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隕石中的晶體
「何叔，我……我想辭職！」
「找到你父母了？」
「沒……只見到了一個受她委託的人。」
伍雙在撒謊。
從小到大他撒過無數次謊。
而這一次是伍雙過去記憶里少有會愧疚感的謊。
伍雙編了「母親偷偷惦記他，託人找了幾年要給他一筆錢」的說辭來欺瞞老何。
和老何的電話里伍雙表示他已經拿到了「母親給的錢」，而且數額還很可觀足夠他自己開店做點小生意。
老何嘆挽留了幾句，見伍雙態度堅決后也很為他開心給他傳授起了生意經。
對於那位「寧願給錢也不來找」的母親老何沒說什麼。
他清楚伍雙的性格。
即便人真找上門來他也會微笑拒絕對方。
伍雙的性格直爽率真卻不開明，很多時候顯得孤僻和固執不聽人勸，骨子裡有著驕傲。
和伍雙這樣的人相處其實是最難得。
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
好到可以為你兩肋插刀的那種。
但絕對不是出自他的本心，而是付出就該被回報這種讓人寒心的處世態度。
這種人交不到朋友，他們心中有一個天平永遠只有交換，一旦你讓他們覺得受到傷害他們就會慢慢淡出你的生活。
而這種性格的人其實也很可憐，他們努力尋找著友情或愛情，屬於那種你需要時為你掏心掏肺，不需要時不用你說就會默默離開不再打攪的暖男。
出租房裡放下電話后伍雙心裡多少有些難受，躺在床上兩眼無神望著天花板。
隔壁小兩口又在撞牆了。
不知道兩個房間只隔著薄薄木板說話大點聲都能傳到隔壁么。
而且現在還是白天，也不考慮考慮伍雙這個長這麼大還沒處過女朋友不知肉味的單身狗感受。
被他們這麼一打攪伍雙也唏噓不下去了。
伍雙租的房子門口有一條河，河對面就是一塊荒廢的空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屬於哪個開發公司的，整個空地長滿了一人高的荒草了也不見有人清理。
但這正好方便了伍雙，找不太熟的鄰居借了他家的三輪將隕石搬到草叢裡。
空地面積很大，伍雙找了個不太被人注意的角落。
四十年前那場流星雨帶來隕石其實有一個官方正式的名字，叫做M31YS。
M31是仙女星系，YS是隕石兩字的拼音第一個字母大寫，整個意思就是來自仙女星系的隕石。
一般來說想要處理天外隕石需要藉助一些專業工具，伍雙卻不需要。
因為伍雙要的只是隕石上的晶體。
隕晶。
同樣很直白的名字。
M31YS和它上面的隕晶本質上是兩種物質。
所以並不需要專門工具，伍雙要做的就是砸開隕石把隕晶分離出來。
先從小塊的開始，表面有晶體的小心砸開再一點一點將那些指甲蓋大小的隕晶收集起來。
M31YS本身很硬但質地比較脆。
但隕晶更硬。
至於脆不脆伍雙就不知道了。
包括夢境的記憶伍雙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隕晶實物。
反正一鎚子下去隕石都碎裂成幾塊了，伍雙翻找隕晶的時候沒見著有裂開的。
這個過程比伍雙想象得容易，就是力氣活，用力砸開砸碎隕石然後在一堆石粉里尋找晶瑩的隕晶。
事實證明伍雙果然找了不少不是M31YS的石頭，砸開后什麼都沒有。
花了一個多小時將所有碎塊都敲成粉，伍雙累得一身汗。
收穫很喜人。
這塊隕石和伍雙記憶里的不一樣。
伍雙自己沒料到光是敲碎小塊的就能收集到滿滿一捧隕晶。
隕晶像一塊塊不規則的玉石但手感比玉要硬，捧在手裡感覺像是捧著一堆扎手的玻璃碎片。
顏色大都為紅色，有一些是偏淡的粉紅，和伍雙夢境記憶里的沒有區別。
但有少數幾塊隕晶顏色泛著紫色就比較奇怪了。
做完這一切時天色已經全黑。
借著周圍的燈光和明亮月亮還能看的清楚。
伍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最後小半立方得那塊處理一下。
然後一鎚子下去伍雙整個人都懵逼了。
不是隕石太硬沒砸開。
反而更脆！
伍雙一鎚子把小半立方看著很堅固的隕石砸成了兩半。
