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疆秘術
為了填飽肚子,裴玥不得不帶著阿奴去往高家鎮附近的山林中覓食,兩人摘了些野果充饑,坐在樹上盯著下面的簡易陷阱,等待獵物上鉤。
本以為阿奴能說出些有用的來,誰知這傢伙翻來覆去就只有那幾句話,她家小姐如何美,自己如何崇拜小姐,為了小姐可以去死等等。
裴玥十分無奈,但此時她分不出功夫來研究阿奴被下了哪種咒術,生存以及反敗為勝才是第一要務。
「兔,兔,野兔!」阿奴忽然興奮大叫,裴玥急忙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經晚了,好不容易等來的兔子已經被她的大嗓門嚇跑。
裴玥惱怒:「你給我閉嘴!」
第二次兩人等來了一隻毛色艷麗的野雞,秉著呼吸死死盯著,可喜可賀的是野雞落網了。
「小姐,小姐,吃吃……」阿奴從樹上跳下去,扒開撲獸夾,拎起野雞長長的尾巴,皮包骨的臉上浮現出陰森的笑容:「給小姐,小姐……」
裴玥一把將野雞奪過來,利落得殺了,拿去山谷中的河水裡洗凈除毛,又找了乾柴,架起火堆烤。
沒過多久,野雞的香味傳來,阿蹲坐在一邊,饞得直流哈喇子。
「小姐,吃,不不不,小姐不吃……」
阿奴兇猛的咬了一大口肉咀嚼,腮幫子鼓得圓圓的,說話的時候肉沫都噴出來了。
裴玥慢條斯理的吃著,一邊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辦,忽然聽到她這麼多,不禁狐疑:「怎麼又不給你家小姐吃了?」
阿奴埋頭吃得興奮,想也沒想就說:「小姐不吃熟肉,不吃……」
裴玥嗤笑一聲:「不吃熟肉難不成吃生的……」
話沒說完,手上動作卻是一頓。
吃生肉,也不是不可以啊,阿奴雖然瘋癲,說的話卻有參考價值,指不定那陸紫雲真有茹毛飲血的習慣,到底是什麼呢?
最近事情太多,裴玥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腦中只恍然飛過一束光亮,不等她細想便又消失了。
「阿奴,你再仔細想想,你家小姐還有其他的習慣嗎,想出來的話,我的肉也給你吃。」裴玥循循善誘著,將自己手上肥嫩好吃的雞腿肉在阿奴眼前晃了晃。
阿奴三兩口吃完了自己的肉,現在正抱著雞屁股吮吸,一看到裴玥的雞腿,兩隻眼睛差點沒從眼眶裡瞪出來。
「讓我想,我想想……」她口中喃喃,急切的要奪裴玥的肉,後者巧妙躲開,阿奴急得五官都擰到一起。
忽然,她眼中迸出光亮:「小姐,月亮,月亮……」指了指天空,繼而興奮的撲向裴玥的雞腿肉,饕餮一般啃食起來。
裴玥口中喃喃:「生肉,生血,月亮,蠱惑……南疆秘術!」
果真是南疆秘術。
她精通玄學,但各類秘術秘聞也曾有所涉獵,曾在一本紀錄各國古老秘術的典籍中看到過,普通女子若想獲得傾城之貌,須得修鍊此術。
具體操作流程她了解得並不透徹,只知修鍊之人須得在每個月圓之夜飲雞血,食生肉,其餘時間每隔七日飲一次處子之血,另以紫河車做藥引,以各類易容養顏之葯熬制湯藥。
三日一次,從女子及笙之日開始一日不可斷絕,直到三年期滿。
而陸紫雲如今至少也有十六七了,怪不得她的容貌能美到這種地步,攝魂術能如此精益。
不好對付啊。
但此秘術違背天理人倫,並且極損陰德,輕則減壽命運多舛,重則家破人亡斷子絕孫,甚至可能連累更多人。
回去的路上,裴玥一直憂心忡忡,被攝魂術所牽引的人,自身神智不受控制,只能按照下術的人的慾念辦事,日積月累自身神智以及身體必然遭受重創。
且看看阿奴如今的瘋癲樣子便知其嚴重性了,那程劉氏估計也遭了毒手,如今程恪……
思及此,裴玥心中一陣煩躁。
自己出走一日,他竟連尋也不尋,如此負心薄倖的人,自己擔心他做什麼,倒不如一走了之,天高任鳥飛。
撒氣似的猛踹一腳身側的松樹,驚起其上棲息的麻雀鳥。
阿奴嚇得跳將起來,滿面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生氣,不好。」
此時太陽快要落下,落日餘暉斜斜灑進這片林子,霧蒙蒙的,就連阿奴的樣子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別動!」裴玥忽然低喝一聲,阿奴嚇得僵直了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裴玥一個箭步衝上去,劈手抓住阿奴身後桐樹榦上吐著信子的花蛇,握緊七寸猛得用力一擰蛇頭。
花蛇身子軟軟垂下,並不很大,估摸著能有兩條胳膊長。
阿奴早嚇呆了,死死盯著裴玥,大氣也不敢出。
裴玥玩笑似的將死蛇扔給她,阿奴嚇得一步竄出去幾丈遠,抱著一棵粗壯的杉樹瑟瑟發抖。
「膽小鬼,竟然怕蛇,快點撿起來,那可是我的明天的早飯。」裴玥嗤笑著說。
心裡卻默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這天地萬物都是有靈氣的東西,輕易不可殺生,特別是蛇,他們玄學中人特別信奉尊崇這個道理。
可如今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呀。
裴玥尋思著回去得畫幾張符紙貼身帶著,省得蛇仙來找麻煩。
兩人回到破廟時天已經黑了,不過今天天氣不錯,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微風柔和,相比於昨夜風雨簡直好了太多。
進了門,阿奴反身將門關上,不料轉過來便發出一聲慘叫。
裴玥一個激靈,當即也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一把拉著阿奴衝到佛像跟前,舉起明亮的燭台護身。
空氣中瀰漫著陰冷的氣息,「嘶嘶」的聲音不絕於耳,阿奴在她身後篩糠似的抖著,面前的場景如同修羅地獄。
只見一條條粗如手臂的黑蛇盤在地上,昂著叫人忍不住失聲尖叫的黑色腦袋,蛇信一吐一吐,綠豆眼睛閃著幽幽的寒光。
裴玥腸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早知道報應來得這麼快,她就不該擰了那條花蛇。
不過,眼前困境究竟是天意還是人為,誰也說不準。
「怎麼辦啊,我們,它們,它們要過來了……」