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個人的深淵
東垣商會。
會堂。
風威冷。
語氣寒。
江不盡向東垣商會會長報告他的收穫,說什麼又帶回來一個不長眼的傢伙,叫冠平生醫生把吳獨領走。
東垣商會會長坐在高堂上,像是一座孤峰在水上漂浮。
很顯然,他有些坐立不安。
儘管如此,他還是像傳說的神仙不可接近。
叫做冠平生的醫生從後堂小門裡走出來,準備將吳獨推走,卻被他叫停。
這倒是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很意外,畢竟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江不盡很是驚訝地問:
「大東家,這是為什麼?」
「早上剛死一個人,跟我們脫不了干係,再死一個人,我們就要被上面人的調查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沒有多餘的精力觀注我們,但是正是因為非常時期,很容量讓人們懷疑我們是叛國賊,所以先把這個人關上個把月吧。」
「是,我明白了。」
冠平生說完之後,推了吳獨不一把,叫他快點走,還說什麼有好玩的遊戲要跟他玩。
雖然冠平生帶著口罩,但是吳獨還是懷疑他非人類。
吳獨覺得他是一隻公猴。
東垣商會的人竟然跟鬼族狼狽為奸,坑害自己的同類?
可是,鬼女卻帶著她的醫療隊伍下鄉幫助自己的同類。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鬼神內部也分裂出很多陣營來了?
冠平生毛絨絨的手推了一把吳獨,本以為吳獨會被他推到不由自主的地步,哪知吳獨站在那裡就像一塊水中砥流。
任憑高山流水衝鋒陷陣,吳獨依舊不改姿勢如太初。
冠平生一巴掌拍下去,罵道:
「畜生,快走。」
「小畜生,你罵誰畜生呢?」
吳突然出手,左手拿住冠平生的拍下的右手,右手扯出冠平生的尾巴來。
然後呢?
吳獨動作不停,也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吳獨扯著冠平生的尾巴繞到冠平生的身後,以冠平生的尾巴當繩索勒住完平生的脖子,同時一腳踢在冠平生的腘窩。
咚——
冠平生單膝跪地。
冠平生臉紅脖子粗暴起來,而且菊花痛到要殘的地步。
尾巴長的好處就是可以讓敵人當作武器來制服自己呢?
冠生平氣得想罵髒話。
但是呢?
冠平生卻吱吱叫著不成聲。
吳獨輕輕地摘下完平生的口罩,加持《陰陽四象性》的力量,向坐在高堂上的東垣商會會長擲出。
轟——
東垣商會會長坐在那裡穩如老狗,氣定神閑之間就暴廢了那一擊。
吳獨甚至沒有看見他出手。
但是呢?
吳獨也不怕死,他以冠平生為人質,想要看看會長作何感想。
會長無形之中擊潰吳獨致命一擊之後,還是氣定神閑,這倒比他留給吳獨第一印象好多了。
也可以說是好太多了。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從他說過的那些話來分析,應該是他被上面人的調查了,應該也是暫時沒有找到什麼證據將他帶走。
吳獨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出好戲。
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算他來得及時,江不盡也未必會帶他直接面見會長。
會長問:
「你跟葉傾城是什麼關係?」
「你也知道葉傾城?」
「北方有劍神,一劍傾人城,再劍傾人國,這也是他之所以被稱為劍神葉傾城,而這樣的劍神,我豈能不知道?說吧,饒你一死。」
「你倒是先說說那些人為什麼會死,我也可以饒你一死。」
「哈哈……」
「哈哈……」
「哈哈……」
會長最先開始發笑。
吳獨緊隨其後。
後來在場的人都笑了。
吳獨突然有一種全世界的豬都笑了的感覺。
就連冠平生也笑了。
他由於被吳獨勒住了脖子,而且因此而呼吸不順暢,所以笑起來就非常難看。
他裂嘴一笑,上嘴唇就向上翻起來,把他自己的鼻孔給蓋住。
吳獨突然覺得,要是鬼女也笑成他這樣子,那……
吳獨實在不敢再想象下去。
在他的心目中,鬼女已然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
尾巴粗又長。
不像眼前的完平生。
眼前的冠平生?
怎麼說呢?
可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醜八怪。
吳獨突然用力。
然後呢?
冠平生再也笑不出來。
吳獨說:
「竟然會長惜字如金,那麼就由你來跟我廢話吧。」
說完之後呢?
吳獨稍微放鬆一下,讓完平生得呼吸順暢,他可不想現在就把完平生給勒死了。
這個鬼,讓吳獨覺得大有用武之地。
畢竟完平生可是鬼族成員。
吳獨覺得如果可能將他帶走,那麼一定要好好跟他討論一下有關於冥靈樹的事情。
可是呢?