其實說是伍雙砸來的，他更覺得那三分之一的隕石是被來自內部的力量給崩開的。
原因是這塊巨大隕石中心居然是一整塊足有保齡球大小的隕晶。
一整塊！
保齡球那麼大一塊。
伍雙傻了三秒忍不住揉揉眼……
激動萬分的伍雙手起錘落三下兩下將整塊隕晶分割出來。
這麼大塊的隕晶分離起來十分容易，最後出現在伍雙手裡的是一枚不太規則圓形的紫色晶球。
表面光滑但有稜有角，不是完整的圓球而是多面體，顏色紫中透紅。
份量很重，伍雙需要兩手才能抱得住。
感覺像是抱了個鐵球。
伍雙估摸著它起碼有個三十斤。
隕晶很重伍雙知道，但紫金色的隕晶他記憶中真沒記錄。
最後又花了一個小時伍雙完成了所有工作，除了那塊隕晶球外還有差不多裝滿一個手機盒碎晶。
心情……無法形容的複雜。
行動之前伍雙覺得只要記憶是真的就夠他走一趟。
見著了實物伍雙已經覺得驚喜，覺得只要最後有個拳頭那麼大的體積他就能笑醒。
結果收穫滿滿一手機盒隕晶的的喜悅全被隕晶球沖得七零八落。
它怎麼是紫色的！
那這東西到底還是不是隕晶了？
是！
哪有這麼大的隕晶。
就是記憶世界里都沒聽說這麼誇張的。
不是！
光是一想有可能不是伍雙就感覺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女乃子都在酸痛。
給了你希望的同時還給了你同等分量的絕望，那種體會伍雙有過經驗實在不想那種情況出現在這件事上。
已經很好了，人應該學會知足，伍雙在心裡努力這麼說服自己。
回到房間后伍雙將隕晶小心藏在最保密的地方。
這一晚上他睡得十分安穩。
連半夜被隔壁近在咫尺的搏鬥聲吵醒都沒表示含著笑繼續睡。
事實上是累的，過去幾天翻山越嶺尋找回來又掄鎚子砸了幾個小時的石頭能不累么。
第二天伍雙難得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早上的時候醒來想要上班，後知後覺才想到他已經辭職了。
伍雙就算辭職了也沒人打電話給他道個別，一覺睡到飽起來馬上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單身狗！
下樓覓食的時候伍雙在樓道口碰上隔壁的小情侶，女的容光煥發男的一臉憔悴。
嘖~叫你一天天的都要折騰小三回。
「早~」
男人打著哈欠招呼道。
「你們也早。」伍雙友善的點頭示意。
雖然住在門對門，床鋪擺放的位置更是只有一牆之隔，但實際雙方並不熟。
伍雙和這對小情侶的交際也只限於像這樣上下樓時遇見打聲招呼，招呼完了要是迎面相向就側個身相錯而過。
這次是同向，他們應該也是剛起床這會兒下樓把早飯當午餐吃。
嗯，伍雙領悟今天他們應該也休息。
怪不得半夜還梅開二度。
似乎也知道自己昨天半夜的動靜能大到讓伍雙聽到，小情侶兩人有點尷尬。
男人沒事找事乾巴巴和伍雙聊起話題：「昨天的新聞你看了沒有，省台九點鐘的那個。」
九點你不是在忙著么，還有精力看電視新聞？
伍雙憋著笑。
隱約記得昨天晚上隔壁是有傳來嘈雜的電視聲。
搖搖頭，伍雙語氣平靜說道：「沒，我房間里沒有電視，是發生什麼大事了么？」
「事大兒去了。」男人揮舞著手錶情誇張道：「死了好幾個人不說，記者趕到時拍了個正好拍了個全，整個畫面亂的哦跟打仗了似的。」
「這麼勁爆？」伍雙聽后真有些好奇了，男人的表情雖然有點誇張但不像說大話的樣子。
女人也插了一嘴：「是真的，電視上都見血了。」
伍雙平靜的眼眸頓時神光一凝。
見血？
還是新聞上？
更意外的是節目居然將它放出來了。
華國國情不同，電視新聞習慣報喜不報憂，對血腥事件更是淡化處理。
見血的事能被新聞報道出來，要麼是事情太大特事特辦，要麼就是……現場有太多目擊者封不住。
這個時間點，伍雙大概知道新聞里報導的是什麼事了。
「你是沒看新聞。」
女人表示被驚嚇到的表情。
「說是下水道跑出來幾隻大得嚇人的老鼠，當著記者的面咬死了好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