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黎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蘇小白心頭一跳。

那是，神山。

「不好了，不好了！」

這婢女喚作雀兒，她是在神山底下打掃衛生的丫鬟，蘇小白去神山下等過大祭司，因此她記得此人，這丫鬟現下出現在此，莫非是神山出什麼事了么？

蘇小白不解，一旁的老頭兒掐了掐手指，隨即想到什麼。

「丫頭，快坐下，我且將神女傳承傳於你，那兩樣東西要出世了，再晚就來不及了。」老頭突然一改之前的痞笑，滿臉嚴肅。

「什麼東西？」蘇小白疑惑的問。

「哎呀，先別管了，老頭子我又不會害你。」老頭兒邊說邊盤膝坐下。

「切，誰知道你會不會害我……」蘇小白嘴裡嘟囔著。

「丫頭，你再拖下去會出人命的。」老頭子也顧不得什麼了，扒拉著蘇小白的衣裙把她往下拽。

蘇小白其實在聽說這老頭子是金鹿角的守護靈時便已經放下了戒心，此時聽守護靈說會出人命，她心口一跳，便隨老頭兒坐下來。

老頭兒坐在蘇小白對面，嘴裡念了幾句，指尖一抹紅光閃過，隨即指向蘇小白額間。

剎那間，紅光大盛，蘇小白額間一抹紅色的印記漸漸形成兩隻小巧的鹿角印，而蘇小白頭上，鹿角漸漸出現，只是原本白色的鹿角漸漸的蛻變成金黃色，熠熠發光。

而老頭兒頭上的鹿角似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也跟著一閃一閃的。

蘇小白摸了摸自己頭上突然出現的角，是我的錯覺么，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我現在便將神女傳承渡於你，過程難熬，你一定要撐過來！」老頭兒看著蘇小白緊閉的雙眼，雖是不忍，但一想到神山裡的那兩樣東西，若是出世必將引起爭端，更嚴重的，若是落入心思不正之人手中，恐天下大亂。

思及此，老頭不在多想，雙手捏訣，開始專心進行傳承交替。

才一開始，蘇小白就面色難看，痛苦不堪，她感覺有無數不屬於她的外來靈氣侵入，但又莫名的，覺得那些靈氣很熟悉。

漸漸的，蘇小白的身體適應了這股靈氣，不再抵抗，也沒有了最初的痛苦感。

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最終停在了一個雙手撫琴的白衣女子身上，那女子，容貌極為驚艷，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頭上的金色鹿角。

女子似是有所感應，她抬起頭來，看向蘇小白。

「吾名蘇黎。」

女子說完便不再言語，抬手輕輕撥弦，一雙纖纖玉手在那白玉做的素琴上撥弄，蘇小白看的如痴如醉。

「美人如畫，妙哉妙哉。」蘇小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呵，看懂了么？」女子淺笑，一雙好看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著蘇小白。

「啊？什麼？」蘇小白傻愣愣的看著蘇黎。

「你看懂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她道：「你很聰明，不管哪一方面。」

蘇小白抿了抿嘴，一改以前的嬉皮笑臉，淡淡開口：「蘇黎，鹿族神女。」

「不過，你為什麼選中了我？」

蘇黎聽到此處，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抬手撫摸頭上的金鹿角，最後定定地看著蘇小白：「不是我選中了你，是你選中了我。」

「什麼意思？」蘇小白看著蘇黎。

「抱歉，這個我不能說。」蘇黎起身，抱著那把白玉素琴，走到蘇小白面前，將琴遞與蘇小白。

「這是鎖魂琴，今日便贈與你了，用法剛剛已經教給你了，我知道你看懂了。」蘇黎淡笑。

「神山裡面有兩把劍，記得一定不要落入他手……」蘇黎話音剛落，便消失了，蘇小白也睜開了眼睛。

「老頭兒，開始淬魂吧。」蘇小白聲音淡淡。

「過程非常人能忍受，你挺得住嗎」老頭子擔心的問。

蘇小白不再言語，只是閉上了眼，老頭兒咬咬牙，便開始為蘇小白淬魂。

淬魂，顧名思義，淬鍊魂魄，光聽名字就只其過程定難忍受。

而此時，鹿族大堂。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說話的正是蘇小白的老爹，鹿族族長。

「稟族長，是……是……神……神山……」

「神山怎麼了？快說！」大長老一聽是神山出事了，急的向前走到丫鬟面前。

「大……大長老，神山……神山要塌了！」丫鬟彷彿力氣被抽空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這也不能怪她膽子小，實在是她沒見過這麼大場面，平時看到個管事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點差錯，而今天，這麼多大人物在不說，最嚴重的是神山要塌了，天吶，她們鹿族的禁地就要塌了，那她離死也不遠了。

