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把我當樹洞

丁橙打完這些字，看了看，卻又全都刪除了。

他覺得自己說的全都是廢話。苦衷如果能輕易說得出口的話，那就不叫苦衷了，她也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他想了好久，忽然覺得對現在的她來說，不管是什麼形式的話，都幫不了她解決問題，或許她現在只是想要可以讓她毫無顧忌地傾訴，宣洩情緒的對象而已。

他便什麼安慰的話都不說，而是很真誠地回復道：「你心裡有什麼話不能對你的戀人說的，其實都可以跟我說。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也不知道我是誰，你就把我當做樹洞好了，將心裡所有的煩惱都說給我聽。

我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任何人，我只會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他把這些話發過去，其實並沒有期望她真的會向他傾吐心事，然而，她卻再一次回復他了。

她說：「我十二歲的時候，親眼目睹了我媽媽出軌。她和情夫光明正大地在家偷情，而我不小心撞破了他們的戀情。

她的情夫發現我忽然回家的時候並不忌諱我的出現，反而換了方向，就這樣示威般的看著我，繼續著他那齷齪的事。

我當時轉身偷跑了。但我沒想到那天夜裡，我在家裡睡覺的時候，那個男人半夜跑到了我的房間裡面，對著我臉，露著下面，做著齷齪的事情。當時我不敢大叫，不敢睜開眼睛。

黑暗裡，我很清楚地聽到了那個男人發出的一切聲響，我很艱難地等待著他離開，直到他離開后，我的身體仍然顫慄著。房間里瀰漫著腥味，我不停地乾嘔。

我爸出差的那段時間，那個男人每天都到我家裡來，媽媽卻對這件事絕口不提，可是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每天夜裡都到我的房間里自瀆，發出那種難聽的喘息聲，和難聞的氣味。

可是我不敢動，不敢反抗，我只能裝作熟睡的樣子，一直忍耐著等他離開后才敢起來，趴在垃圾桶里嘔吐。不直到後來有一次，他開始對我動手。他親我的臉，親我的唇，手開始摸我，我意識到我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我睜開眼睛，在黑暗裡和他對視。

他一點都沒感到慌張，黑暗裡，他的眼睛好像有什麼籠罩著，特別黑，特別恐怖，我一下子被嚇哭了，他卻對我笑了。然後將下面放到我面前，啞著聲音說，舔一舔。

我至今仍然記得那股腥臭味，像是腐爛的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

我哭著求他不要這樣。我說我會報警。可是他無動於衷，我大叫，他就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叫。

我鬧出的動靜驚醒了我媽，我媽跑到我的房間里來，他們兩個開始爭吵打架，我媽變得毫無形象，她扯著嗓子大吼，卻被那個男人打得鼻青臉腫。

後來他們鬧到派出所，我媽有婚外情的事情就傳開了，很多人看我們家的笑話，等著我爸媽離婚，等著看我會跟我媽媽走還是跟我爸爸走。。

他們沒有離婚，卻過得比離婚更糟糕。他們互相折磨對方，也折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