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號
獨孤止水看到有人進來了,冷然道:「你是誰?出去!」
穆鴻軒面帶譏諷地笑著,「小子,你膽子不小啊。說說,你的同黨呢,怎麼不護著你了?」
「看來你就是管事的呀。」獨孤止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
穆鴻軒表情頓時一僵。
此時,房間外面,被穆峰吩咐去辦事的黑衣人回來了。這人貼到穆峰耳邊說道:「大人,沒找到人。」
「人呢?」穆峰愣住了。
房間內,穆鴻軒的身影突然一顫,獨孤止水嘴角一翹。電光火石的瞬間,穆鴻軒伸出的右手已經要抓住獨孤止水持著匕首的右手,而就在這時,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恰好抓住了穆鴻軒的手腕。這手的主人是一直沉默著站在一邊的陳虎!
穆鴻軒瞳孔驟縮,他的體內瞬間爆發出極為強大的氣息,他一上來便打算用盡全力掙脫。於此同時,穆鴻軒的左手已經化作掌刀砍向陳虎,那掌刀之外噴薄出一寸白色的鋒芒,這是比匕首更加鋒利的靈力刀。
然而,陳虎毫不驚慌,他抓著穆鴻軒的左手猛然向前一推,同時他的右手恰到好處地擋在了穆鴻軒左手的手腕處。
穆鴻軒被陳虎推得後退了兩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下陷一掌深。他用盡全力掙扎竟也無法掙脫陳虎的鉗制!此時陳虎的氣息也已經顯露出來,穆鴻軒心中大駭,對方竟然是武尊巔峰!
穆鴻軒完全爆發的氣息頓時驚動了外面所有的黑衣人,穆峰和穆昆第一時間想要衝進房間里,但才邁出了一步便強行止步,因為房間里有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房間內強大的氣息壓製得他們難以喘息,不少實力稍弱的黑衣人都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在陳虎抓住穆鴻軒的那一刻,獨孤止水就乾脆利落地拉起穆林巉躲到了牆角,穆林巉被他當成肉盾擋在了身前。然而,穆鴻軒突然外泄的氣息衝擊的整張床都垮塌了下來,獨孤止水連同穆林巉都跌落到了床底,被床板、床幃和被子等壓在了下面。
此時,陳虎又猛地一拽穆鴻軒,兩個人一步一個腳印衝出了房間。外面的黑衣人們頓時四散而逃,穆峰和穆昆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陳虎隨手一掌擊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穆鴻軒不甘被鉗制,再次手腳並用攻擊陳虎,但陳虎見招拆招,根本就不給穆鴻軒掙脫的機會。不僅如此,陳虎的境界比穆鴻軒高上許多,這種沒有兵器的貼身肉搏穆鴻軒完全被壓制。二人的拳腳中都蘊含著極為強大的靈力,地面被兩人的腳踩出了不少深坑,而且兩人拳腳相接帶起的罡風掃得附近的花草簌簌作響,離得近的直接被摧折成了一截截的斷枝。
終於,陳虎一掌擊穿了穆鴻軒的防禦,掌心結結實實地印在了穆鴻軒的胸口,同時他鬆開了穆鴻軒被他鉗制的右手,穆鴻軒頓時吐血倒退。趁著穆鴻軒被擊退的工夫,陳虎快速取出一枚信號彈,嗖的一聲,一朵紅色的煙火在天上綻放開來。
穆鴻軒雖然受到了傷害,但同時也獲得了解放。他徑直朝房間沖了過去,穆林巉還在裡頭呢!與此同時,他大喊道:「都快撤!」
陳虎早有準備,直接先一步擋在了穆鴻軒眼前。穆鴻軒全力向前揮拳,陳虎也出招攻擊。兩人再次陷入了肉搏,但穆鴻軒被陳虎死死地壓制住了。
聽到穆鴻軒的提醒,所有黑衣人頓時都向外逃竄。但這些黑衣人還未來得及翻過院牆,便有許多穿著黑色輕甲的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士兵個個氣息渾厚,一見面便毫無廢話地衝殺上來。一時間,黑衣人們被殺得七零八落,一個又一個變成屍體倒下,沒死的也被攆得四處鼠竄。士兵們想要活捉一些黑衣人,但大多數黑衣人在發現無處可逃之後竟然選擇了服毒自盡。不過終歸是有貪生怕死之徒不願自殺,這些人最後只得投降。
穆峰和穆昆雖然被陳虎擊中,但那僅是陳虎隨手為之,二人依然能夠自如地行動。他們二人聯手,一般的士兵根本難以攔住他們,士兵們的包圍圈硬生生被這二人殺出了一道口子。就在兩人以為能夠逃出生天時,三股不弱的氣息把他們倆圍住了。
三個穿著將官鎧甲的人從普通士兵中脫出,這三人實力都達到了武宗境界。
院子里的戰鬥並未持續多久,約摸兩刻鐘后所有的戰鬥便都結束了。穆鴻軒、穆昆、穆峰以及幾個實力不弱的黑衣人被活捉,其餘人盡數伏誅。活著的黑衣人也都被打成了重傷,這些人被活捉以後被強行喂下了壓制靈力的藥物,且禁錮他們用的鎖鏈也都是特製的。這些枷鎖可以吸收靈力,是專門用來對付修士的器具。
獨孤止水從破碎的床鋪里爬了出來,此時穆林巉也已經醒過來了。
