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掌心腹之人
躺在床上的桔子,臉兒發燙,眼裡充滿紅血絲,似乎連流出來的淚都含著血液,滾燙而微紅,只見她搖著頭,卻又別過頭去。
她沒有辦法回答姐姐,因為姐姐要的答案,便是從此與齊天漠一刀兩斷,可是她做不到啊,要離開他,除非她死了。
所以,她寧願死!
「因他害,染病疾,相識每勸咱是好意。相識若知咱就裡,和相識也一般憔悴。」此詞正是如她想說的——因為愛他害了自己,得了一身的病,勸我都是一番好意,可你們要是知道我心裡想的,一定會和我一樣憔悴。
葡萄聽聞后,一把推開自己的妹妹桔子,少時讓她讀些書,是希望她能懂理,不求做個淑女,卻也能做事辦事能通透一些,如今卻在一個情字里無法自拔。
「冥頑不靈,姐姐再也不管你了,」葡萄起身,把桌子上一個個顏色奇怪的罐子,統統推倒在地,把她吃的玉石粉,全都翻碎在地上,再用腳踩了腳,「你再吃這個毒藥,我就寧願拿刀把你殺了,你這般樣子是做給誰看?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愛而不得,得而不惜,放而不舍,舍而不甘,終歸一生,滿是遺憾,」桔子喃喃自語。
葡萄從她枕頭底下抽出一份書信,「是這些情詩嗎?我以為你本本分分在宮裡討個生活,沒想到你跟宮裡管馬廄的小廝談情說愛了,你太糊塗了,桔子!」
千說萬說,葡萄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話才能讓她明白,唉聲一嘆,「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追根到底還是得找到「病原」。
桔子有氣無力,不肯作答,因為她還滿懷著希望啊,如果姐姐冒然前去討個說法,那他肯定不答應。
她不想這樣,她寧願抱有幻想,可能齊天漠故意氣她的呢!
葡萄見桔子不言,立馬看向書信署名:與心,這應該是個昵稱,但也是個線索,為了讓妹妹死心,她寧願做個惡人。
她只有桔子一個親人,嘴上說著不管,心裡卻是疼得要命,轉而沉著氣,將葯湯端來,「我可是冒著殺頭之罪把冰泉玉石給你弄來,你可要快快好起來,你還有姐姐呢。」
桔子本來忍住的淚,流淌而下,「是我讓姐姐一直操心,我也不想的……」說著,又哭了起來。
「好了,我也該走了,」看看時辰已晚,便起身準備離開,「不要哭了,這湯藥要喝完。」
看著姐姐離去后,桔子把湯藥全灑在地上,露出冷冷一笑,「失去了生活重心,還有什麼盼頭?」
真是虧了葡萄的一番心血,她的心高氣傲,是無法理解桔子的委曲求全。
葡萄過了橋,發現煙火味,怎麼這裡就著火了?拉住一旁的小廝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見著葡萄,看這身服飾是一等宮女的模樣,便只好停下來答道:「剛一群人打架來著,突然就著火了,估計是那水罈子里,有幾罈子酒參和在裡面,這秋干氣燥,著火也正常。」
葡萄聽聞,看了幾眼,也就便準備離開,卻一不小心踩到了碳灰,跺了跺腳,一向愛乾淨的葡萄,看鞋子被染了黑,心裡很是毛躁,越發加急步伐離開。
這一路小跑,便回了主殿,這太陽都正中午了,如果女皇問起,該如何回答?
正心裡琢磨著,就見女皇從宮殿里走出,「女皇,睡得可舒坦?」
女皇將裙擺扯了扯,看了一眼天,「你說這昨天雨下的急,今日陽光又正好。」
葡萄彎腰行禮笑道:「這看天的本事還得問平國師。」
「那我們葡萄的本事是什麼?」
葡萄心裡咯噔,難道被發現了?立馬跪在地:「回女皇,我一早就將書信給了田大人,隨即又稟報完楚大人後,就去了別院。」
「你在別院?」女皇踱步,眼神兒放在不遠處的秋海棠上,卻也剛才看到了她鞋子上的灰碳。
「回女皇,別院有我一位同鄉的妹子,身染疾病,我便去看望了她。」也沒有說謊,這不算欺瞞,便理直氣壯又道:「送了些吃食,這便耽誤了時間。」
「你的家鄉,應該是在百聖國的西南方吧,」要說葡萄,可是母皇指派她而來,跟著她也有二年多了。
「任遙州溪心畔村。」葡萄對家鄉是越來越模糊了,只知道,山清水秀好風光,卻不能闖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