丫鬟面如死灰。

「什麼！」鹿族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她們鹿族最神聖的地方就要沒了，於是，蘇族長和眾長老們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神山。

等鹿族人全都走光了，剩下的，來參加大典的眾人面面相覷。

「這……」

「你叫什麼名字？」妖界獨皇子魂熠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雀兒。

「回大人，婢女叫雀兒。」

「很好，雀兒，帶我們去你們的神山。」

「啊？」雀兒懵了。

「我等在你們鹿族，鹿族想必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等自然應該出手相助。」魂熠說的理所當然，心思單純的雀兒自然也就信了。

「多謝大人，奴婢這就帶你們去。」

天界眾人也都跟著去了，唯獨他。

男人坐在檀木椅子上，曲指扣著面前的桌子，彷彿在思考什麼，隨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呵，有趣。」

說罷，男人起身，向著外面走去，不過他去的地方不是神山的方向，而是……

墨堯去的方向正是蘇小白所在的地方。

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夕陽還透著餘輝，一點點的光芒灑在男人的身上，將男人高峻挺拔的身姿拉長，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壇，不一會兒，便看到了虛空中的蘇小白。

「你，回來了。」低啞好聽的嗓音想起，似是對自己說，也好似對蘇小白說。

墨堯盯著蘇小白看了一會兒，便席地而坐，閉上雙眼，好似在等著蘇小白的醒來。

此時，神山底下。

鹿族眾人趕到時，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他們曾信奉的神山此時已不復存在。

神山的禁制也已經沒有了，四處都是打鬥的痕迹。

「是誰？是誰毀了我鹿族聖地！」大長老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天地，尾隨其後的眾人在不遠處便聽到了，妖界獨皇子和他的心腹手下對視了一眼。

裡面有什麼他們二人早就從妖王嘴裡知道，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那兩樣東西而來，二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殿下，臣有一物不知所蹤，想必是落在大堂里了，臣去去就回。」

「准，速去速回。」

「是。」心腹拱了拱手，便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屈霖，跟上去看看。」天界大殿下小聲吩咐著他的隨從侍衛。

屈霖點了點頭，便偷偷跟上去了。

「來，小心。」魂熠自然而然的拉起了雀兒的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把地上的枯藤用妖力摧毀，才放開雀兒，卻未鬆開雀兒的手。

雀兒此時臉已經紅透了，嬌羞的看了一眼魂熠，而魂熠此時正溫柔的看著她，兩人的視線相撞，其中彷彿有電流閃過。

雀兒連忙別開視線。

大殿下這是，對她有意嗎？

雀兒腦補了一大堆，無非是魂熠看上她之類的，而魂熠面上溫柔的好似謙謙君子，心裡卻冷哼。

嘖！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本王見多了。

「族長，此時禁制已毀，不妨我們進去一探究竟，查明神山到底發生了什麼？」大長老看向蘇族長。

「也好。」正當蘇族長準備帶著族中眾人進去一探究竟時，妖界和天界眾人便趕到了。

「蘇族長。」魂熠快步上前，站在蘇族長面前。：

「熠王殿下。」蘇族長微微頷首。

「鹿族上下為了這神山皆聚於此，難道這神山裡面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嗎？」魂熠貌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聲音卻讓後面的人都聽見了。

天界大殿下和二殿下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是不是裡面有什麼寶物呀？」魂熠不等蘇族長回答繼續說道。

「熠王殿下多慮了，這神山只是我鹿族的聖地而已，並無什麼寶物。」蘇族長面色不改，心裡卻一驚，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恐怕這神山確是出了什麼連他都不知道的寶物，難道是因為小白……

這妖界皇子是如何知道的，其中又有什麼陰謀？

蘇族長此時看魂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帶著戒備。

「蘇族長不必擔心，就按你說的沒有寶物，就算有什麼寶物，難道我還會給你搶了不成？」

「自然不會，以……」蘇族長話還沒說完，便被魂熠打斷了。

「若是有主的寶物，在下自然不會做那奪人所好的鄙人，但無主之物，卻是能者得之，您說對吧？蘇族長。」

天界眾人聽到有寶物，自然也想分得一杯羹，自古以來，有誰不愛寶物么？

這蘇族到時被搶了自然也怪不得誰，只怪自己沒能力守住。

天界眾人如此想，卻沒想過自己想要得到寶物需要付出的代價。

正當鹿族一個個對這些外來人怒目而視的時候，一聲巨響從神山廢墟裡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