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記憶
「是。」季綰之沒有猶豫，回答得很快。
溫玉澤聽著這脆生生的一個字，連胸腔都堵得發疼。
她回答得多乾脆啊？
撇清與自己的關係，對她來說，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
溫玉澤內心裡，可笑地居高臨下的望著現實里倔著不放手的自己，仍然不甘心的開口。
「綰兒，我做不到。」
「那就保持距離。」
他聽見人很直接的開口。
季綰之顯然比溫玉澤理智多了，她都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我覺得我已經說清楚了，溫先生，我明天還有工作，需要休息，您隨意。」
她轉過身的背影，落在人眼裡，像是一手握不住的流沙，即將永遠的消散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里。
溫玉澤大邁步追上去，想要抓住她的手開口。
「綰兒，我不會放手，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我愛你，不管多久，我總會讓你答應跟我在一起！」
但他的話都還沒來得及全然落進季綰之的耳朵里，他伸出去的那隻手，就已經讓祁司洐給扣了下來。
男人抬眸掃過來，很不客氣。
「溫先生自重，祁家要得罪區區一個市長，也很容易。」
祁司洐冷笑著開口，修長分明的手指大力握著人的手腕，放低了聲線，輕嗤了聲。
「溫玉澤，溫市長是么？你最好位置做穩了，要下了台，祁家第一個擔保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眼底的冷意，如果冬日的霜，鋒芒畢露。
溫玉澤看他放低了聲音，也不過是顧及著不想被季綰之聽見。
這是他獨屬於他對自己心上人的特殊對待。
溫玉澤心底難受得都快要抽搐，還要迫使自己盡量體面的直起身來，目光重新落在季綰之身上。
聲音里染上可以的笑意。
「綰兒，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次下午茶。」溫玉澤故意說得格外親昵。
這讓祁司洐一下想起來，當初季綰之車禍后失語，住院期間，那個小護士送來的一大束未署名的花。
原來，就是這個傢伙呵！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小祁總。」
溫玉澤臨走前，目光帶著晦深之意看了祁司洐一眼。
「總之，我不會放手。」
他最後那深深的一眼，卻落在了側身等待祁司洐的季綰之身上。
她挺翹精緻的鼻樑下，絕美的紅唇帶著幾分弧度。
今夜的吻落在了祁司洐唇上，日後，絕對不會！
祁司洐沉斂著轉身回到季綰之身邊，自覺攬上了人的腰。
他不過問方才聽見的一切，只關懷看了眼季綰之精緻的眼下一層薄薄的淡青。
「困了吧？先回房間睡覺，有什麼事我來安排。」
季綰之抬起眼來打量祁司洐臉上關懷的神色，聽著他口中有條不紊的沉靜的話，心底好像慢慢的從容安定了下來。
她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然後傲嬌的伸出娘娘手，「好啊，你扶我。」
祁司洐有些失笑，岑薄如冰的嘴角揚出一分寵溺笑意，直接伸手將人抱了起來。
「作為你的丈夫，我這就履行抱你回房間睡覺的義務，滿足你一切要求。」
倆人在貴賓大床房同床睡了一夜。
半夜裡季綰之不自覺就鑽進了祁司洐懷裡，醒來時，一仰頭，就是他稜角分明的性感下巴。
「你該刮鬍子了。」季綰之伸手颳了刮，有些地方已經有了扎手段細微觸感。
「好，你給我刮。」
季綰之一聽，瞬間坐起來，當即都不困了。
「誒嘿，這就使喚起人來啦？要不我給你請幾個生活助理？」
這話說是陰陽怪氣，不如說是撒嬌嗔怪。
祁司洐忍著腹腔里慢慢上來的笑意抬手遮了遮嘴角。
「昨天晚上，你不也使喚我抱你上來了么？」
俊逸的人就是不一樣，靠在床邊都一股子我矜貴到你高攀不起的氣勢。
季綰之這樣想著，但卻沒意識到，從前自己看跟祁司洐幾乎同樣等級出身的溫玉澤，卻從來沒這麼想過。
「那昨天晚上抱我你自己不也樂意？難道說你心裡不樂意嗎？」
這問的，祁司洐要敢說不樂意，以後還要不要抱了？
他伸手捏了捏季綰之的臉，趁人發毛前收了回來再起身。
「是，我樂意的，樂意的我現在自己動手刮鬍須。」
季綰之見祁司洐下床，又連忙叫住人。
「算了，美麗善良大方的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打算幫你把鬍子給颳了。」
她說完，笑眯眯的爬下床。
祁司洐看著她毫無顧忌的朝自己過來，從自己側身進洗漱間找刮鬍刀，心底竟有一絲詫異。
他能夠很明確的感受到，季綰之開始慢慢接受自己，慢慢跟自己愈發熟稔的相處。
連刮鬍子這種親密的模式，都考慮著同意了。
「還不進來，大爺等著我把你扛進來伺候啊？」
季綰之拿著刮鬍刀跟一系列東西站在洗漱鏡前調侃祁司洐。
「來了。」
在祁司洐的指導和配合下，季綰之完成了第一次替男人刮鬍子的成就。
「我小時候好像剃過長輩的鬍子。」
她收工具的時候，聊著聊著下意識冒出來一句話。
祁司洐起初聽著還不以為然，等再腦中細想，才皺眉看著季綰之，又些奇怪。
「為什麼是好像？」
季綰之被問得神情一滯，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緩緩的拿著刮鬍刀擦拭。
想了半天，自己所說的長輩到底是誰，那些記憶卻是模糊不清了。
「我給忘記了，只記得他摘了眼鏡很兇，對我，卻總是笑著，在我媽媽面前，很是斯文清潤。」
至今想起來，季綰之甚至都懷疑，自己曾經答應溫玉澤協議包養戀愛，是不是也因為與這個記憶中長輩氣質近似的緣故。
跟她下意識想的不一樣，祁司洐想的是，什麼樣的長輩，能夠經常與季綰之的媽媽相處，並且待倆人都極好。
「記不清了？是你父親么？」
祁司洐想起來之前倆三次為數不多的與夏珂的見面，實在難以想象他跟季綰之口中的形象。
又下意識想著，人是會變的，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
但季綰之卻搖了搖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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