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牙還牙,清算賬目
陳老夫人臉色巨變,猛地呵斥道:「你這是弄虛作假!這是你娘親留給你做嫁妝的,怎麼提前動用!算了,你戴著紗帽去吧。」
「謝過祖母。」陳晚喬微微福了福身子,向陳老夫人行禮道。
原身母親的確留下了巨額的嫁妝,鑰匙就在老夫人手裡攥著,但是陳晚喬知道,要想將這筆嫁妝取出來,定然不容易,她故意這麼一說,不過是不想再跟老夫人糾纏,好順利去布莊經營而已。
陳老夫人本想教訓陳晚喬一頓,想不到最後自己卻被堵得啞口無言,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見她發愣,陳晚喬忽然又將目光投到了陳朝曦的臉上,緩聲道:「妹妹,我有話跟你說,咱們一道回去吧。」
陳朝曦也想知道陳晚喬打算怎麼做,所以欣然應約了。
兩人離開了松鶴堂,路上,陳朝曦忍不住開口道:「姐姐,你應下了慕家的考驗,可是你又沒有經營布莊的經驗,該如何扭轉局勢呢?若是考驗失敗,再讓慕家退親,豈不是臉面盡失?屆時姐姐再要說親就難了,倒不如先斬後奏,再尋一門好親事,禮成后,再告知慕家,這樣雖然名聲不好聽,不過好歹也嫁出去了,有了依靠。」
嘖嘖,瞧瞧這個好妹妹,打著為她著想的旗號,出的卻儘是一些餿主意。
什麼叫先尋一門好親事再告知慕家,這不是教她私奔嗎?
現在的陳晚喬,可不是蠢笨的原主了。
她微微一笑,對著陳朝曦道:「妹妹費心了,不過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現在也看開了,若是我考驗失敗,兩月後,我就親自絞了頭髮去做姑子,為我故去的父母吃齋念佛一輩子。」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她在現代,多少錢的大生意沒有談過?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布莊,又在京都最好的地段,她怎麼可能會虧?
陳朝曦聽她這麼說,心道這個蠢女人果然沒有什麼辦法。
做姑子,那也好。如此,她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的了!
她還要說話,陳晚喬卻不想再應付她,忽然哎喲一聲,故意捂住了肚子。
「怎麼了?」陳朝曦問道,「姐姐可是不舒服?」
「肚子突然有些痛,我沒帶丫鬟,勞煩妹妹讓你身邊的杜鵑姐姐扶我回去。」陳晚喬忽然點名道。
陳朝曦不疑有他,指著杜鵑道:「扶大姐姐回院子,杜鵑。」
陳晚喬顫動的長睫輕輕眨動,掩蓋住眼底的冷意,自然而然地伸手過去。
到了自己住的暮苑,剛進門,陳晚喬忽然伸出腳,絆了一下杜鵑。
杜鵑扶著陳晚喬,本來就看不太清腳下,被她一拌,自然啊的一聲,跌倒了。
她跌倒,被她扶著的陳晚喬也順勢跌在了一邊。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麼樣?沒有摔著吧?」紅袖和綠裳剛剛上了葯,守在院中等陳晚喬,見陳晚喬在門口摔了一跤,急忙伸手去扶。
杜鵑摔得不重,揉了揉屁股,徑直站了起來。
「大小姐,既然到院子了,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她隨意地說了一聲,就要離開。
陳晚喬故意叫她過來,就是為了報綠裳的仇,哪會讓她輕易離開。
「等等!」陳晚喬忽然厲聲命令道。
杜鵑轉過頭,只見陳晚喬被紅袖扶著,徐徐站了起來,一張清妍的臉上滿是冷色,眸光生寒,精油種聲色俱厲的威嚴。
這可不像平日那個軟包子一般的大小姐,杜鵑有些征愣,問道:「不知道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不成?」
「綠裳!掌她的嘴!」陳晚喬一字一頓地命令道,「十下!往死里打!」
杜鵑一聽,急忙反駁道:「大小姐!你憑什麼打我!」
「憑你這張嘴,不會說話!」陳晚喬見綠裳還在發愣,一個箭步上去,狠狠在杜鵑臉上扇了一巴掌,咬牙切齒道,「你害我摔到,不僅不扶,連句致歉的話都不會說!你就是這麼做奴才的!」
杜鵑被她猛地一巴掌扇過來,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陳晚喬又抬起手,在她另一張臉也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罰你頂撞主子!主子罰你,不管你有錯沒錯,你就得受著,你還問我憑什麼?就憑我是陳府的大小姐,你是奴才!』
陳晚喬打了兩下,只覺得掌心發麻,但是杜鵑臉上的印子跟綠裳臉上的紅痕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綠裳,你來,再打八下,我說了十下,就一下都不能少!」陳晚喬聲音冰冷道,她的眸光中,多了一份攝人的冷厲。
綠裳也被嚇著,不敢再吭聲,上前啪啪啪幾下,將杜鵑的一張臉的,打成了豬頭臉。
打完后,陳晚喬冷哼了一聲:「回去跟妹妹好好說說,若是不會管教,便來我院子裡頭當差,我教教你怎麼做個丫鬟。」
杜鵑痛得涕泗橫流,不敢再出聲,哭著跑向了陳朝曦的晨苑。
「小姐,你為了綠裳,這樣不值得!」綠裳見杜鵑走了,哭著對陳晚喬道,「二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晚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徐徐道:「我怕她嗎?這是我家,我才是陳家的主人。」
「可是——」紅袖也有些擔憂。
「不用可是了,以後,你們要拿出從前的氣勢來,不管我爹娘在世還是故去,只要在陳家,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要說寄人籬下,他們才是寄人籬下的。紅袖,去將府裡頭所有下人的賣身契從私庫裡頭取出來,綠裳,你去賬房,將賬房先生和所有的月俸賬本帶過來,在屋裡候著。」
「大小姐,取賣身契做什麼?杜鵑又不是府里的人,杜鵑可是二爺從老家帶來的。」紅袖不解道。
「你儘管去取來便是,我等著二妹妹來找我算賬呢。這筆帳,我是一刻都不想等了。」陳晚喬神色冷凝道。
晨苑,杜鵑哭哭啼啼地跑了回來,直接跪在了陳朝曦的腳邊,含糊不清地哭訴道:「二小姐,你要替杜鵑作主啊——大小姐她,她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