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向晚意本來以為向晴最多,是給她一些棘手的案子來做,但是只要是與設計有關的事情,她有自信,可以做得最好。
然而,她想不到,半小時后,向晴居然開車將她帶到了一個娛樂場所的豪華包房裡。
包房裡頭人潮湧動,各式各樣的年輕姑娘簇擁著一個個大腹便便或者紈絝浮躁的富二代,在勸酒。
「向總監,你總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起身,跟向晴打著招呼,目光卻落在了向晴身側的向晚意身上,意有所指地問道,「向總監又換助理了?」
向晴妝容精緻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笑意:「是啊,新人,帶來見識見識,學學東西。」
「哈哈,新人啊,難怪么沒有見過呢,看著像是讀書人,這是剛畢業的吧?我最喜歡新人了。」那男人露出了一副心領神會的神色,翹著二郎腿,大爺似的坐在了沙發上。
「晚意,這是王總,這次合作的甲方。你敬他一杯酒。」向晴也坐了下來,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向晚意的臉上,自然而然地吩咐道。
向晚意縱然做好了被向晴刁難的準備,卻怎麼也想不到,她一上來,就這樣羞辱自己!
她從前是驕矜清傲的向大小姐,想要她的設計,都要提前預約,哪裡需要出來陪酒討一個單子?
她神色僵硬,目光壓抑,微微咬了咬唇瓣,沉聲道:「我不會。」
「不會啊?不會就學啊,你既然要進我的設計部工作,這些工作都是難免的!你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麗麗姐,你來教教我這個助理,怎麼敬酒。」向晴輕輕嗤笑了一聲,眼底都是得意,隨手拉住了包間裡頭的一個陪酒姑娘,說道。
「好啊。」名叫麗麗的陪酒姑娘,睨了極度戒備和緊張的向晚意一眼,語笑吟吟地拉過了向晚意。
「妹妹啊,放鬆些,來這種地方啊,敬酒時必不可少的,男人喝醉了,談生意才更好談。懂嗎?」麗麗一邊風情萬種地說著,一邊倒了一杯紅酒,她動作妖嬈地晃了晃杯中的紅酒,忽然一把坐到了那個王總的懷裡,然後魅惑十分地對著他一笑,輕輕啟唇,含進去一口紅酒,湊到了那男人的唇邊——
向晚意腦子裡頭的敬酒,不過是碰一下杯,猛然見到這麼刺激的一幕,腦子一下子控制不住,天旋地轉地轉了起來。
她腦子發白,竟然哇的一聲,乾嘔了出來。
麗麗的臉色頓時青了,十分為難道:「向總監,你看,你這個助理,太清純了,沒法教啊,這就把人看吐了,要是我再教下去,我怕她羞憤欲死啊!」
麗麗說著,全場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就喜歡這種清純的姑娘,難得,來,小妹妹,過來,叔叔親自教你。」那個王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朝著向晚意招了招手,色迷迷地看著向晚意。
向晚意觸到那股目光,胃裡更酸了。
向晴勾起了一絲冷笑,睥睨了臉色發白的向晚意一眼,湊近了她耳邊,低聲道:「去啊,你如果不去,搞砸了這個單子,路氏的設計部,你是進不了的。你以為,你還是曾經的向家大小姐嗎?」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伏在自己的耳邊,將她的身世告訴了自己。
向晚意緊緊攥緊了雙手,直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她心裡的恨意翻滾叫囂,她已經在用盡所有的理智,才剋制住自己將向晴這個惡毒女人撕開的衝動。
「向總監,你這個助理怎麼回事啊?還做不做生意了?」王總見向晚意不動,頓時拉下了面,老大不高興地皺眉道。
「王總不要急嘛,強扭的瓜不甜,她還是第一次呢,肯定害羞。」向晴輕笑,刻意將第一次三個字咬重了一些,曖昧地看向了王總。
向晚意只覺得自己噁心,噁心得想吐。昨晚她為了得到這個機會,討好路錦州的時候,最多只是覺得有些害羞。
但是現在,讓她去討好這個肥豬,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來嘛,小妹妹,不要害羞了,做生意就是這樣,習慣就好了。」那個王總見向晚意的姿色實在太過姣好,竟然親自上前,就要拉過向晚意的手。
向晚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飛快地收回自己的手,反應過激地猛地站了起來。
「向總監,她不太懂規矩啊。」王總臉上的笑意消散乾淨,不悅地說道。
向晚意氣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她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忽然抄起了桌面上的酒瓶,一把砸在了那王總的頭上。
嘩啦一聲,王總頭上頓時開了花,血流入住,嚎叫不止。
「向晴,這個爛攤子,留給你!你好好談!」向晚意忽然勾出了一抹冷笑,一把拽住了向晴的領子,咬牙切齒地撂下了這句話。
她說罷,狠狠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離這個令人噁心的地方。
直到離開了這家娛樂場所,向晚意找了一個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的時候,她雙手雙腳都還是抖的。
用冷水潑面,潑了好幾下后,她才緩緩冷靜下來,掏出手機,拔通了路錦州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路錦州磁性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喂?」
「是我,向晚意。」向晚意的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發顫。
「有事嗎?」路錦州的聲音有些冷漠。
可是如今,在向晚意看來,他這點疏離跟那些令人噁心的嘴臉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路錦州,你今早說的話還算數嗎?我要升職加薪,我要坐在向晴頭上,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都願意!」向晚意聲音急切,語無倫次地說道。
她願意跟著路錦州,只要能夠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畢竟,畢竟她,她也是喜歡他的啊。她曾以為,這個男人會是她一生的依靠。
向晚意說罷,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滾燙而洶湧地從眼眶裡滾落。
「你,你在哪裡?」路錦州很快聽清她低聲的抽泣,語氣多了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