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峰迴路轉

第九章峰迴路轉

城中,肖慶此刻正架著腰腹間一道長長血口的司馬周與聞聲趕來的其他三門的嘯雲軍站在一起。老黑看著那大開的城門處,一個個搖晃著身軀,揮舞著戰刀的行屍走肉,怪叫一聲:「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是的,這些人現在只能用行屍走肉來形容,因為從他們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氣,反倒像是陰間來的陰兵鬼卒。

司馬周則是苦笑一聲,咳出了一口淤血,說道:「這長平教原來還真有讓死人復活的法術啊。」

肖慶看了他一眼,將他交給旁邊的常青山扶著,眼睛盯著城門外那五個奇裝異服的道士,皺眉說道:「這不是什麼讓死人復活的法術,而是惡毒的馭屍術,那些人還是死的,只是屍體被人操控了而已。」

周圍眾人聽了,皆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邪術。只見那老黑「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恨恨的說:「那還打個球啊?那些怪物根本就砍不死,我們這邊的人被他們一刀就劈成瓢了,完全沒法打啊。」

肖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黑見了立刻閉上了嘴,此時,常青山插話道:「先不說那些砍不死的,現在城門倒了,就那城外夏侯安的十幾萬兵馬,也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肖慶看看身後站著的嘯雲軍士兵,問常青山道:「我們還剩多少人?」

常青山沉吟了一會兒,回道:「不算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傷兵,我們還剩下五萬多人。」

肖慶皺眉道:「五萬多人,可能都頂不住夏侯安那十幾萬人的三次衝鋒。而且還有那更可怕的屍兵,兄弟們,可能我們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老黑聽肖慶說凶多吉少,粗著嗓門道:「死倒是不怕,腦袋掉了也不過就是碗口大的疤,怕就怕死了也不安寧,如果也被那些妖道變成這行屍走肉般的怪物,嘶,真是想想都渾身打寒顫。」

眾人聽了老黑的話,也是心底泛起一絲寒意。第一次,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遇到了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事。

肖慶見眾人士氣低靡,很想說些激勵士氣的話,可是在這種情勢下,怎麼也想不出該如何去鼓舞他們。他也只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凡人,遇到這種有悖常理的妖法邪術,任憑他智謀有多高,也是無可奈何。最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先布陣迎敵,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接著大喊一聲:「全軍聽令,準備迎戰,前排立槍盾,刀兵中間執刀,只要有衝進來的都給我亂刀分屍,弓兵上箭台待命。老黑,你帶一隊人護住左翼,青山,你帶人護住右翼。軍醫陣后照顧好傷員。」

待肖慶一通命令下達完,全軍將士立刻行動了起來,迅速的站好了位子,這時,敵軍的衝鋒號角也吹響了,只見十幾萬義軍如浪潮般向嘯雲軍的軍陣湧來,嘯雲軍的士兵見是夏侯安的部隊衝過來,心中也是輕鬆了不少,和那些屍兵比起來,大家還是更願意麵對正常的人類。在這樣的想法催動下,士兵們突然覺得那些衝過來的義軍竟是可愛了起來。

肖慶待義軍衝到近前,便下令箭台上的弓兵射出了羽箭,頓時敵軍倒下了一片,只是,平地衝鋒時,弓兵的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只一輪的箭雨過後,跑在最前面的義軍士兵就撞在了槍盾上,雖然盾牌縫隙間的長槍也對敵軍造成了很大傷害,但是在強大的衝擊力面前,盾陣就被撕開了一道缺口,大量的義軍從缺口處衝殺了進來,與後面的刀兵廝殺了起來。

城門外,夏侯安發完衝鋒的命令後來到了五道尊的跟前,躬身說道:「五位尊者,為何不讓那些屍兵衝鋒?那樣豈不是贏的更輕鬆一些?」

那白須白髮的老道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藥效快要過了,我們需要新鮮的屍身。」說完便不再理睬他了。

夏侯安轉頭看見那城門口剛才還晃晃悠悠走著的屍兵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便倒了下去,在與地面接觸的一瞬間「嘭」的一聲化作了滿地的沙塵,他抬頭又看了眼已經和嘯雲軍短兵相接的義軍士兵,心中一陣哆嗦,暗暗想到:這些老怪物還自稱是道門中人,怎麼一個個的比我們這些強盜土匪還要冷血無情。

此時,嘯雲軍軍陣後方,包紮好傷口過來的司馬周也發現了屍兵的異狀,興奮的對肖慶說道:「將軍你看,那些屍兵竟碎成了一堆沙土。」

肖慶卻並沒有因為司馬周的話感到高興,他一邊注意著前方士兵們的戰鬥,一邊皺眉看著遠處神情悠然的長平教五名道尊,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旁邊代替常青山護衛肖慶的老將婁川見司馬周一身繃帶的走來,打趣道:「司馬,你還真是蟑螂命啊,挨了這麼多刀都沒死,這次要能活著回去,你還真得去祖墳上一柱高香了。」

司馬周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這老傢伙還沒死,我哪裡有那麼容易死。」

婁川被司馬周一句話氣的吹鬍子瞪眼,如果不是身在戰場,如果不是肖慶就在旁邊,他肯定會擼起袖子和司馬周大幹一場,讓他看看什麼叫老當益壯。

就在這時,肖慶揮手打斷了二人的爭吵,一臉凝重的看著城門方向,只見那禿頭妖道又從袖中取出了瓷瓶在空中揮了兩下,立時一陣黑色的煙霧飄散了出來,迎風飄落到了戰場中地上的屍體上。肖慶臉色一變,大叫一聲:「不好,又是那邪術。」身旁的司馬周和婁川也是臉色蒼白,神情中充滿了絕望。

