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結局
祁樂言驚醒的時候，是在醫院。
她的記憶停留在火光衝天的別墅。
在她快要承受不了痛苦而昏迷的時候，穆青懷再次不管不顧地沖入火海。還不等他將她抱起，就被吊燈砸到。
在昏迷之前，他說他們一定能等來救援。
得救了嗎？
身上沒有預想的疼，祁樂言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是沙啞又不成音的難聽聲音。不知怎麼的，她落下淚來。
幾乎立刻地，病房的燈亮了起來。
一個穿著護工服裝的中年婦女朝床上看了眼，立刻奔出病房喊道：「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看到趕來的是穆青懷的家庭醫生陸文滔，祁樂言絕望地閉上眼。
她終究還是回到殘酷的現實世界了。沒有為她奮不顧身的好友，沒有她賴以撒潑的資本，更沒有與她攜手站在聚光燈下的深愛男人……
陸文滔走近，她沙啞問：「什麼時候了？」
陸文滔頓了下，說：「凌晨三點。你昏睡了大半年，可算是醒來了。別慌，我們先做基本檢查。」
祁樂言沒有拒絕。
她沒有錢，沒有家人，唯一能聽的只有這個嚴肅醫生的話。
陸文滔極其詳細地為祁樂言做了檢查，說她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後續可能需要參加康復訓練。
祁樂言很乖，應了好。
浩浩蕩蕩的醫生團隊走後，祁樂言望著天花板發獃。牆上的巨屏電視放著今天的新聞，她急需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新聞正介紹九月開學應該注意的事項，國內新冠疫情得到控制了，民眾的生活已經回到正軌。看著那群穿著校服的少年站在小吃攤前買吃的，她真真切切感覺到年初的緊張氛圍過去了。
眼下平安，她的思緒漸漸飄遠，回到了五歲那年。
這是改變她命運的一年。
爸爸媽媽在執行任務時雙雙犧牲，沒親戚願意養她這拖油瓶，就將她送到了穆家。說穆家的小孫子是她的未來丈夫，穆家應該養她。
她那時還不懂丈夫意味著什麼，可她知道，自己就要被拋棄了。所以，她紅著眼，死死揪住了姑姑的裙角，求她不要丟下自己。
可姑姑也就一個人，家裡已經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不願意再加她一個累贅。
姑姑將破舊的泰迪熊塞到她手裡、狠心轉身離去的時候，她覺得世界再次坍塌，突然哭得和知道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回來那天一樣凶。
娃娃音刺耳，又讓人心疼。
看到姑姑離大門越來越近，她後知後覺地跑了過去。她很乖很聽話的，爸爸媽媽都這樣說，她想姑姑也許會心軟帶她走。
可她跑了沒兩步，就被人騰空抱起。
她淚眼婆娑地轉過頭，發現抱著自己的是個極好看的哥哥。他不耐煩地往她嘴裡塞了顆橘子硬糖，卻沒像爸爸媽媽一樣為她擦去掛在唇上的鼻涕牛牛。
鹹鹹的味道進了嘴，味道不大好。
他用好聽的少年音說「你姑姑不要你了」，引來她更傷心的哭聲。他又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然後，她就在穆家住下了。
……
簡單休整后，祁樂言準備出院。
穆青懷的助理不敢放人，她就在病房裡鬧了起來。在眾人都覺得要完蛋時，同樣穿著病號服的穆青懷出現了。
穆青懷單手扛起她，往窗邊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
祁樂言使勁拍打著穆青懷的手，可穆青懷根本不為所動。
直到將她抱上窗檯，他指著窗外說：「二十三層，每層以三米算，那也得是六十九米，你確定敢跳？你要是敢，我這就陪你下去。」
「……瘋子。」
祁樂言是恐高的，根本不敢看窗外，可就是風，已經吹得她腦袋昏沉，她總有種自己要摔下去的錯覺。
她的手死死扣著窗沿。
「嗯，早晚得被你逼瘋。」
穆青懷抬手，想要摸了摸她消瘦的臉頰。
不想，她露出小虎牙，就要來找他的麻煩。她長著一副仙女模樣，不說話時就是讓人仰望的仙女，可一說話或笑，就會露出小虎牙，減了幾分疏離，讓人更想親近她。
他也不惱，乾脆將手往她嘴裡一送，大大方方給她咬。
她咬，他親她的臉頰，一點不耽誤。
祁樂言不願意被親，臉猛地一轉，卻看到了自己半懸在空中的樣子。她的臉瞬間煞白，眼睛也蓄滿淚水。
「……你要殺我？」
穆青懷被這麼軟軟的一聲問驚醒，忙將小姑娘從窗台上抱下。他一手護在她的腰間，一手輕撫著她的背。
「沒有的事。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害你。」
祁樂言雙手背在身後，緊緊抵著牆體。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身子不抖了，才抬頭看穆青懷。
這一看，她才知道穆青懷也在看著自己，很關切的眼神。
她軟聲道：「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我又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這樣糾纏一點意思沒有，還會傷害別人。」
她羽翼未豐，面對穆青懷只能求饒。
穆青懷說：「不好。」
祁樂言臉垮了，欲哭。
穆青懷又說：「我愛你的，只愛你。而且，作為穆太太，你哪也去不了，我們已經發了結婚聲明，從此沒有離婚，只有喪偶。你要想解綁，除非我死。」
祁樂言猛搖頭，眼淚被成功逼了出來。眼淚滑落，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特么這淚腺太發達了，她控制不住。
她哭著說：「我……我沒有，沒答應。」
「你答應了，在夢裡。言言，別逃避了，我們是必然要在一起的，也只有我們才能在一起。」
說著，穆青懷有一下沒一下地吻去她的淚水與不安。
#題外話#
抱歉了，還在追文的小可愛，這個故事完完全全地太監了。我這人精力有限，還是專註三次元為妙。
最後，送上我每次寫完文都想說卻又不忍說的話：願，每一個看到這段文字的人都能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愛這個不十分可愛但又仍有溫暖的世界。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