吳獨也知道,想要從東垣商會帶走完平生,首先就得過得了會長那一關。
會長這時候也不在笑了。
會長在死死盯著冠平生。
冠平生半天不敢吐出一個字來。
只因為會長在看著他。
人在做。
天在看。
這都讓一些人擔憂遭報應。
會長在看他冠平生。
冠平生當然擔憂自己遭到報復。
人的報復可比老天爺的報應來得快。
而且呢?
也來得更兇殘。
尤其是來自會長的報復。
所以呢?
冠平生選擇沉默不語。
因為誰都知道,吳獨不可能馬上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只要還有活著的希望,他就有時間從吳獨那裡解脫出來,從而不再受到吳獨的控制。
吳獨也感覺到,他長時間控制冠平生,也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所以呢?
吳獨索性就放了冠平生。
冠平生重獲自由。
這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很意外,畢竟在他們看來,如果換作是他們自己,絕對不可能這樣做。
這當然是他們知道冠平生對於東垣商會的重要性而言。
想通相明白之後,他們嘲笑吳獨就是一個傻子。
如果不是傻子,怎麼會把自己抓住的救命稻草給放了呢?
放開冠平生之後呢?
吳獨暗地裡溝通老魂黃樹管好自己的孩子,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出來給他搗亂。
當然啦,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叫老魂黃護他安好。
老魂黃樹倒是答應得好好的,至於能不能管得好自己的孩子,他自己也沒有一個底。
畢竟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老來得子,不容易啊。
得當寶貝一樣寵著。
所以呢?
儘管如此這般給老魂黃樹作了一番交代,但是吳獨還是不放心,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事情了。
吳獨一邊祈福小樹苗安分守己,一邊向會長走去。
一步。
兩步。
兩步並作三步走。
吳獨終於停下來。
為什麼呢?
因為吳獨覺得這個距離接觸剛剛好。
好在哪裡呢?
當然是好在吳獨可以突然襲擊會長。
這是他聲東擊西的安全距離。
這是他奪門而出的安全距離。
這是他全身而退的安全距離。
可是呢?
吳獨覺得自己的隱患還是有的。
萬一會長強大到超出他的相象?
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那麼就只能看老魂黃樹的表演。
想來想去,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後顧之憂。
為什麼呢?
因為他吳獨相信老魂黃樹的實力。
可是呢?
話又說回來。
如果老魂黃樹真的可以相信,那麼他又怎麼淪落到與人為奴隸的田地呢?
落到這般地步的老魂黃樹,真的可以抗衡會長嗎?
要知道,會長可是在氣定神閑之間,就毀掉了他吳獨之前的突然襲擊。
會長依舊氣定神閑。
突然?
會長笑著說:
「嗯,不錯,計算好了刺殺我的距離,也給自己留了退路,但是你以為你可以殺得了我嗎?」
「其實呢,我並沒有打算刺殺你,我只是在拯救我自己而已。」
「這麼說來,我得放你離去,然後我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我是一個讀書人,如果連我們這些讀書人都要殺人,那便失去了教化的信仰。」
「所以我可以殺了你,你卻要為你的信仰而死去活來?」
「書上是這麼說的。」
「你是個書獃子嗎?」
「你看我像嗎?」
「不像。我覺得吧,像你們這樣的讀書人,殺人放火,都是屠城掠地的。」
「竟然知道屠城掠地,那麼為什麼你還在這種節骨眼上,與鬼神為伍殘害自己的同胞?難道你不知道,風虎帝國圍困我們舞陽的結果嗎?還是你……你就是他們派來的姦細?」
「你是來勸我善良的?」
「你錯了,我不是來勸你善良的,上天才有好生之德,所以勸你善良那是上天的事情,所以我是來送你去見上天的。」
「你到底是誰?」
「哼……」
吳獨冷哼起來。
為什麼呢?
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實現自己的豪言壯語。
因為他現在還不能讓東垣商的人知道他跟綠葉堂的關係。
因為他害怕遭到報復,更擔自己憂連累綠葉堂。
行路難。
不在水。
不在山。
只在人情反覆間。
要說為什麼會長會忌憚吳獨,這當然跟他認出吳獨所使用的《陰陽四象性》有關。
而吳獨也是利用這一點。
所以呢?
吳獨在會長面前有說話的時候,自然底氣十足。
不過呢?
說得出,卻做不到。
這就難免要讓人看笑話。
突然?