果然,那些屍體在被附著黑霧之後開始動彈了起來。兩軍士兵見此皆是停止拼殺,如避瘟神一般躲的遠遠的。不躲不行啊,這屍兵起來之後可是見人就殺的,根本就分不清敵我,之前羅平就是這樣被砍下首級的。

可是,就在兩方士兵們分散開來之後,卻久久不見那屍兵再有動作。那五道尊見此也是目露疑光,禿頭妖道翻弄著那瓶馭屍瘴,疑惑的說道:「莫非這還是一次性的?怎麼不靈了?那白骨老頭也沒告訴我這隻能用一次啊。」

「哈哈哈,白骨老頭是沒有告訴你那玩意兒只能用一次,但是我在這裡,那東西就只能是一次性的。」就在這時,一陣高亢的聲音響起,卻見城中戰場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胖如圓球似的老者。那五道尊見到此人頓時驚呼道:「拜月教圓月長老秦半山。」

那秦半山聽五人竟喊出自己的名號,冷哼一聲,說道:「你們這五個臭蟲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看來在合歡宗的地位也不低啊。」

那刀疤臉道士聞言道:「哼,別人忌憚你秦半山,但我巫山五老卻不怕你。識相的話就速速離去,不然…………」

「不然怎麼樣?」秦半山嘲諷的冷笑道。

「不然定在你身上割下幾十斤肥肉來。」禿頭道士接道。

只見禿頭道士話一說完,其他四人便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著他,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以為臉上長出了花來。

卻見此刻秦半山已是氣的滿臉通紅,他一生中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說他胖,曾經拜月教的左護法彭均與他開玩笑似的說他只比待產的老母豬瘦那麼一點點,他當場便與彭均大打出手,兩人直戰的天昏地暗,誰都勸不住,最後還是當時的魔君趙鴻雲親自出手將二人攔住,從中調解,此事方才作罷。禿頭道士不知其中緣由,竟一句戳中了他的痛處,只見他怒吼一聲,飛身朝巫山五老撲去,一時間拳來腳往,逸散出來的真元之力撼天動地,只半盞茶的功夫,巫山五老便被轟飛了出去,五人都是五重天的修為,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絕頂高手了,五人聯手即使是五重天巔峰的修士也討不了好,只是遇到已是六重天的秦半山,這點實力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那刀疤臉道士吐出一口血,大喝一聲:「結陣。」其餘四人便一下翻身而起,將秦半山圍在了中間,五人一齊翻手結印,大喝道:「起。」便看到一道五色光罩將那秦半山籠罩在了其中。秦半山頓時臉色一變,怒聲道:「這是上古煉仙陣,你們從何處得來?」

「哼,你都要死的人了,就算知道了此陣從何處得來又有什麼用?煉仙陣出,真仙罹難。」刀疤臉道士得意的說道。

「煉仙陣出,真仙罹難。這句話不假,但就你們這五個臭蟲連此陣的萬分之一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你們又能奈我何?」秦半山不屑的說道。說完,一掌拍向了五色光罩,但是那光罩只是泛起一絲漣漪,便把那掌力給消除了。

禿頭妖道見秦半山那一掌並沒有起到效果,放下心來,說道:「真是死鴨子嘴硬。」

城中,肖慶一直盯著幾人的戰鬥,見秦半山被困,心知一旦他被困死在陣中,巫山五老騰出手來,必會再次對嘯雲軍展開攻擊,那屍兵如此難纏,如果再讓他們施展妖法,荀槐縣必定不保。思慮再三,終是做出了決定,他命人取來弓箭,拉開弓弦,箭指巫山五老方向,只是瞄了半天卻不知該射什麼地方才能破陣。突然,只見一道虹光閃過,隱入刀疤臉道士腰間,肖慶心想,那妖道腰間必是有什麼物件與這煉仙陣有聯繫,便不再猶豫,對準那妖道腰間部位一箭射去。

站在遠處觀戰的夏侯安突見一支利箭如流星般飛向那刀疤臉道士,大喊一聲:「尊者小心,有人偷襲。」那妖道一驚,待看到利箭飛來想要避讓時,卻為時已晚,只見那利箭準確的命中了他的腰部,一陣玉碎的聲音響起,那五色流光罩猛的閃了一下,便隨即消失。五人皆是吐出一口鮮血,被彈飛了出去,秦半山見煉仙陣消失,立刻衝天而起,向著摔落地上的五人連拍五掌,五道由真元之力構成的大手掌印便落在了他們身上,一時間,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除刀疤臉之外,那四人皆是當場斃命,那刀疤臉憑藉比四人略為高深的修為,抵住了那致命一掌,借著掌力施展御風術迅速的遁離了。離開前回頭狠狠的瞪了肖慶一眼,似要記住他的這張臉。

秦半山見刀疤臉逃跑了,回頭看了眼肖慶,點了點頭,便也騰空而起,御風追著那妖道離開了。肖慶看著呆愣在那的夏侯安以及因為五老四死一逃的結果而士氣大跌的義軍,知道此時正是反攻的最好時機,果斷下令道:「擊殺叛軍,生擒賊首夏侯安。」

嘯雲軍眾將士聽得將軍的命令,均大吼一聲「是。」便如虎入羊群般的衝殺向義軍士兵,展開了五個月來的第一次反擊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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