼頭做工的人大多都見過。但沒過兩三天,那對夫婦就沒了蹤影。
有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參與過的人透露出來的消息,說是那管家跟幾個護衛強佔了那個婦人,被那丈夫看見了,然後雙方大打出手,結果自然是那對夫婦落敗,男的被打死,女的也被滅了口,兩人的屍體被綁了石頭沉入海中,就在那個碼頭下面。
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楊戩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這種事情,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我不知道這些……對……對不起嘛。」
司空雪聽了也是一陣后怕,對楊戩的呵斥她自然也不反駁,只是咬著嘴唇,一隻手拉著楊戩的衣角,怯怯的道著歉。
「你真是……」
楊戩不客氣的把她的手抖開,轉身想再多說她幾句,但看到司空雪一副可憐兮兮的認錯模樣,又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罵下去了,最後只得冷哼一聲,然後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碼頭是回不去了,不但回不去,而且以後怕是也不能去了。至於現在,他們自然是抓緊時間離開這裡,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反正是得趕緊把這笨女人送走,免得出什麼麻煩。
「呦,兩位這是要去哪兒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楊戩腳步剛抬起,還沒來得及帶著司空雪趕路,街頭小巷子那邊便傳來了一聲輕佻的聲音,緊跟著,便是那熟悉的管家帶著四個凶神惡煞的打手站了出來。五個人一字排開,皆是雙手抱胸,神色不善的盯著這邊,楊戩就算不問,也大概知道他們一定是不懷好意。
「管家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楊戩不動聲色的往司空雪的面前挪了挪,司空雪也配合的躲在了他的身後,只露出半個小腦袋。
「什麼意思?呵,都到現在了,還在跟老子裝模作樣呢?」
管家大人冷哼一聲,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馬公子?巧取豪奪?小子,你以為你隨便說一個人,就能騙的過我嗎?」
「騙?管家大人,您這話從何說起,小人說的可都是實話,何時騙過您呢?」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但現在也只能繼續硬著頭皮說下去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管家大人好笑的搖了搖頭,對著旁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自有其中一個隨從上前一步,道。
「小子,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孤陋寡聞,我們東家在灌口鎮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管家大人也是最早跟著東家的一批人。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灌口鎮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你只要說出個名字姓氏,管家大人都能給你指出個大概方位來。」
話音剛落,第二位隨從就跟著站了出來,譏笑道。
「你要問灌口鎮姓馬的有多少人,我們可能說不出來一個具體的數字,但你要問配得上老爺二字的,呵,整個灌口鎮不過只有兩家。東街做布匹生意的馬福升馬掌柜,以及咱們的縣官老爺馬大人。小子,你說的馬公子,不知道是屬於哪一家啊?」
「自然是縣官馬大人了。」
楊戩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看這幾個傢伙有恃無恐的樣子,明顯沒有一點兒忌憚,但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話還是怎麼回事兒?他們為何一點兒都不怕?實在是讓人費解。
「哈哈哈……」
楊戩話剛說完,那一眾隨從便彎腰哈哈大笑起來,連帶著那管家大人也是笑的溢出了淚。
「你這小子,當真是孤陋寡聞。」
「馬大人,哈哈哈,他也真敢說,哈哈哈……」
「這真是老子這幾年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
他們越笑,楊戩就越覺得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
「小子,實話告訴你吧。」
笑夠了,幾個人停了下來,管家大人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楊戩,笑道,「其實無論你說哪個都不好使,做布匹生意的馬掌柜,不過是有些錢財罷了,充其量也就只能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耀武揚威一番而已。我們東家在灌口鎮混了這麼多年,區區一個馬掌柜又算得了什麼?至於你說的縣官馬大人……呵……」
幾個人又是相視一笑,其中一個隨從實在是忍不住了,笑著站了出來說道。
「馬大人今年已經有六十高壽,膝下並無子,只有兩位千金小姐而已,就連馬大人的這兩個千金,其中有一位還是收養的義女。因為馬大人的生育能力有問題,整個灌口鎮人盡皆知,只是平日里無人敢說而已,你這小子,連這點兒消息都沒打聽清楚就敢胡說八道,真是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馬大人膝下無子?
楊戩只知道灌口鎮權勢最大的便是這位馬姓縣官,畢竟是朝廷的人,民不與官斗,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但他還真不知道馬大人生……生育能力有問題,居然沒有一個孩子?這……這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小子。」
管家大人揮手打斷了眾隨從的嘲笑,雙手抱胸,向著楊戩緩步而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不知道你跟這小丫頭之間是什麼關係,我也不管這些,實話告訴你,這丫頭有些姿色,也正是我們家公子喜歡的類型,你若識相,就把她交出來。東家為人大方,絕對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你有跛腳,想來平日里維持正常生活都是問題,但只要你把這女人交出來,你以後就再也不用為生活發愁了。而你若執迷不悟,相信你也看到了,不論是人數還是體型,你都不佔優勢。所以今天都註定保不了她,與其白費功夫,還不如乖乖把人交出來。畢竟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方為俊傑。」
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勢的人,很多時候確實可以輕視生命,比如說他們以前就殺過人,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無視生命,輕視和無視畢竟還是屬於兩個不同的概念的。若非必要,誰也不想平白扯上人命官司,尤其是對於他們東家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些許錢財就能擺平的問題,傻子才非要用殺人來解決。
「管家大人居然如此大方?」
楊戩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看似有些心動,暗地裡卻是小聲的囑託司空雪找機會快跑,以他們這一個跛子一個女人的情況,斗是肯定鬥不過的,能成功逃脫都算是奇迹了。好在跛腳的是楊戩,司空雪的腿腳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楊戩能夠拖住一段時間,那麼司空雪成功逃跑的幾率就還是很大的。
「那是自然,我們東家在灌口鎮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你要什麼都能滿足你。」
管家大人與四個隨從一步步的靠近,他們也不急,楊戩和司空雪明顯已經是瓮中之鱉,絕對跑不了,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擔憂。楊戩若能識時務,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識時務,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他們又何須急迫?
「既然如此,那楊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戩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似是做出了決定,轉身拉了司空雪的手腕,在司空雪一陣祈求搖頭當中,楊戩鐵了心,拉著她便向著管家大人他們走了過來。
「這才對嘛。」
管家大人與四個隨從停下了腳步,面帶微笑的看著楊戩拉人過來,看向楊戩的目光中直接便多了幾分讚賞。
這小子,有眼力見兒,不錯不錯,看來還是能分得清形式的,知道事不可為,就主動改變策略,孺子可教,當真是孺子可教也。
「等本管家把人帶給東家之後,一定在東家面前替你美言幾句,東家對自己人向來大方的很,以後,你就不用擔心你的日常生活問題了,榮華富貴絕對少不了你的。」
美言?美言個屁!
把人抓到手裡,這功勞就是他的,至於這小子,看他還算的上是聽話的份上,就不揍他了,至於富貴榮華?呵,見鬼去吧!
「如此,就多謝管家大人了。」
雙方各自伸了手,那兩個隨從就要從楊戩手裡把人拉過去,但就在還距離一隻巴掌長短的距離的時候,楊戩卻突然甩了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離他最近的管家大人的臉上,同時把手猛地向外一推,大喊道。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