劍如飛星。
刀似新月。
陰陽交錯般地糾纏在手心。
吳獨故意露了一手。
會長卻只是笑道:
「可惜呀,劍神葉傾城已經被放逐,而你卻學藝不精,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向他老人家討教了,你也就技止於此了。你這要是放在大街上拿去表演倒是很不錯,尤其是拿去勾搭妹子。我摘下星星送給你呀,我摘下月亮送給你啊哈哈……」
「哈哈……」
「哈哈……」
「哈哈……」
會長最先開始發笑。
吳獨緊隨其後。
後來在場的人都笑了。
吳獨突然有一種全世界的豬都笑了的感覺。
積雪盈尺帶重門。
那是吳獨來時的路。
也是他現在尋思著怎麼退回去的路。
三重門外,野光浮瀲灧。
天宇迥異。
物華幽靜。
這在個沒有月亮的世界里,有沒有人告訴你:
冬天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積厚。
三年。
一年勝一年。
浩蕩百川流冰。
暴風雪終朝。
寒風雪終日。
日以繼夜。
風雪交加。
天寒地凍。
唯有人心是熾熱的。
唯有人情還有溫度可言。
所以呢?
這個天地間得以稱為人世間。
道之為物,有情有信。
這難道不是在說人么?
突然?
靈光一閃而過。
吳獨像是明白了什麼。
天地間。
人最貴。
貴在何處?
貴在有情?
貴在有信?
可惜呀。
突然的靈光一閃而過。
欲著已忘筌。
當然啦,此時情緒此刻天,吳獨也忘記了笑。
吳獨沉吟不語。
會長沉吟不語。
其它人也沉吟不語。
皇皇二十載。
書劍兩無成。
一個人,還有多少個二十年可以叫做青春作伴好追夢?
眼睛,是一個人的深淵。
鼻子,是一個人的靈山。
鼻子不高大就無法藏虎。
眼睛不深邃就沒法卧龍。
所以呢?
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突然?
會長對吳獨進行凝視,一條孽龍奔騰而出,降臨在吳獨的頭頂上空。
所以說呢,眼睛又是一個人的孽龍淵。
這就是為什麼,世人都作孽。
正在感嘆哪信滄海餘生的吳獨,慌張失措應對。
同樣也是一條孽龍出洞。
只是他的孽龍有些虛無縹緲。
所以呢?
會長嘲笑道:
「區區一個凝神境界的修道者,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你這個讀書人偏科很嚴重啊,一點歷史教訓經驗都不知道吸取嗎?還是你只是一心只讀聖哲書?原來我錯怪你了,你就是一個書獃子。」
「這蠢驢技窮了。」
江不盡說著便摩拳擦掌。
得意洋洋。
他忍吳獨已經很久了。
然後呢?
江不盡在他大東家的眼裡獲得許可,就猛虎出山。
拳擊如團扇。
飛腿像弦管。
但是呢?
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一看傷害,發現自己就是一個二百五。
而且江不盡還真正的體驗到,什麼叫真正的踢到鐵板釘釘上的恥辱。
而且由於是跟吳獨近戰肉搏,對於吳獨的《陰陽四象性》必殺能防不勝防。
所以呢?
江不盡的胸膛被炸得稀拉。
其實這還不能影響到他的發揮,但是由腳板被洞穿,上到兩肩。
所以呢?
這才是最要命的節奏感。
江不盡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但是呢?
吳獨明白就行了。
這當然是因老魂樹在訓練他的孩子的結果。
吳獨發現自己跟魂黃樹一家子共生,也是一件好事情呀。
在面對強敵的時候,至少可以彌補他在修道境界上的不足。
這可攻可受……
不對呀。
說錯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這攻防一體式的被動技能,比他現在所使用的主動技能《陰陽四象性》還管用。
為了方便以後跟人家吹牛逼,吳獨便給這一被動技能取名叫做《魂黃術》。
《魂黃術》把江不盡給報廢了。
然後呢?
吳獨冷哼一聲,問道:
「現在,你還覺得我鬥不過你嗎?」
「哈哈,兄台好身手,不凡。加入我東坦商會,保你榮華富貴,而且兄弟你又是一個讀書人,我這裡有門路,達觀貴人認識不少呢,可以向他們推薦你做官,做大官。」
會長突然生出愛才之心。
至於是不是真的愛才,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不過呢?
招攬吳獨的表情和動作卻是做得很到位。
會長從高堂寶座上走不來,拉起吳獨的手,恨不得把酒話江山三六美人。
促膝長談天下九五至尊。
吳獨覺得吧?
這個台階,可供他下,也可供他上。
非常好。
畢竟他只是一個人,連江不盡這樣的人他都沒有權力殺死,更何況是整個東垣商會的人呢?
要他學葉傾城圖一時之間的快意恩仇?
然後作為一個亡命之徒而亡命天涯,還不如早點回家睡覺休息吧。
惡人自有惡人磨。
現在嘛?
上面的人不是也在調查東坦商會了嗎?
所以呢?
吳獨委婉拒絕往來。
惜今世何其殊?
