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城市泡沫

「大熊星，去哪裡啊？」蘇沫喘著氣問他。

「小熊星，去天上！」何真將她帶入車中，開車離去。他和她進了銀泰中心大廈，蘇沫的美人魚服飾被不少人盯著看。她也顧不上，跟他上了樓梯。

「這裡是北京最高的樓嗎？」她問。

「曾經是，但現在，總有更高的取代它，高樓也是經濟增長的標誌。」

「是啊，剛才看見那些建築都矗立向上，就像股票指數蹭蹭向上增……」

到了頂層后，他們進入到豪華的內廳，蘇沫看到很多華美器具擺設，以及智能化設計的建築內部結構，跟著他走到玻璃窗前，俯瞰周圍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建築，感嘆：「這就是城市，我們一眼看去，都是房子……不過，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在城市中心，你看，城市的基本構成體就是建築，這是它最大的標誌之一，沒有這些建築，所謂的城市根本不存在。它們是環境景觀，也是城市骨架，是相對穩定的資產，我常常看著它們，就會想在北京擁有一些房產，將來也能進入建築行業，從商人搖身變為城市的建設者。我奔著成功而去，不是為了掙錢，而是也為了做些自己覺得有意義，有真正價值的事，但是，唉，如果腳踏實地做事，不去走一些捷徑，我成為建設者，要等到何時？」

「你一直在為你的夢想努力，很多人也在為他們的夢想努力，你的捷徑，如果是靠炒房發家，我也無話可說，人人都背著包袱，別人勸他們放下，多半是徒勞無益的。」

「你也想勸我？」何真看著她。

「那是你自己的困惑，可以說，與我無關。」蘇沫撫摸著玻璃窗，看著外面的世界說，「可是，一切困惑都是選擇的問題，你選擇了這條路，路上肯定有得有失，肯定是這樣的。每個人都認為他要到的目的地多麼燦爛光輝，所以，他才會想要走下去，無論掙錢也罷，更高的理想也罷，那些都是你自己的利益，你會讓別人阻擋嗎？」

「唉！我有我的苦衷！」

「城市也有它的苦衷，有那麼多人的生存問題要解決……像我曾經在馬路上流浪，還有那麼多比我更可憐的人。可是，如果你們引起恐慌，加重城市的負擔，誰能原諒你們呢？」

「你有什麼苦衷？」

「我希望看到你幸福。你不開心的時候，我的整個世界都是陰天。你一直希望姐姐原諒你，回到你身邊，不是嗎？也許我可以去做一些努力，希望你和她都能得到幸福。」

「你的努力？」

「是啊，你現在帶我來，不是希望我理解你，然後去將她勸回嗎？我難道不比你想象得更理解你嗎？」

何真靠在牆上，手叉在胸前，嘆氣，「現在我的兄弟找我買房，我當然要便宜一點賣給他們，可是我是做生意的，一降下來，萬一走漏風聲，其他一些來買房的，要麼不滿從我這裡以更高價買走了房子，要麼想和我討價還價，把價壓得更低……賺錢和兄弟情，如今在我這裡是矛盾。」

蘇沫替他把手從懷中拿出，笑道：「這很好解決啊！當然兄弟情重要。你對他們好，他們會記在心裡，甚至記得一生，你覺得這種感情是錢能買的嘛。」

「嗯。我真笨！真是混蛋！」何真抹著淚，哽咽說：「花村，我忘了他，我現在想對他好，都沒有機會……」

「你趕緊去民政局吧！姐姐和小喬可能快去領證了，什麼時候，我也說不準！」

何真點點頭，拍了她一下，趕緊又一同下樓。他一邊如釋重負，一邊卻又擔心另外更令他緊張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