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跟蹤
燈光自上而下的落下，陰影落在深刻的眉眼下方，讓他顯得格外凌厲。
在他抬眼看過去的瞬間，祝君若甚至從鼻尖嗅到了冰雪的氣息。
呼吸下意識停止，心跳開始加速，略失些血色的臉逐漸被塗抹上粉白的顏色，就連睏倦都減輕了許多。
褚文卓沒有發現她的不自在，伸手揉了揉一下眼睛，口中說道，「困了？你快去睡。」
剛才的情緒真是莫名其妙！祝君若在心裡懊惱，眼神飄忽著努力保持平靜。
「那你呢？」她問道，作勢往窗外看了看，「連星星都已經睡覺了。」
褚文卓被她活潑的形容逗笑，眼神越發柔柔和。
毫不猶豫的，他起身，向著祝君若走過去。
「明天，我會努力睡得比星星早。」他低聲保證，說話時吹出的熱氣撲在她臉上，濕熱的讓人不自在。
祝君若伸手撓了撓，一眼不發的躺下去，直挺挺的，讓人忍不住懷疑她後背上是不是被人綁了一塊木板。
褚文卓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他低頭，極盡溫柔的在祝君若眉心處輕輕吻了一下。
「快睡吧。」他輕聲道。
在他的注視下，祝君若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活潑的思路也慢慢平緩。
很快，她就陷入了一片黑甜的夢鄉。
褚文卓坐在旁邊看了她許久，才動作小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之後就又專心致志的開始工作。
第二天，天氣陰沉沉的，灰白色的天空上凌亂排布著大片大片的淡黑色雲彩，空氣也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祝君若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嘴角也帶著笑，粉白的臉十分健康。
「褚文卓？」祝君若扭頭往旁邊看去，口中下意識喊道。
但和之前的隨叫隨到不同，她的呼喊很快融入到了空氣中，本應該出現的人卻沒有任何出現的跡象。
「不在嗎？」她皺了皺眉，壓下心裡不自覺升起的失望。
與此同時，已經小心翼翼在家裡躲了很久的果果終於鼓起勇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後走出房門。
又出現了，如影隨形的被監視感！
果果捏著門把的手不斷用力，直到最後手指因承受不住而痙攣才不得不鬆開。
她看著前方淺色的門，用盡全力的揉捏自己的手指，片刻，她扯出一抹獰笑，慢吞吞轉身往外走。
目光一點點掠過周圍一切，她提高了聲音強調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但沒關係，很快，我就會把你們這些陰溝里的老鼠抓出來，讓你親手打斷你們的手腳。」
這場景看起來十分驚悚——一個妙齡少女突然對空白的地方大喊大叫，威脅個不停，誰都不知道，她看向道地方是不是真的空無一人。
不小心走的快一些的路人下意識在不遠處停下，警惕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果果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她好像從剛才的話語中汲取到了力量，不僅重重的冷哼一聲，就連縮了幾天的肩膀都展開了。
她握緊拳頭，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在她離開后不久，路人明確看到有兩個男人在面前一閃而過，一陣風似的追了過去。
「……這是在拍攝什麼電視劇嗎？」他小聲嘀咕，很快就把這一件事忘到了腦後。
另一邊，男人調整了一下別在胸口的小攝像頭，同時用力的踩下油門，直直追著不遠處的車而去。
「你剛才聽到她說的話沒有，可真是嚇死我了。」說著，他就已經瘋狂的大笑出聲，眼淚都掉出來了。
開車的司機直視前方，口中同樣附和道，「看起來挺踏實的小姑娘，說起狠話來卻一點都不踏實。「
」說實話，我沒想到她已經知道我們在跟蹤她，這件事反而把我嚇了一跳。「男人皺眉，手掌緊緊貼在玻璃窗戶上，很快就在上面烙下一個淺淺的手掌痕迹。
司機用盡全力的踩下油門，已經快要報廢的車轟鳴一聲，竄的更快了一些。
他舔了舔后槽牙，說道，「所以我們應該提高警惕了，一個普通人都能夠輕易發現我們，那委託人怎麼會再選擇我們。」
男人面容沉重的點頭，手掌下意識在胸口拍了兩下——不被選擇的結果就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錢長上翅膀后飛走。
「太可怕了。」他顫抖了一下，低聲喃喃道。
安靜了一會兒，他眼睛轉了兩圈，面露垂涎的低聲問道，「要不，趁著這件事沒其他人知道，我們先下手為強。」
前面似乎發生了車禍，路上的車滿滿當當停了一整路，喇叭聲更是此起彼伏。
司機同樣踩下剎車，目光著重在果果所在的車上頓了頓，就掏出煙，狠狠吸了一口。
等煙氣在喉嚨里旋轉一整圈，他才扭頭看向旁邊，問道，「什麼先下手為強？」
男人往他的方向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就說我們跟蹤的這個女人不普通，五感發達，我們雖然努力遮掩，但還是在幾天後被她發現了端倪。」
司機被橫衝直撞的煙氣嗆了一下，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停下。
他看著對方，不贊同的說道，「這種事我們藏著掖著都還來不及，怎麼能主動告訴其他人呢。「
」你不懂。」男人深沉的搖頭。
他伸手將胸前的安全帶鬆開，盤腿坐在位子上，解釋道，「她早就知道有人跟著她，卻偏偏今天出門，並且對我們下了戰書，想必，她已經找到擺脫我們的辦法了，我們最多能勉強再跟她一兩天，可一旦老闆讓我們跟蹤更長時間，我們可就抓瞎了，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名聲才會更不好！」
司機被他說服，片刻后把手機掏出來扔給他，道，「號碼就在上面存著，你自己聯繫去。」
「好嘞。」男人笑著應道，「說不准我還能從老闆手裡在多摳一點錢呢。」
司機不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那輛車——可不能一天沒到就這樣被人甩開。
隨著時間流逝，被堵住的人們的情緒不可避免的開始暴躁，喇叭聲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