遠近思而不同。
行路難。
不在水。
不在山。
只在人情反覆間。
千家萬戶。
銀裝素裹。
少年隻影向誰去?
積雪掩重門。
重門深處最長空。
臘梅花紅如血。
血花怒放的枝頭上,有一種破冰之旅的生命在運動。
而枝頭下,則是一位女子。
娉娉婷婷十六歲。
豆蔻年華。
疑怪昨晚上春夢好。
原是今朝故人之徒來。
笑靨如花從雙臉生。
少女問道:
「爹,你為什麼不把他留下來?」
「留下他的人,留不下他的心,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可是他是唯一得到葉叔叔真傳的人。」
「忘了你的葉叔叔吧。」
「為什麼?」
「因為我們已經走到他徒弟的對立面去了。」
「葉叔叔選擇他做救贖?」
「所以,他不選擇你,所以,你可以忘了他,所以,我也要忘了他。」
「忘了他,我們要怎麼忘了他?」
「人世間久別不成悲,只是時間的問題。還有,現在我們要搬走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吧。」
「花開他鄉樹,我們返回家園吧?」
「好,我們返回家園。」
於是乎?
少女歡呼雀躍起來。
會長會心微笑著。
第二天。
早上起來。
吳獨便聽說,東坦商會一夜之間消失了。
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而街坊間流傳下來的卻是:
東坦商會的消失跟一個少年有關。
有人說是被少年給屠殺滅門了。
也有人認為是少年的大駕光臨,讓東垣商會連夜搬遷。
雖然說法不一,但是大家最後都一致認同是少年的出現,才能讓平日里囂張氣焰燒死人不償命的東垣商會從舞陽縣消失了。
上面的人去查封東垣商會,發現它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就是這個叫做東垣商會的人,竟然在秘密提練蒙昧塵,而那些因為得罪它而去的人們,正是因為做了他們的實驗對象而死去。
不過呢?
這個消息並沒有公布出去。
吳獨也是從綠野堂堂皇葉紅楓那裡得知的前因後果。
為什麼呢?
因為,正是葉紅楓派人去查封的。
綠野堂葉氏在舞陽縣,權勢滔天。
他們不僅僅有自己的軍隊,還有自己獨立的政治。
雖然淪為龍雲帝國的一個縣城,但是他們還是保守著古老的堂皇制度。
這也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生存之道。
昔年綠野仙人得道飛升,才得保全綠野堂葉氏一族。
跟吳獨提了點綠野堂一族的歷史之後,葉紅楓命令道: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再出門。東垣商會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他們背後的力量不容小覷。」
「他們是誰扶植起來的?」
吳獨還不死心。
還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奈何葉紅楓卻是甩袖而去,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葉紅楓雖然隻字未提,但是吳獨還是可推斷出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在亂世之中將東垣商會扶植起來,但是吳獨認為一定跟鬼族脫不了干係。
而東垣商會之所以可以在舞陽縣城全身而退,應該也是有人接應的結果。
可是,那個接應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呢?
要知道。
現在全城戒嚴。
而且外面還有風虎帝國的偃騎軍團在圍城。
如果沒有人接應?
那麼,他們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憑空消失?
鬼族?
東垣商會?
兩者之間真的有必然的聯繫嗎?
吳獨貼上標籤,面對牆壁沉思起來。
要說為什麼吳獨會關心東垣商會和鬼族的事情,只能說他的來日方長,突然間就在一夜之間沒有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吳獨還以為自己以後有的時間和機會接觸東垣商會的冠平生。
然後呢?
當然是跟他好好談談冥靈樹的事情。
可是呢?
現實呢?
東垣商會的人就在一夜之間不知去向了。
他心心念念的冥靈樹也斷絕了知情人士。
要知道。
吳獨他老眼平生空四海。
所遇到的鬼族成員,除了鬼女,也就冠平生了。
山無棱。
天地合。
一道人影消失在天地間,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湖海。
沒有月亮的世界。
在入夜之後,漆黑一團如亂麻。
不過呢?
這也給吳獨帶來一個好處。
那就是為他提供天然的掩護。
在黑夜的偽裝下,吳獨潛入東垣商會的舊址。
為什麼不好好在家睡覺休息呢?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為什麼要違背葉紅楓的命令呢?
這當然是因吳獨想要過來尋找一個答案。
可是呢?
吳獨也知道,想要在這裡尋找到他想要的答安,希望渺茫。
所以呢?
吳獨也不抱著太大的希望。
畢竟呢?
東垣商會的人在臨走之前,肯定是要帶走一切資料,絕對不可能讓後來者有什麼思路可追查到他們。
而且呢?
葉紅楓也派人來搜查過一番了。
所以呢?
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留下來給他吳獨研究和考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