穆林巉狼狽地從被子和破碎的木板下爬了出來,一看到獨孤止水,他頓時想要一掌拍過去。但他此時渾身癱軟無力,這一掌還沒拍出去他倒是差點撐不住地面而摔倒,他這才驚愕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調動靈力。
獨孤止水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點也沒有驚慌和害怕的意思。
「你對我做了什麼!」穆林巉怒吼道。
獨孤止水向下按了按手,說道:「放心,只不過給你吃了點葯,你的實力境界都還在。」
「你到底想幹什麼?」穆林巉冷冷地說道,「真當我穆家是誰都能惹的嗎?我一失蹤,穆家必定派人全城搜索,很快他們就能找過來,到時候你會死的很難看。」
「是嗎。」獨孤止水笑了笑,他指著外面,「聽,你們穆家的人來找你了。」
穆林巉頓時一愣,他側耳仔細聽了聽,發現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就在這時,陳虎進來了。他本想和獨孤止水說些什麼,但又碰巧看到穆林巉醒了過來,當下不由分說,直接上前一個掌刀砍了過去。穆林巉還未來得及反應是誰進來了,便直接兩眼一黑又昏死了過去。
獨孤止水本想出聲阻攔,但話還未出口,穆林巉已經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獨孤止水嘆息了一聲,「你別著急啊,我還想和他玩玩呢,等明兒個把他還給穆家可就沒機會了。」
「放心,有他好受的。」陳虎說道。只見他把右手探向脖子處,然後一揭,一張人皮樣的東西就被揭了下來。
「明統領這演技著實讓小弟大開眼界。」獨孤止水笑道。
「這可不敢當。」明凱澤哈哈一笑,「還是小兄弟更勝一籌。」
「陳虎他們現在可安好?」
「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乘機把他們帶到了外面。現在都在客棧里休息,有士兵保護。」
「院子里希望兄弟們能仔細收拾乾淨,家裡有小孩子,萬一看到了血跡可能會嚇到。」
明凱澤點了點頭,「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兄弟們會點著火把一點點檢查,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不好的東西。但有些損壞的花草我們怕是無能為力,只能把殘枝敗葉收拾乾淨。」
「無妨。」獨孤止水說道。
……
翌日,朝堂之上。
穆戰從進來時便一直臉色陰沉,引得月長清多看了他幾眼。
日常的上奏討論過後,宇文邕緩緩說道:「今日還有一事,朕想聽一聽穆元帥的說法。」
此話一出,所有官員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集中到了穆戰身上。穆戰從隊列之首走到中央,行禮道:「請陛下明示。」
「前些時日,朕封賞了一個年輕醫人,以表彰其醫術高明。」
「臣有所耳聞,這年輕人似乎叫獨孤止水。」穆戰說道。
「近日朕時常頭痛,夜不能寐,於是遣人召他進宮。診斷之時,這年輕人提到最近常感覺被人跟蹤。」
話及此處,不少人都明白了皇帝話里的意思。這說的不就是穆林巒那檔子事嘛,顯然這個年輕醫人是被穆家人跟蹤了,看來此人和穆家有些牽扯,但陛下為這種小事發聲是何意……
「這不過是一樁小事,朕也並未放在心上,但這年輕人和諸位一樣都是朕的臣子,朕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所以朕讓蘇定去處理一下此事。」說到這裡,宇文邕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蘇定派去的人確實發現有人在跟蹤這個年輕人,為防意外,蘇定讓明凱澤暗中跟著。」
一眾朝臣頓時全都面面相覷,此等小事用得著派禁軍副統領前去?
「結果,前日晚上發生了一件朕始料未及的事情。一個叫穆林巉的年輕人帶人夜間偷偷潛入了獨孤愛卿的私宅,要行暗殺之事。」宇文邕頓了頓,「穆元帥可知曉此事?」
「回陛下,此乃年輕人之間的恩怨,臣未曾聽聞過此事。」穆戰低頭說道。
「真是如此嗎?」宇文邕問道。「朕聽說昨日城裡有一夥賊人竟敢當街行刺獨孤愛卿,不僅如此,這伙賊人還在獨孤愛卿府上設了埋伏。若非蘇定和明凱澤早有準備,獨孤愛卿怕是見不到今日的太陽了。沒想到在朕的眼皮底下竟有人敢如此囂張行事,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嗎?」宇文邕的目光變得極為鋒銳,他直視著穆戰,問道:「元帥可知這些賊人都是什麼身份?」
「回陛下,臣不知!」穆戰沉聲說道。
「不知?」宇文邕冷哼了一聲,「元帥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陛下!」穆戰的頭更低了一些,「臣確實不知此事!」
「你不知?你穆家的人難道是朕派去的不成?」
此時,所有的朝臣都已經感受到了朝堂上的微妙氣氛,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